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府,


    秦可卿,晴雯,香菱和雙珠具在屋內做著女紅待賈蓉歸來,四人皆默不作聲,落針可聞。


    作為府上大奶奶,秦可卿還是擺出大奶奶應有的氣度,


    “都不用擔心了,爺,自打離了寧國府,便再未讓我等失望過,繼續做活吧。”


    忽得,門外掀簾的小丫鬟道:“爺迴來啦。”


    聽得這一聲,屋內人的動作都頓了下來。


    賈蓉朝小丫鬟微微一笑,便彎腰入內,剛邁過門檻,聽屋內“誒呦”一聲。


    賈蓉忙探頭去看,原來是香菱聽得他迴來的聲音,呆了呆不小心刺到了手指。


    連忙走到近前,賈蓉捏著香菱的手指道,


    “疼麽?”


    香菱弱弱地迴道:“不疼。”


    仔細一想,這個世界沒有碘酒,沒有高度酒精,止血隻能靠一把金瘡藥抹上便是聽天由命。


    會不會感染破傷風,會不會發炎全憑造化,這對他往後要執行任務見刀兵有些不利。


    賈蓉俯身看了眼針眼,有些深不斷滲著血,便覺不安,吩咐道:“瑞珠去取些燒過的水、金瘡藥和輕紗來。”


    頭一次被男人握住手,香菱有些不知所措,


    “爺,隻是一個針眼不礙事的。”


    見賈蓉安然無恙歸來,秦可卿終於可以放心了,站在一旁並不多言。


    待瑞珠拿來一應物事,賈蓉為香菱清洗後,敷藥,薄紗包紮上。


    起身後對香菱道:“別不當一迴事兒,往往總是小疏漏,招致大禍端。”


    香菱羞怯怯地應著。


    見賈蓉這般晴雯也並不吃醋了,她已將香菱當作好姐妹,賈蓉這般溫柔地對待香菱,也會這般對待她。


    主要是自己一吃飛醋,便會被賈蓉狠狠作踐,就如那日沐浴時一般。


    秦可卿待賈蓉起身,便迎上來,問道:


    “爺怎樣,皇上沒責罰你吧?”


    “責罰?怎會,皇上要賞賜我。”賈蓉笑道。


    秦可卿略有薄怒,


    “什麽時候爺還在打趣,奴家就不信你殺了人,皇上還會賞你。”


    賈蓉叫屈,“真的,夫人我怎會騙你,如若不然我們打賭。”


    秦可卿無奈道,“好,你說賭什麽?”


    “就賭,下一夜用我說那般姿勢。”


    “呸,沒麵皮。”秦可卿啐了一口。


    眾女皆是捂嘴笑著。


    屋內清冷的氣氛,又在賈蓉的打趣中,恢複了歡聲笑語。


    翌日,太和殿,早朝上,


    大太監戴倫尖聲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兵部尚書譚鬆,向前邁出一步道:


    “因永成侯謀逆之事,敢勇營涉事軍士皆已拿下入獄,如今正缺一位將軍總領敢勇營一應事宜,人選還請陛下定奪。”


    隆泰帝頷首道:“十二團營乃是京師之屏障,實為要緊之事。”


    言罷看向武官一列,“諸位將軍可有人選舉薦?”


    親王一係武官心裏自是知曉,如今不是他們該說話的時候,這時候推出一個人,怕不是沒幾天又被隆泰帝抄了去。


    武官躬身拱手,“還請陛下定奪。”


    往日裏驕奢跋扈的武官,今日這般懂事,隆泰帝愈發高興了。


    “永成侯之事既然由寧國府賈家子賈蓉發覺,敢勇營便在開國八公子弟當中挑選一人出任罷。”


    聽聞隆泰帝此言,王子騰,賈政和墜在武官隊列末的牛繼宗、陳瑞文等開國八公子弟,無不是身體顫栗。


    執掌十二團營一營,且是被兵部修剪過,可直接安插心腹入內的敢勇營,此等美差竟能落在他們身上,這豈不是開國功臣一脈崛起的契機。


    而接下來隆泰帝的話讓他們更加震驚。


    “朕對開國八公子弟不甚熟悉,此事昨日朕召賈蓉入宮時,便想由他給朕選出一人來,可他卻也沒拿定主意,那便由他來日與朕舉薦吧。”


    武官愕然,文官也覺不妥,此事剛才不還說是要緊之事?


    都察院左都禦史上前一步勸諫道:“陛下萬萬不可,家國大事哪能由黃口小兒推舉人選。”


    隆泰帝擺擺手,安慰道:“時愛卿,不必如此,昨日朕想賞賜賈蓉,他卻不求賞賜,而求八公子弟再揚祖宗往日輝煌,朕聽聞也大受觸動。


    當年隨太祖四處征戰,為劉宋立根的開國八公,門楣怎可一直凋零,這事暫且如此,休要再議了。”


    眾文官便無話可說,八公子弟都騷的滿臉通紅。


    下了朝,賈政剛邁出皇城,就見,


    鎮國公牛清之孫現襲一等伯牛繼宗,理國公柳彪之孫現襲一等子柳芳,齊國公陳翼之孫世襲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治國公馬魁之孫世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修國公侯曉明之孫世襲一等子侯孝康,繕國公之孫石光珠,


    幾人走近將他圍住,牛繼宗拱手道:


    “存周,近些時日我們走動確實少了些,不走動情分都淡了去,該多給賈老太太請安的。”八公子弟盡皆附和。


    賈政連忙擺手,“不必如此,老太太身子康健,大家又都不是閑人,若想前去拜訪隨時可去。”


    眾人等的便是這句話,皆道:“今日必攜賤內登門拜訪。”


    拱手一禮,盡皆散去。


    王子騰走上前來,對賈政道:


    “存周,寧國府出了麒麟兒啊,入了陛下的眼,了不得了。”


    賈政笑得有些難看,榮寧兩府對那賈蓉哪有什麽恩情在了,關係多淡漠賈家人都知。


    迴不上什麽話,賈政隻得苦笑。


    牛府,


    牛繼宗剛進內宅便拉住門口小丫鬟問道:


    “奶奶在哪院。”


    小丫頭唬了一跳,怯生生地迴道,“就在裏間做女紅。”


    “去叫人準備好車馬。”牛繼宗吩咐道。


    三步並兩步,跨進門檻,唿聲道:


    “夫人,夫人。”


    牛繼宗正妻李氏被他這幾聲叫的心發慌,手上的針線掉在地上,剛要去撿。


    被牛繼宗一把拉住手臂,


    “夫人啊,都什麽時候了,快去裏間換身衣服。”


    “啊?”李氏有些懵,“大爺,今日怎得了,朝堂上可遭了什麽大變故。”


    “可不就是大變故,休要多言,快些去換,晚了就落了後,趕緊隨我去向榮國府賈老太太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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