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老板,歇歇。”羅浩客客氣氣的說,“你不是二三十年前下去挖煤的那個小婁、老婁了,來迴折騰,時差都倒不過來。”


    “的確,人老得服老。”婁老板扶著腰,長籲了口氣。


    “睡會,我一會去看眼馬壯,等你睡醒,我帶你去見一個寶貝。”


    “寶貝?”婁老板一怔,但旋即想起來什麽,笑道,“竹子有寶寶了,竹大!我知道。”


    “嗯。”


    “師兄,咱給竹大換個名字吧。”莊嫣抱怨,“,師兄,你難道不覺得竹大這個破名字簡直太low了麽。”


    “不要緊,不要緊。”婁老板笑著揮揮手,“很多年前我第一次看見bydf0的時候,那個車標把我震驚到了。第一個念頭是beyond樂隊的粉絲?”


    “因為這個標太顯著,像是罵人,所以我一直觀察著。現在再看byd,厲害!”


    “據說當時比亞迪的老王換了無數個名字,都通不過工商局的審核,最後一氣之下直接叫byd,賤名好養活。”


    “哈哈哈哈。”羅浩哈哈大笑。


    “是真的,說句實話,換高大上的名字,我還真有點接受不了。東北人的老毛病,沒辦法。”婁老板靠在椅子上,心裏所有的擔心煙消雲散,說話也隨意了很多。


    “莊嫣,醫療組的新成員,是吧。”婁老板很和藹的問莊嫣。


    他對莊嫣的身世知之甚詳,但因為有羅浩在,所以用了長輩對晚輩的口吻說話。


    “是,婁老板。”莊嫣頷首。


    “舉個例子啊,這是羅教授最願意說的話。”婁老板忽而小羅,忽而羅教授,羅浩也不在意。


    “舟山群島,你看看這名字,舟山。那麵的寺廟,比如說靈隱寺,光靈隱二字就足夠我這挖煤的老棺材瓤子感慨一天的。靈隱,是真有文化啊,從外而內的。”


    “那麵還有很多名字也特別好聽。”


    “你再看咱們東北,遼寧那麵幾個島,大坨子、三坨子、四駝子。有一次坐船,我問前麵是哪,他們告訴我前麵是四駝子島。”


    “還真有啊。”莊嫣一怔。


    羅浩點點頭,“有。還有青魚坨子、草坨子、井駝子、團駝子。好多小島的名字起的……都很潦草。”


    “這就是你管竹子的孩子叫竹大的原因?”陳勇問。


    “這是文明的,我有個同學,是寧遼大褲襠溝的人。”


    “……”


    “……”


    “還有小褲襠溝,褲衩子溝、大豬崽子溝、小豬崽子溝、老母豬圈溝。”婁老板笑吟吟補充著。


    “還有好多窩棚,解放戰爭的胡家窩棚不就挺有名的。”


    ……


    ……


    長南市,濟廣醫院。


    “膽囊炎,很明顯。”醫生拿著報告單審視了一番,篤定的說道。


    “哦,需要手術吧。”


    “很簡單的小手術。”醫生用眼角餘光查看患者家屬的表情,心裏正在打算盤,劈裏啪啦作響。


    他很清楚患者家屬能留下來做手術的可能性並不大。


    私立醫院的口碑不好,在東北這種老工業基地尤其難做。


    但自己逮到一個患者,還是盡量要把她留下來。


    一年前王海慶從長南市人民醫院跳槽來濟廣醫院,當時說得好好的,各種福利待遇都要比人民醫院強上百十倍。


    人民醫院裏,王海慶上麵頂著一個已經半賦閑的主任,還有方曉,輪不到他上位。


    牙一咬,王海慶就來到濟廣醫院。


    等他來了之後才知道普通人根本玩不過這些做生意的資本。


    那些當時拿出來跟自己吹噓的福利待遇什麽的雖然不是完全扯淡,但也要績效考核達標後才能給全額待遇。


    至於績效考核,哪怕是在長南市人民醫院當主任,每天996,甚至007,都很難達到。


    甚至不是很難達到,而是根本達不到。人家也沒說假話,隻是沒說全而已。


    王海慶已經開始後悔。


    但開弓沒有迴頭箭,都辭職了,自己難道還能迴去麽?


