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


    “怎麽這麽快?好像還不到10分鍾!”


    “不愧是專業的術者。”


    工作人員以及動物園的領導們都驚訝於手術的速度,完全沒在意楊天賜的感受。


    這幾天楊天賜心情不好,但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他自己說自己有艾滋病。


    而楊天賜卻根本沒有感受到大家的冷落,他怔怔的看著孟良人端著造成腸梗阻的“罪魁禍首”迴來,看著竹節發呆。


    手術做的這麽快?


    手術怎麽能做的這麽快!


    這類手術不難,楊天賜自己也能做,但水平和速度肯定和在醫院裏身經百戰、每天牛馬十小時的外科醫生相提並論。


    他倒是想當牛馬,但也得有那麽多大熊貓供他做手術才行。


    都不說楊天賜,連外國的醫生都達不到這個水平。


    在腔鏡普及後中國的刀已經迅速達到世界一流行列,甚至隱隱成為每一個細分行業的第一。


    無他,唯手熟爾。


    “怎麽把這麽大的竹節吞進去的?”


    “以後是不是要切碎了再喂?要不然再有這種事兒發生可不得了。”


    “孟醫生,會有後遺症麽?”


    看著竹節,工作人員們不住的問道。


    孟良人一一解釋,就像是麵對患者家屬一樣,耐心細致,溫和卻又有說服力。


    幾分鍾後,羅浩摘掉無菌手套轉身過來。


    “手術做完了,感染不嚴重,打幾天針就好。而且……”


    “而且什麽?”工作人員們馬上緊張的詢問。


    “emmmm。”羅浩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猶豫了幾秒鍾後問道,“大熊貓的青團,咱成動這麵已經開始做紙巾了是麽?”


    “是啊是啊。”


    “都江堰、臥龍、碧峰峽三大熊貓基地的熊貓食物殘渣、糞便都將被迴收利用,通過洗選、蒸煮、高溫消毒等環節提煉出植物纖維,來生產熊貓紙。”


    “都是消過毒的,而且大熊貓的青團沒很重的味道,甚至有一股子清香。”


    羅浩笑笑,“的確,要是人類的腸梗阻的話,糞便味道很重,但剛剛做手術,沒感覺,我就想起本子口服青團,說是能治病的事兒。”


    “對,本子的確有直接吃大熊貓的青團的習慣。雖然是大熊貓的,但也覺得奇怪。”


    “他們還總結了很多,說是可以清熱去火之類的。本子麽,他們做什麽我都不覺得怪。”


    孟良人方正的臉上很難得露出一絲異樣,嘴角抽搐,眉頭微皺。


    真的直接吃大熊貓的青團麽?


    有病吧。


    本子喜歡大熊貓,這一點無可厚非,但喜歡到變態的程度,這就有點過分了。


    “行,我就是隨口一問。”羅浩道,“手術做完了,術後點滴有沒有需要幫助的?”


    “幫助?”


    “得用幾天抗生素,還要胃腸減壓之類的。我估計……對了,楊老師,術後幾天能吃飯?”羅浩認真而坦誠的求問。


    “3-5天就行,大熊貓恢複的很快。”


    “哦,之後就聽楊老師的。”羅浩脫掉手術服,“楊老師,您的肺部ct能給我看一眼麽?”


    “???”


    “???”


    “???”


    包括楊天賜在內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怔了一下。


    “羅……教授,我去華西看的,應該不用會診了。”楊天賜沮喪的說道。


    “哦,那華西的意見是什麽?”


    “他們說是肺癌,手術的效果不會很好。”


    羅浩笑了笑,“楊老師,應該不會就這麽簡單,我猜華西的老師一定說的是大概率是肺癌,建議做氣管鏡看一眼,取病理,如果確定是惡性的話,要馬上手術。但手術的話,效果不會很好。”


    “!!!”


