“想替他們報仇,等你好了,親手過來殺了我,不然…下一個就是應家。”展宴放出狠話,眼底閃過冰冷的鋒利,側眸看向門口的位置,“…盡早給她安排手術,不想去,綁…也要給我綁上手術台。”


    展宴落下最後一個字,就離開了病房。


    她字字句句都是想要為了江裕樹報仇的話,展宴再待下去,他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麽事。


    門外展宴對保鏢吩咐道:“把人給我看好,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進來。”


    “是,總裁。”


    辦公室裏。


    徐澤楷想要贖罪,他隻能將莊明月治好,讓她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站在落地窗前,展宴手裏的煙一根接著一根抽著,徐澤楷打開了通風讓煙霧散盡,“…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不好受,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隻能想出辦法解決。”


    “你這樣…還真變得有些不太像你了。”


    展宴:“最快手術的時間是什麽時候?”


    徐澤楷合上手上的文件:“明天就可以,今晚要禁食。”


    展宴按滅手裏的煙頭,轉過身對著他,“明天的手術成功幾率有多大。”


    “…”徐澤楷沉默了許久,最後隻說出四個字:“百分之十。”


    隻有百分之十?


    徐澤楷抿著唇,站了起來,走到他麵前,“時間拖得已經太久了,腫瘤已經壓迫到了腦神經。如果…手術中稍微有一絲的意外,她…都有可能變成植物人,也有可能…”


    會死!


    “所有的變故都是未知,所以…我…不能保證。”


    “我隻能跟你承諾,這次…我會竭盡全力去救她。”


    展宴眯起眼睛,眸中隻有深不見底的黑,“為什麽還會得癌症?她不是已經做了切除子宮的手術。”


    徐澤楷迴答:“有些病因很難解釋,我沒有辦法迴答。”


    接下來是兩個人的沉默。


    至於為什麽,他們的心裏…真的沒有答案嗎?


    隻是因為有些事情他們沒有辦法麵對。


    愧疚,自責?


    當決定入了莊家那一天起,展宴從未就沒有想過迴頭。


    這些情緒放在以前的展宴身上根本不會出現。


    因為一旦他有了感情,心慈手軟,就會成為他致命的軟肋。


    他雙手沾染著鮮血,仇家無數,他一但被拿捏,之前所做的都會功虧一簣。


    所以…他隻能讓自己放下這些枷鎖。


    他可以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展宴甚至算準了一切,他會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位置。


    可唯獨…


    展宴從來沒想到過,對莊明月會有不一樣的感情。


    詭異安靜的氣氛,一個小時後,被趕來的護士打破。


    “徐醫生不好了,那位莊女士吵著要出去,情緒很激烈,她現在已經又暈倒了。”


    徐澤楷看著展宴大步消失的離開。


    他看了眼收迴視線,也跟著走了出去,“檢查了嗎?是什麽結果?”


    護士跟著徐澤楷身後:“患者情緒太過激烈,導致腦部出血,其他醫生已經開始準備動手術,現在都等你過去主刀。”


    展宴趕到莊明月的病房,醫生正在給莊明月準備注射鎮定劑。


    病房裏一片狼藉,都是莊明月摔碎的東西,地上還有一灘血,護士還在處理。


    莊明月還算清醒,身上的病服上都沾著血跡,她的狀態十分的虛弱,他不過才離開沒多久,為什麽一下…她就變成了這樣。


    展宴心髒處感到從未有過的沉痛。


    莊明月唿吸急促,掙紮著脫開了自己的手:“我說了,我不要…動手術,你放開我…”她的手被護士壓著。


    眼角餘光看到門外走來的人,莊明月聲音冰冷:“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展宴站在床邊臉上情緒難辨,“聽醫生的話好好動手術。”


    莊明月看著他,發出冷笑,“那我…詛咒自己,不會從手術台上活著走下來。”


    莊明月看到了,看到展宴眼底稍縱即逝閃過的一抹痛。


    因為自己快要死了所以難過嗎?


    這些被莊明月看在眼裏隻覺得諷刺。


    她從不覺得展宴會是個有感情的人。


    展宴:“以後不許說這些話,你會好。”


    莊明月:“你說這些話,是安慰我還是安慰你自己?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體…”


    “展宴,我若有一天死了,我也…詛咒你…”


    “身邊所有愛你的人,全都會一個個離開…”


    而他一輩子孤老的死去…


    莊明月還沒有來得及說下一句話,因為鎮定劑起效,已經讓她睡了過去。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也沒有一個人出聲…


    “護士長東西已經準備好了。”走來的護士端著剪發用的工具交給了一旁的護士長。


    護士長戰戰兢兢的走到展宴身邊說:“展先生,手術前…我們要把莊小姐的頭發剃掉,然後開顱抽血,不剃不然沒法進行手術。”


    現在展宴隻能在莊明月睡著的時候,才能做想做的事,“我親自來,你們先出去。”


    護士長猶豫,最終還是答應了:“好,最好時間控製在十五分鍾內。”


    展宴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不曾移開。


    等所有人都出去,還不忘關上門,將最後的空間留給他們。


    “我會讓你好好活著。”


    展宴拿起剪刀…


    莊明月不管是頭發還是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精致好看。


    發絲上還帶著洗發露的香味,在她昏迷這段時間,都是展宴給她清洗打理。


    他知道她喜歡幹淨,除了情緒不好,抑鬱症發作的時候,會把自己弄得一塌糊塗,自暴自棄…


    十二分鍾後,地上都是莊明月留了多年的長發,如今全都被剪斷。


    他抱著幾乎沒有重量的人走出病房。


    門外護士已經準備好手術推車。


    展宴輕輕將她放下,“手術大概要多長時間。”


    “兩三個小時要的…”護士長不敢說太肯定的話,病情他們都是清楚的,她隻能說一些安慰的話語:“展先生放心,莊小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展宴看著她被推進手術室…


    這時齊成從電梯走出來,在展宴身後,匯報著開口:“總裁,宋助理已經被人帶走了。”


    展宴:“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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