    這段時間他一邊聯係海珠市的一家公立醫院,準備提桶跑路,但那麵沒確定下來,所以他還在濟廣醫院工作。


    雖然定下來的績效考核很難完成,這一點和人民醫院一樣,但出來後才知道人民醫院裏最起碼能給口飯吃,不至於餓死。


    要是在濟廣醫院不幹活,他們真不給自己工資,王海慶甚至確信濟廣醫院會倒扣自己工資,讓自己繳費上班。


    沒法摸魚嘍,王海慶假裝看著化驗單,腦海裏琢磨著該如何把患者留下來。


    “手術很簡單,我在人民醫院的時候做過上千台。而且是腔鏡手術,我可以幫你順便把闌尾切掉。”


    “哦?!”


    “闌尾炎麽,早晚都得犯,現在一個切口進去又切闌尾、又切膽囊,一舉兩得,大概能給患者省下七八千塊錢。”王海慶察言觀色,覺得有戲。


    關鍵是患者的膽囊炎的確很輕,手術簡單,“順便”切個闌尾也沒什麽。


    真是,王海慶心裏也覺得憋屈。


    他已經第n次後悔從公立醫院辭職來到私立醫院。


    有些事兒公立醫院還是要點臉的,哪怕不多,下限也不高,但總歸有。


    雖然肉都讓大前浪給吃了,老主任因為風聲緊,已經開始裝傻充愣,假裝自己老年癡呆,開始擺爛。


    但畢竟能有口湯喝,而且社會地位在那擺著,不說多高,但總歸不低就是。


    在濟廣醫院,根本不知道那是啥玩意。


    “真的?”


    “真的!”


    王海慶瞥了一眼旁邊的各種證書的複印件,誘導患者的目光看過去。


    主任醫師等等字樣給了患者信心。


    最主要的是當年在長南市人民醫院大門口照的照片給了患者、患者家屬信心,確信這位的確是從人民醫院出來的主任醫師。


    患者和患者家屬又問了無數的細節問題,最後在王海慶天花亂墜的說辭下辦理了住院手續,急診手術。


    六個小時後上台。


    膽囊很順利的切掉。


    這點小活對王海慶來講根本不算事兒。


    可當他用腹腔鏡鉗子往下遊離,準備找闌尾的時候卻遇到了難題——患者盆腔黏連的很厲害!


    媽的!


    王海慶心裏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自己忘記詢問既往史和手術史了。


    一看就知道患者很多年前做過開腹的手術,術後黏連嚴重,導致自己現在想要切闌尾的時候根本沒有視野。


    王海慶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去嚐試遊離。


    胃腸道黏連的分離需要極高的技術手段才能做到,據說省內這個領域的頂級專家是醫大一院的陳岩。


    王海慶一邊遊離一邊琢磨,自己在私立醫院,怕是台上找會診跪下來求陳岩陳主任,人家都不肯來。


    自己說什麽?


    說做一個簡單的膽囊切除術,饒一個闌尾切除術?


    荒謬!


    荒謬+離譜!