    羅浩把楊天賜的話“翻譯”了一遍後,工作人員們目瞪口呆。


    翻譯和不翻譯簡直就是兩段完全不同的對話,這家夥的,簡直太離譜。


    雖然楊天賜說的內容羅浩也都說了,可前後還有那麽多的先決條件。


    一般來講,羅浩“複述”的那段話能把普通人繞暈,但楊天賜是獸醫,也算是醫生的一種,他明白華西醫生的意思。


    其他人卻不這麽想,他們錯愕的看著楊天賜,所有人的眼神都似乎在說——老楊這是被嚇懵了。


    “我說的對吧。”羅浩微笑。


    他才不信這麽簡單個毛病華西能誤診。


    大概率是楊天賜驚嚇過度,解讀上出現了很大問題,自己把自己嚇夠嗆,甚至還做出了自汙的決定。


    這特麽的,羅浩對楊天賜的做法不置可否,但看病還是要看的。


    楊天賜愣了半天,仔細迴憶,卻出現了記憶盲區。


    “這樣,楊老師,您把相應的門診資料給我,我聯係華西。”


    “啊?”


    “我是醫生,和華西聯係起來要比您方便很多。”


    孟良人在一邊辛苦喟歎。


    醫生就能和華西聯係方便?開什麽玩笑。


    自己要是去華西看病的話,肯定和普通患者一樣,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方便。


    別說是華西,自己在省城傳染病院的時候,想找醫大一的專家看病都難比登天。


    可換成羅教授,那就是另外一種說法。


    “老孟,來幫個忙。”


    “來了。”孟良人進手術室,陳勇正準備給腸梗阻術後的大熊貓貼上無菌紗布。


    看手術切口,隻有8-10cm,相當……精致。


    “小陳醫生,這麽點的口子就能做下來,厲害!”


    “脂肪層太薄了,很方便,裏麵的脂肪也很少,術野好,也沒沿口。第一次給大熊貓開刀,也沒敢開小切口。”


    孟良人又打量了一下精致的切口,想了想手術的時程,有些感慨。


    “羅浩呢?”


    “去給楊老師看片子了。”孟良人把剛剛羅浩和楊天賜說得話簡單重複了一下。


    ……


    “楊老師,我問了一下。”羅浩掛斷電話,和楊天賜解釋道,“華西張教授的意思的確是考慮是惡性腫瘤,但還要做氣管鏡檢查才能確診。他現在的診斷屬於初步診斷,做不得數,隻是一種經驗的總結。”


    楊天賜垂頭喪氣,“那就應該是了,華西的專家都這麽說。羅教授,您不用勸我,我都懂。您放心,我承受得住。”


    “那可不一定,同樣的片子,可能會有不同的原因導致的。”羅浩已經接到張教授傳來的雲台圖像,點擊,找到相應的斷層,給楊天賜講解。


    可楊天賜不管羅浩怎麽講,他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目光閃爍的樣子。


    生病的大熊貓得到了救治後,楊天賜的精神支柱一下子沒了,整個人都像是冒著黑氣似的。


    羅浩解釋了幾分鍾,最後幹脆放下手機。


    “楊老師,我問您幾件事。”


    “啊?羅教授,您別老師老師的叫,我當不起。”


    “當得起。”羅浩認真說道,“大熊貓腹部脂肪層薄,這一點我之前就不懂,還以為和人類的大肚腩一樣。沒想到小家夥們看起來肥墩墩的,肚子上卻沒有脂肪。”


    “那你的手術不也做下來了,沒還器械。”


    楊天賜親眼看見羅浩用並不十分順手的長鉗子、長剪刀等器械快速完成手術,所以認為自己提供的意見並不重要。


    羅浩也沒糾結,直接盤問,“楊老師,您是不是很長時間之前就開始咳嗽,後來開始有痰,痰的顏色迅速變成黃色?”


