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翔是何等樣人,即刻會意:


    “大人,前日我碰到醉喜樓的朱媽媽,他言說這次地動,震塌了她半層屋宇,姑娘也死了好幾個,損失可大著呢。


    不過那個新來的鶯鶯姑娘倒是平安無虞,大人,您是沒見到哇,那姑娘可是朵含苞待放的花。


    端的是玲瓏標致,美豔無方,著實鮮嫩的緊。朱媽媽早便想將她孝敬您了,隻是一時苦於尋不到機會。”


    “哦,她既有此意,本官也不好拒絕嘛。你這便去將鶯鶯姑娘送到小園子裏,同時派人去將那醉喜樓修複嘍。告訴她再多報些損失也便是了。”


    柳南翔應偌,喜滋滋地出去安排了。


    三日後,忻州府衙


    陸大人許是因這兩日鶯鶯姑娘伺候的好,心裏那叫一個美。品著茶水,哼著小曲,正唱到性情處,忽聞外麵一陣鑼鼓喧天,頓時從沉浸中清醒過來。


    遂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外麵一看,隻見幾個太監抬著一塊匾額,手捧一紫檀木的錦盒,正往這邊走來。


    待行至近前一看,為首的那位高喊了一聲:


    “忻州知州陸寧遠接旨。隨即展開聖旨,高聲念道:


    “詔曰:自忻州大地動以來,知州陸寧遠勤勉政務,處事恭謹。解民之所困,急民之所想。不貪功自傲,不嫉賢妒能。克己奉公之精神,堪為朝臣楷模,令朕心甚慰。


    今賜‘齊賢’“匾一塊,以示嘉勉。賞老山參一隻,權做滋補之用。另其所薦柳南翔為通判一事,朕準奏。相幹文書稍後下達。欽此!”


    陸大人聞言,連連跪謝聖恩,重賞了一幹人等,捧著聖旨感動得無以複加。


    柳南翔更是神采飛揚,萬想不到,這一場大地動,竟給自己震來一個天大的富貴。


    不由得連連向陸大人拱手致謝:


    “哎呀,想不到大人如此掛念在下,也不枉我這二十幾年的輔佐之心了。”


    陸大人拍拍他的胸輔道:


    “本官早有此意提拔與你,這天賜的良機又怎會抓不到呢。如今這忻州便是你我的溫柔鄉了,哈哈!”


    “大人所言極是,有了這塊‘齊賢’匾做擋箭牌,您盡可摟著美人,逍遙快活了。”


    且說洛懷川等人聞聽朝廷給這為陸大人送來了匾額與人參,正議論紛紛呢,忽見那些個內監又抬著大木箱子,朝這邊走來。


    正詫異間,那位領頭的已行至麵前,問道:


    “哪位是洛懷川?請接旨。”


    洛懷川聞言,雙膝跪倒,耳聞那人念道:


    “詔曰:白礬樓掌櫃的洛懷川慈心悲憫,上察君心,下體民情。不計得失,耗資賑災。一心為善,診病施藥。


    此等良善之心,值得褒獎。今忻州大雪,天寒地凍,特賜紫貂裘禦寒,隨行之人待迴京後,再論功行賞。欽此!”


    洛懷川領旨謝恩後,那位差人繼續言道:


    “洛掌櫃,這件貂裘乃是官家打從身上解下來送與您的。


    還特意囑咐小的代他為您披上,便如同官家親自為您加衣了。此等殊榮,怕是舉朝不曾有啊。”


    言罷,取過貂裘,披在洛懷川身上。洛懷川再次謝恩,手撫鬆軟的皮毛,不禁潸然淚下。


    待送走了傳旨的太監,眾人紛紛圍上來祝賀。趙福全羨慕的眼神望著他道:


    “看來咱這位官家也是一位懂得體恤之人,我等也僅有羨慕之份了。”


    懷月瞥了他一眼道:


    “官家可是喚川子小師父的,旁人自然無法可比。行了,你也甭在這酸了。如今官府賑災物資皆已到位,估計沒幾日,我等便可返迴京城了。屆時好處少不得你的。”


    幾句話,直說的他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尷尬地笑了笑道:


    “懷月姑娘又打趣我,趙某豈是為了好處來的?”


    二人正說著話,司馬光領著呂乾、海生滿臉憤怒地迴來了。來到洛懷川麵前坐下來,歎口氣道:


    “也不知這官家是如何想的,竟與這樣一介吸血螞蟥賜了一塊‘齊賢’“匾,真真氣煞某也。”


    “賢弟,這些日子早出晚歸的不見你蹤影,如何一露麵便發出此等感慨,莫非發現了什麽不成?”


    洛懷川吩咐魏勝端來一杯茶放到他麵前,詫異地問道。


    司馬光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道:


    “不瞞哥哥,這些時日我帶著呂乾、海生暗中計數了地動中的傷亡者、以及房屋、牲畜受損之數目。


    又參照朝廷以往賑災的慣例,發現在支出物資與官府實際用來賑災的數目上存在在很大的岔頭。


    且那些個新任命的官員十有八九皆與知州陸大人有親眷關係。尤其是那個柳通判,據說此人與醉西樓的老鴇朱媽媽有染多年。


    但凡那裏新來了姑娘,皆會由其送與陸大人嚐鮮。不獨如此,此人還一肚子壞水,慣會揣測人心,曲意逢迎。


    我想官家必是受了陸大人蒙蔽,不然何以黑白不分,下旨賜這位落第的師爺擔任忻州通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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