    這話要是自己敢跟陳岩陳主任說,下一秒電話就得被掛斷,誰又願意惹一身騷呢。


    一個小時後,王海慶汗流浹背,決定放棄。


    患者下腹部+盆腔黏連的很厲害,自己根本遊離不開。


    要是勉強做的話,到時候一旦把腸道牽拉出一個口子,那就小事兒變大事了。


    “衝洗,關腹。”王海慶交代助手,自己則轉身離開,出去和患者家屬說明情況。


    好在患者家屬態度不是很強硬,屬於好說話的那種人,在王海慶說明情況後家裏也同意不強行切闌尾。


    算他們懂事,王海慶心裏想到。


    術後給患者家裏省點錢?王海慶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來到濟廣醫院這麵,他才知道公立醫院有多好。


    多的就不說了,說多了都是眼淚。


    術後禁食水,患者康複的很快,第二天就張羅著出院。


    一般情況下來講是不能允許這麽快出院的,但王海慶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鬼使神差給患者辦理了出院手續。


    看著患者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醫院,王海慶心裏也覺得舒服了一些。


    不用在醫院裏繼續住院花錢,也算是給她一個交代。


    私立醫院的套路深深,什麽子宮肌瘤之類的,入院前和入院後完全不一樣。


    宮頸糜爛、有炎症,必須先消炎、理療才能做手術,要不然就如何如何。這都是最基本的套路,連蒙帶嚇,連哄帶騙。


    最基本的小手術花費都要比在人民醫院高一倍都不止。


    王海慶n+1次後悔辭職。


    在人民醫院劃水摸魚也是好的,何苦來到這裏遭罪。


    還是抓緊時間看看海珠市那麵的情況,那麵也缺醫生,自己寧肯不作手術,要個編製,在海珠的公立醫院出門診也好。


    然而沒等王海慶舒心多久,第二天患者就又一次找上門。


    “王主任,我肚子還是疼。我琢磨著第二天能好,可今天疼痛非但沒減輕,反而加重了一點。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牽拉到哪了。”患者抱怨著。


    王海慶的心一緊。


    “要不還是住院查一下吧,別出事。”


    “那可不行!”王海慶直接否定。


    見患者、患者家屬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王海慶連忙解釋,“現在對重複住院患者,醫保那麵查的很嚴,尤其是你這種,剛出院就要迴來住院是重點監察內容,涉及套保。”


    “可我的肚子是真疼。”


    “醫保不管這麽多,一旦涉嫌套保,以後醫療保險就沒了,住院、看病都得自費。”


    王海慶拿出全部功力開始連哄帶嚇,終於說服了患者和患者家屬。


    給患者開了雙氯芬酸鈉鎮痛,打發走之後王海慶的心裏非但沒有輕鬆,反而有一層陰霾籠罩。


    患者肯定有事。


    王海慶努力迴憶當時手術的過程,但不管怎麽想,當時的記憶都不太清楚。


    自從陽了之後,王海慶感覺自己得了腦霧症,記憶力下降的極快,分明是不久之前的事兒,可卻像是失憶了一樣,根本想不起來。


    迴想手術的樣子,王海慶隻能想到黏連的一塌糊塗的腸道。


    至於手術……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出了問題。


    3天後。


    患者再次來醫院。


    這時候患者的臉色看起來已經沒有生病、術後的時候有光彩,灰嗆嗆的,帶著一股子病人的勁兒。


    每天喝粥,吃藥,患者的腹部疼痛未見好轉,反而加重。


    而且一直沒有大便排出來,這讓患者很焦慮。


    王海慶隻能不斷安撫患者,用過幾天就好的說法搪塞過去。


    等患者、患者家屬離開,王海慶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開始焦慮。


    他想了很久,沒下班就請了假,去堵方曉。


    迴到長南市人民醫院,一切都恍如隔世。王海慶看的眼淚汪汪的,如果能再選一次的話,他絕對不會選擇去私立醫院。


    到南方公立醫院出門診都比去私立醫院遭罪強。


    錢,沒多掙多少,良心倒是全都喂了狗。


    關鍵是沒得到應該有的價錢,連那句得加錢都沒機會說。


    來到科室,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卻又那麽的陌生。


    “老方,我來求你辦件事。”


    “哈,來來來,海慶你可是稀客,坐。”方曉正翹著二郎腿在吹牛逼,見王海慶進來,方曉馬上滿臉堆笑站起來和王海慶打招唿。


    “老方,找個方便的地兒。”王海慶也不絮叨,直奔主題。


    方曉怔了一下,知道有事兒。


    小醫生知趣,說是家裏有事兒要提前下班,出去的時候還關上門。


    方曉摸出黃果樹,遞了一根煙給王海慶。


    “說吧,怎麽了這是。”


    王海慶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老方,要不你幫我個忙?”


