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慈寧宮,


    一位滿臉慈愛的老婦人,身著團龍鳳帔,端坐在大殿中央,與皇後眾多妃嬪閑話。


    門口處太監尖聲,“長公主到。”


    楚太後望著下麵英姿颯爽的長公主,滿意的點點頭。


    “珺兒,向皇祖母請安,願皇祖母鳳體康健。”


    楚太後滿布皺紋的臉上,露出笑容來,


    “安,安著呢,珺兒怎麽今個想起進宮來看哀家了。”


    “就是想皇祖母了嗎,自要進宮來看。”劉珺笑道。


    “油嘴滑舌,來到哀家身邊來。”


    劉珺走到殿上,與太後同榻而坐,道:


    “先前給皇祖母送來的味精,午膳時嚐過味道了嗎?”


    楚太後頷首,感慨道:“此真乃奇物也,哀家平日最喜鮮味重的膳食,尤其是高湯蒸煮後滿滿的滋味。”


    “可自從上次大病,身子每況愈下,太醫便叮囑哀家道,不可多食高湯,會起熱病,自那以後哀家便是飯食難進,日漸無力。”


    “昨個,珺兒送來那物烹飪出的膳食,便與那高湯味道無二,甚至用罷膳食,精神都好了幾分,哀家高興該賞你,珺兒最是有孝心的一個。”


    言罷,太後又擔憂起來,“不知那物事還有沒有,隻一瓶怕是也用不了多長久。”


    劉珺聞言安慰道:“皇祖母放心,這調料並不是從西洋貿易得來,是我們大宋人自己做出來的。”


    “今日兒臣已經和人商議好了,以後這調料的生意就是我們皇家的,故此皇祖母自不必擔心沒有調料食用。”


    “非但如此,還有一種新的調料,兒臣剛剛已經送去禦膳房了,晚膳皇祖母便能嚐到。”


    “我事先嚐過,味道也是極好的,皇祖母就好生期待著罷。”


    說罷,便甜甜的向太後一笑。


    楚太後大悅,輕撫劉珺後背,道:


    “珺兒最是懂我心意,此前每到用膳時哀家沒有半分胃口,如今倒是每日要期待著嘍。”


    殿內眾妃嬪們也都應和著同太後一起笑了起來。


    楚太後轉念一想,道:


    “既是大宋人作出的調料,哀家該賞他,聽珺兒言你與他相熟,那便替哀家好好答謝人家,與人做些生意,也可多讓幾分利錢,皇家自不可小氣了去。”


    劉珺笑道:“此人太後定有聽聞,不是哪個市井百姓。”


    聽劉珺這樣一說,楚太後來了興致,久居深宮自是最喜歡新奇的消息,


    “哦?不是百姓,那就是哪家的公侯子弟?”


    “皇祖母說的沒錯,是寧國府的嫡長孫賈蓉。”


    楚太後聞言有些詫異,


    “寧國府乃是將門之後,怎得會這種不入流的調料製成之術。”


    劉珺搖頭,“兒臣也不清楚,或許是偶然得一古籍,從書中學來。”


    楚太後頷首,“此人我卻是偶有所聞,倒是一個可憐的孩子,聽人言是因家族醜事被趕出寧國府而自力更生,如今看來卻是一個好的。”


    “但哀家賞賜不該越過榮寧二府賞賜他,這不合禮數,那明日哀家便下一道懿旨,賞賜榮國公府的賈老太太吧。”


    劉珺內心歡喜,替賈蓉謝過楚太後。


    與人一同做事,最重要的便是交好人心,劉珺作為上位者,那便要做好收買人心。


    如今賈蓉在賈府勢微,都不待見他,那劉珺這樣幫他請了次賞,便是多少金銀換不來的人情。


    賈蓉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這樣就能好好替她做事了,自此劉珺甚至比賈蓉還開心。


    可一旁卻有人不開心了,佟皇後看著一旁侍立的女使賈元春,元春自是滿臉錯愕。


    她雖然和賈家有著書信往來,可近日並沒有提過這般事,隻能無奈地搖頭。


    佟皇後有些惱怒,賈家本是是她這個戰車上的人,怎麽賈家出的好東西她沒有,卻是被劉珺借花獻佛,博得太後歡心。


    劉珺為已逝惠寧皇後所出,惠寧皇後賢良淑德最是受隆泰帝喜愛,佟皇後為再立皇後,自是與劉珺不對付。


    楚太後深居後宮六十餘載,這點小動作自是逃不出她的眼。


    “佟皇後。”


    佟皇後迴過神,答道:“兒媳在。”


    “我記起你身邊的女使是賈家榮國府二房的長女?”


    賈元春忙跪下聽話,佟太後道:“正是。”


    楚太後便道:“賈家一門雙國公,也是京城裏數一數二大族,兩府連一個哥兒都容不下,給人趕出去了豈不是笑話,再說這個哥兒還是個有能為的,是個好孩子,你們不可為難他。”


    賈元春忙磕頭請罪,楚太後揮揮手,讓眾人退下,閑話會便不歡而散。


    出了慈寧宮,劉珺用從賈蓉那裏學來的神態,下頜微抬,眼神平淡,掃過佟皇後一眼,便轉身離去。


    這種勝券在握的神態,真是讓劉珺內心開心不已。


    卻讓佟皇後慪了口氣,佟皇後迴首斜了賈元春一眼,便自顧自的離去了。


    ……


    翌日一早,


    房內賈蓉正束著衣帶,而晴雯將頭蒙進被子裏道:


    “爺,讓香菱進來服侍你穿衣吧,奴婢有些起不來了。”


    昨日晴雯就像做夢一般,她自也是聽嬤嬤們提過一些房中事。


    可都不似昨日爺那般的招式,起初還很正常。


    賈蓉問,還會不會打斷他說話,晴雯自是求饒,不會。


    然後賈蓉便再問,還會不會抽開手避開賈蓉,晴雯再哭道,不會。


    再往後,便越來越不正經了,隻記得自己說了很多羞人的話,甚至還學了小貓叫……


    賈蓉迴頭望著床上乖巧模樣的晴雯,自是十分滿意。


    小丫頭片子,不好好教訓你一次,這個家不得被你掀翻了屋頂。


    不多時,香菱就進來為賈蓉梳洗,低著頭,不敢與賈蓉對視。


    與晴雯不同,賈蓉對香菱是非常憐惜的,原著中雖然每個女孩子都吃了不同程度的苦頭,可香菱自五歲起便一直在吃苦,唯一快樂的日子可能就是學詩的時候,這一世他也想這個女孩能夠過得好些。


    賈蓉關懷的問道:“在府中生活的還習慣嗎。”


    突如其來的問候,讓香菱有些手足無措,自打離開父母之後,再也沒人用這種語氣同她講過話了。


    “都還習慣,奶奶對我很好,晴雯姐姐對我也很好。”香菱怯聲答道。


    賈蓉頷首,沒再多言語,便去院中繼續每日的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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