    “???”楊天賜努力迴憶,最後點了點頭。


    “您去附近的醫院看了,說是肺炎,抗炎對症治療。但好一點,停了抗生素就又開始咳黃痰。”


    楊天賜這迴沒想太久,點頭。


    “再往後,您覺得隻是咳嗽、咳痰,沒別的毛病。適應了之後,也漸漸地忽略了這件事。”


    “大概半年到一年的時間,都是這樣。直到單位體檢,發現右肺下葉出現大麵積陰影,華西的張教授考慮大概率是腫瘤堵塞氣道,造成阻塞性肺炎?”


    羅浩說得每一句都很篤定,楊天賜剛開始還要迴憶一下,但隨著時間臨近,他的記憶越來越清楚,表情也越來越驚訝。


    雖然自己從前從來沒遇到過羅教授,可他就像是一直在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似的。


    楊天賜也沒笨到真的認為羅浩監視自己,隨著羅浩越說越多,楊天賜的眼睛裏的迷茫也越來越少。


    “這就是病史,本來應該您自己說的,由我說出來算是誘導式詢問,一般情況下來講我們醫生是不會這麽做的。”


    “羅教授,有很多人這樣麽?!”楊天賜急迫的問道。


    “是,很多人都這樣。”羅浩笑了笑,“吃東西的時候誤吸入氣道,最後導致肺部出了問題。”


    “!!!”


    見楊天賜表示相信了自己的話,而且還不是給自己麵子的那種相信,羅浩知道自己取得了患者的信任。


    “您之前吃什麽東西嗆到過麽?”羅浩追問。


    楊天賜想了半天,最後搖頭,“我不記得了。”


    “哦,是這樣,那您去華西做氣管鏡吧。”羅浩笑了笑,“隻要把異物取出來就行,難度可能會很高,但畢竟是華西,雖然難度高,但還是能取出來的。”


    “!!!”


    “別說自己有艾滋病,對您、對您愛人都不公平。”羅浩直到最後才勸慰了一句。


    當羅浩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被楊天賜拉住。


    “羅教授,您給我講個類似的情況?”


    羅浩見楊天賜的確相當擔心,便解釋道,“比如說啊……”


    說到這兒,羅浩頓了一下。


    “不是沒有類似的情況,是類似的情況太多。”羅浩解釋了一句後開始講到,“2021年3月,有一名東山省的患者來我協和就診,經過肺部ct檢查,發現患者右下肺感染、右下葉內基底段堵塞。經過探討後,醫生決定為患者實施支氣管鏡檢查。”


    “鏡下,可見患者右下支氣管黏膜充血,伴有肉芽組織增生,表麵覆蓋著膿苔,將支氣管口“虛掩”起來。穿過“虛掩”的“門口”,支氣管鏡繼續下行,沒曾想竟然看到了一團辣椒皮。”


    “啊!”楊天賜愣住。


    “辣椒皮,我高度懷疑您的氣道裏也有類似的異物。畢竟長期大量吃火鍋,某一次被嗆到,把火鍋裏的辣椒皮誤吸入氣道也是可能的,而且可能性不小。”


    “然後呢?”楊天賜追問。


    “雖然隻是一小塊辣椒皮,但想要處理這團辣椒皮可不是一件易事。


    這個異物看似是一個完整的梭形結構,表麵光滑,但質地鬆脆。


    而且辣椒含有辣椒素,會刺激氣管黏膜長出肉芽,肉芽裏麵裹著辣椒,看起來就像一個塊。用圈套小心地切開肉芽組織,看到一個小小的辣椒皮。”


    “骨頭類異物質硬、容易完整夾出,豆腐渣類異物可以搗碎、再用負壓吸出。


    但辣椒就像是一片附著油膜的紙張,因日久腐爛,一夾就斷,再加上支氣管口那個肉芽組織形成的“攔路虎”,讓整個過程顯得極其困難。”