    方曉不動聲色,笑嗬嗬的說道,“私立醫院真好啊,據說打疫苗都是鹽水?剩下的hpv疫苗都拿去竄貨了吧。”


    “???”


    “這還不掙得盆滿缽滿,羨慕。”方曉歎了口氣,“不像是咱這兒,機關的人多得烏央烏央的,還特麽不要臉的拿臨床效益前三的獎金數。”


    “你說說,還有天理麽!還有王法麽!!”


    方曉不斷地打著哈哈,就是不接王海慶的話頭。


    “……”王海慶深深的抽了口煙,“老方,我知道這是讓你幫著擦屁股挺不仗義的,但……我的確沒轍了。”


    “害,你看你說的。咱倆水平差不多,誰也不比誰強。”


    方曉右手食指、無名指夾煙,中指高高豎起。


    他這個抽煙的姿勢很多年前就被王海慶詬病,但方曉一直都不改。現如今對著王海慶抽煙,中指豎的格外的高。


    早就看習慣了的姿勢現在再看,王海慶感覺方曉在罵自己。


    “老方,咱這是公立……”


    “別別別,你好不容易迴來一次,晚上咱哥倆出去吃口飯,喝點酒。不談業務,我現在手術做的直惡心。咱人民醫院啥吊樣你還不知道麽,臨床當牛做馬,給機關的老爺們打工。”


    方曉笑眯眯的說道。


    “……”


    “前段時間我請了一個年輕教授來飛刀,還出了點事兒,我也不好意思再請人家。但人家的手術,那叫一個好。我沒看明白呢,主刀!都沒看明白呢,人家把手術做完了都。”


    “你就說牛逼不牛逼吧。”


    “真的?是陳岩陳主任麽?”王海慶醒悟,這是方曉在隱晦的提醒自己。


    擦屁股,方曉這種鬼精鬼精,嘴上能跑火車的家夥根本不會做。


    但憑著多年的感情,給自己介紹一個靠譜的專家,他還是能做的。


    也是,自己孟浪了,是急的太過了一些。


    這種事兒的確不應該找市裏麵的醫生,省城的專家來更好一些。


    “那專家很年輕?我記得咱胸外科找吉大的專家來做象鼻子手術,專家也就35歲。雖然手術做的一般,但能做得下來,也算是年少有為。”


    “害,35還算年輕麽,羅教授27,也不知道過沒過生日。”


    “27?!”王海慶驚歎。


    “嗯,今年過了青長、優青、青拔,明年要奔著傑青使勁呢。35的時候,我估計羅教授都評上院士了。”


    “我艸!”王海慶爆了句粗口。


    “小羅教授厲害啊,是真的厲害。”方曉在煙霧繚繞中感慨著,就連他那張臉都虛幻了起來。


    “真的假的?”


    “我後來打聽了一下,陳岩陳主任,省內遊離腸道黏連的第一刀,也對小羅教授佩服到了骨子裏麵。”


    “!!!”


    “我是想跟小羅教授學,但是吧,年紀太大了,學不會啊。”


    “學什麽?”


    “他帶著我做的那台手術,你不知道,術者被助手耍的團團轉。”方曉的臉上泛起紅暈,說的口水四濺,“我沒有敵意,就是正常的描述,關鍵是做手術的時候我還感覺不到,隻覺得自己水平見漲。”


    “術後,仔細琢磨,那特麽哪是我水平見漲,手術都是小羅教授做的。我在台兒上,愣沒發現。”


    “咦?老方,專家來做手術,你當術者?”王海慶馬上找到了一處破綻。


    “小羅教授是搞介入的。”


    “!!!”