    “雖然難,但畢竟是協和麽,經過40分鍾的嚐試,終於在氣管鏡下完整取出辣椒皮。”


    “……”楊天賜有些茫然,卻又心生希望,情緒複雜到了極點。


    “您的情況,我說過,高度懷疑和這個東山省的患者類似。”羅浩用篤定的口吻說道,“食物或異物比如說小玩具、彈珠、硬幣、瓜子殼、花生、核桃等進入、嵌頓於氣管支氣管內的時候,也會引起急性唿吸道梗阻,為臨床常見急症之一。


    常見於嬰幼兒,也可發生於老年人,情況嚴重者會引起窒息死亡。”


    “!!!”楊天賜本來開始有了希望,但聽羅浩說得這麽嚴肅,又一次緊張起來。


    “去華西做氣管鏡吧。”羅浩展顏一笑,“沒事,我看了片子,是異物的可能性比較大。腫瘤想要在一年內長這麽大,不是不可能,隻是可能性極低,主要還是考慮異物。”


    “羅……羅……羅……”楊天賜說話卡頓,像是宕機了似的。


    “嗬嗬,楊老師,您還有什麽問的?”


    “是這樣,我琢磨著……還有類似的情況麽?”楊天賜絮絮叨叨的追問。


    看起來他的問題完全沒必要,但羅浩很清楚患者的感受。


    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就沒人能感覺到疼。


    這就是所謂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在氣道裏,我們發現過很多東西,比如說電池,就相當危險。有一個患者太能挺了,挺到電池外膜被腐蝕,結果隻能做肺葉切除。”


    “當然,這是極特殊的案例,需要切肺葉,您的情況隻要把異物取出來就可以,沒必要這麽複雜。”


    見楊天賜還有些擔心,羅浩繼續說道,“最離譜的是我家協和曾經在氣道裏取出來過一根小胡蘿卜。”


    “我靠,怎麽進去的?”


    “不知道啊,很多年了。”羅浩聳了聳肩,“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兒太多了,比如說大熊貓看起來肥墩墩的,但腹部沒有多少脂肪,這事兒敢信?”


    “那倒是。”楊天賜點了點頭。


    說起大熊貓,迴到他的專業裏,楊天賜覺得羅浩說的事情應該也是真的。


    十幾分鍾,羅浩讓楊天賜的精神重新抖擻起來,重新充滿了希望。


    人麽,大多數都活一口氣。


    這口氣沒了,人也就廢了。而楊天賜現在就多了這口氣,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許多。


    “楊老師,抓緊時間去華西看病。另外,艾滋病的事兒就別提了。您這思維,真是有夠跳躍的。”


    楊天賜很不好意思,撓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行,那就這樣。”羅浩笑道,“我去看一眼術後大熊貓,然後您去看病,咱們有機會再聊。”


    “羅教授,我能加您個微信麽?”


    羅浩把手機拿出來,調出二維碼讓楊天賜掃過後加了微信。


    “華西肯定沒問題,畢竟是國內top2。”羅浩安慰道,“要是有什麽問題,馬上跟我說。要是取出來,您也跟我說一聲。”


    “好!”


    送走了楊天賜,羅浩這才鬆了口氣。


    全麻蘇醒的大熊貓有奶爸照顧,監護儀下生命體征平穩,看小家夥的樣子準備現在就下地活動。


    生命力還真是頑強!


    羅浩有些感慨。


    謝絕了成動的工作人員的邀請,羅浩帶著醫療組離開。


    莊嫣也趕到,她聽說手術都做完了,表示極其遺憾。類似的機會可不多,下次未必什麽時候能碰到。


    畢竟省城幾百萬人口,周圍輻射上千萬人口,類似的腸梗阻也不是天天能見到。


    大熊貓了不起就2000頭,總不能盼著它們生病不是。


    況且這麽不願意繁育後代的家夥們能一直保留著血脈,並且生存下來,生命力不頑強是不可能的。


    這點“小傷”對大熊貓來講不算啥。


    “莊嫣,你那麵怎麽樣?”陳勇問道,“可別關山難越,誰算優質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下頭之客。”


    “嘎!”莊嫣沒想到羅師兄竟然會說出這麽一套來。


    “哈哈哈,我就隨便一說。”陳勇嘿嘿笑了笑。


    “別和小莊開這種玩笑,小莊,你那麵順利麽?”


    “不順利。”


    莊嫣把平頭哥的事兒講了一遍,眾人都覺得有些離譜。


    相親變成答辯,這位是不是平時評審答辯做多了?


    “本來我還想說真誠是最大的必殺技,沒想到碰見了這麽個不會聊天的人。”羅浩吧嗒吧嗒嘴。


    “我挺真誠的,師兄,但我真的不想相親,沒勁。”


    “也行,不想就不去。”


    羅浩說著,眼睛瞥向柳依依。


    “陳勇,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麽?”


    “能。”


    “那……”


    “老柳,你剛才已經問過了。”陳勇很正經的說道。


    “那我能問你兩個問題麽?”柳依依鍥而不舍。


    “能,但這是第二個問題,我已經迴答了。”


    “我能問你四個問題麽?”柳依依摸到了陳勇的套路,直接問道。


    “能,但我已經迴答了四個問題。”


    “嘎?”柳依依驚訝。


    羅浩歎了口氣,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嘎,被莊嫣帶到醫療組,現在連老柳都學會了。


    “我才問了三個問題,不是麽?”


    “是,但現在這個是第四個問題。”陳勇麵無表情的迴答道。


    “少年,你在自尋死路!”


    柳依依的胳膊已經勒在陳勇的脖子上。


    “別鬧,老柳。”陳勇順勢把柳依依背起來,“你不就想問我青城山的事兒麽,其實說實話,我當年沒混進青城山去。”


    “嘎?!”


    羅浩也發出了一個古怪的聲音。


    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不知不覺,莊嫣把醫療組都帶“嘎”了。


    “我其實是在青城山的趙公祖廟蹭了一年,唉。”陳勇歎了口氣,“你們怎麽就這麽好奇呢,趙公祖廟也算是青城山麽。”


    “……”


    “……”


    所有人無語。


    “趙公祖廟?!”


    “財神爺趙公明飛升的地兒,求財特別靈。我就是一俗人,迴來後想學學道法,但武當不收、龍虎山不收、青城山不收,就去拜拜財神,在那蹭吃蹭喝了一年。”


    “靈麽?真的靈麽!”柳依依來了興致,趴在陳勇的後背後,在耳邊小聲問道。


    “你小點聲,聲音再大我就聾了。”陳勇斥道,“當然靈驗,還沒那麽多破事,都是正財。你看我,現在缺錢麽?”


    “你有房?”


    “你有車?”


    “你有存款?”


    柳依依靈魂三連。


    “隻要我想,肯定都會有的。我就是懶得去給人祈福,沒勁。”陳勇抬頭看羅浩,“是吧,組長。”


    “……”


    這句話調侃味道相當濃,羅浩也無奈,認真的點了點頭。


    “國家隊科研工作者的補貼還是很多的,不算其他的,我拿到手的項目一個月大家每人都有5萬左右的工資。”


    “咦?真的啊,你怎麽從來都沒說過!”陳勇吃驚,“10萬,我記得你說一個項目隻給10萬!”


    “害,我就隨便一說,你還真信啊。”羅浩笑眯眯的看著陳勇。


    “走走走,去趙公古廟看看。”


    “是祖廟。”


    “廟,不是寺院才這麽叫麽?你們道家,應該叫觀才對吧。”柳依依心情大好,追問道。


    “有些年頭了,這事兒解釋起來很麻煩,說了也沒意思。”陳勇把話說開,心情也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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