    “人家有執業證,能上手術,不犯規矩。再說了,就當個助手,沒證的規培生不也總上台拉鉤麽,你怎麽這麽矯情!”


    “是是是,然後呢?”


    “我琢磨著自己這麵有突破,再找小羅教授來。高人醍醐灌頂,你懂的。”


    “平時也找啊,多交流一下總歸是好的。”


    “小羅教授忙啊,竹子,你知道吧。”


    王海慶的眼睛“刷”的亮了,所有煩惱都扔到一邊,“竹大,省城地鐵站全都是廣告牌,今年冰雪節說是竹子要帶竹大去中央大街!”


    “竹子,小羅教授養的。”


    “啥?!”


    “小羅教授青長的科研是大熊貓的野外繁殖。”


    “!!!”


    王海慶有點懵。


    好好的醫生,怎麽還研究起大熊貓來了。


    “小羅教授忙著呢,大忙人,咱這點小破事怎麽能總麻煩小羅教授。我這不是琢磨著元旦的時候去看看小羅教授,但帶點什麽禮物真是愁死個人。”


    方曉說話亂糟糟的,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話題從給人擦屁股轉到了送禮上。


    “老方,你和小羅教授熟悉麽?能說上話麽?”


    “不熟,你問問別人看。要是能聯係上陳岩陳主任是最好的。據說陳主任相當欣賞小羅教授,兩人還共同發表了一篇《柳葉刀》的論文。”


    方曉越說越多,天南海北的直接把王海慶給聊暈了。


    吃完飯,方曉把王海慶送迴家,王海慶吹了冷風這才明白怎麽迴事。


    方曉這貨眼尖,根本不接茬,給自己推薦了一個能擦屁股、或許願意擦屁股的人。


    患者肯定有問題,王海慶猶豫再三,還是開始翻閱通訊錄。


    ……


    “小羅,竹子家的孩子怎麽這麽小!”婁老板穿著無菌服,把竹大抱在懷裏,稀罕、心疼的都快掉眼淚了。


    心如鐵的婁老板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會有被融化的一天。


    “沒辦法,大熊貓的幼崽就是這樣。野生的沒有保溫箱,存活率更低。”


    婁老板隻抱了幾秒鍾,羅浩就輕輕的把竹大給抱迴來。


    “養著吧,長的很快,三個月左右就能看出熊貓的樣子來了。三歲成年,還要帶它去秦嶺野生。”


    “能不能不去。”大妮子在一邊給竹大說情。


    “野生沒什麽風險,就是郊遊,去野外玩一年,再迴來。”羅浩解釋道。


    “可竹大這麽小一隻。”


    “會長大的。”羅浩把頭伸向大妮子身邊,蹭了蹭她。


    婁老板看在眼裏,知道自家兒子當時惹了多大的禍。


    也就是自己做事幹淨利索,沒留後患。但兒子迴來的事兒,看樣子要拖幾年。


    不過國外也還好。


    “羅教授,手機!”工作人員在熊貓館外晃動手機。


    “來了!”羅浩把竹大交給大妮子,和婁老板出來。


    婁老板還有點戀戀不舍,但羅浩不在熊貓館,別說是他,連王佳妮都不敢在裏麵。


    “前段時間有個視頻,一個人在野外遇到了野生的大熊貓,他拿著小蛋糕喂大熊貓。剛喂了一口,熊貓直接撲上來,然後畫麵就黑了。”


    “害,可可西裏的網紅狼也有人喂,後來那匹狼好像被車撞了。躺在馬路上撒嬌,和在野外喂野性十足的大熊貓,這都是作死。”羅浩很隨意說道。


    “喂,您好,我是羅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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