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國家政策,想什麽呢。”莊永誌端坐在沙發上,“小嫣,管點正經事。”


    “爸~~”莊嫣使出必殺技——變身,召喚女兒奴。


    一聲爸,喊的宛轉悠揚,蕩氣迴腸,莊永誌本來鐵石一般的心腸頓時化為繞指之柔。


    “小嫣,嚴肅點。”莊永誌歎了口氣,“我跟你講,羅浩那麽聰明能不知道這事兒我不可能碰麽?”


    “可師兄讓我迴來做做你工作。”


    “這件事是大主任操心的,上下跑,提交材料,然後院裏默許,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打一點點擦邊球。”


    “什麽擦邊球?”莊嫣問道。


    “上手術,用兩種導管唄。”莊永誌心想女兒是真的不懂,便掰開了講,“保證帶量集采的數量,又把手術完成,這考驗的是臨床主任的基本能力。”


    “可……”


    “沒什麽可是的,能幹就幹,不能幹就辭職,他沈自在不幹有的是人願意幹。”莊永誌說出了那句所有人都熟悉的話。


    “爸,你怎麽這麽說。”莊嫣對這種話出自自家父親的嘴裏表示很遺憾。


    “事實。”莊永誌盤了一下莊嫣的腦袋,“現在沈自在要走,他下麵的帶組教授得把咱家門檻踩壞了。”


    “咱家沒門檻。”


    “舉個例子,前些年隔壁醫院一個帶組教授盼著主任死,去拜神的時候還許了願。”莊永強哈哈一笑。


    “!!!”


    “不說這些鬼鬼神神的,附近一家地市級醫院,耳鼻喉科,他們主任比較刻薄,怨氣極大。後來呢,有一天一個聾啞人在周末掛專家診找他看病。”


    莊嫣仔細的聽著。


    臨床、社會和莊嫣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那主任四十多歲,年富力強,後來就被勾上床,還被攝像機給拍下來了。”


    “攝像機?!”


    “好多年前的事兒。”莊永誌道,“結果沒幾天,錄像帶就擺在紀檢的桌子上。”


    “嘎!”


    “社會就是這樣,這還隻是一家地市級醫院的科室主任。多少地市級醫院的副院長跳槽來咱們省城當副主任的,沈自在他心裏沒數?”


    莊永強嗬斥道,“天天張羅著去養大熊貓,我看他沈自在像大熊貓。真想去就去,醫院也不缺他一個。”


    “真的假的。”莊嫣還無法想象,喃喃問道。


    “當然是真的。”莊永強道,“你放心,今天這事兒肯定是羅浩那小子覺得帶著你不方便,就找個由頭把你支開。”


    “爸~~~師兄從來都沒安排過我做什麽。”莊嫣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架勢。


    “嗯,你明天跟羅浩說,和我說過了,我知道,是笑著跟你說的。”


    “嘎?這就行?”


    “嗯,他肯定懂。”莊永強說完,麵相莊嫣,“你的事兒說完了,那我的事兒呢?”


    “爸,我才到臨床工作,還不想相親。”莊嫣噘著嘴否定。


    “工作和相親有什麽相關麽?”莊永強表情嚴肅,板著臉,“這個年輕人很不錯,我同學給我介紹的。”


    莊嫣噘著嘴,用沉默表達了自己的反對。


    但莊永強像是沒看見一樣,繼續說道,“要是換個別人,我還能說我有用。這個年輕人,不比你師兄差。”


    “怎麽可能!我師兄最厲害了!”莊嫣馬上反駁。


    莊永強心裏有些憋屈。


    可惜了羅浩,陰差陽錯,就差半年!要是羅浩能當自家乘龍快婿,怕是自己這個老丈人都要跟著沾光。


    真是可惜。


    但眼前這位的確不比羅浩差。


    要是一般人,莊永強還覺得自己多少能提攜一下他。哪怕是帝都的各家醫院,自己也多少能幫上忙。


    這也是多少人做過的事兒,找個贅婿,提供資源和渠道。但這位,能撬動的資源可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羅浩是有本事,我承認這一點,但天下英才無數。”


    “那也是師兄最強。”


    “前段時間,羅浩評青拔,人不在,青拔正常評審,還記得吧。”


    “是啊,最後雲台雲老師去做的答辯,然後順利通過。”莊嫣迴答的理所應當。


    “今年的青千本來應該在6、7月份舉行答辯,現在都幾月份了?”


    “是啊!我聽說魔都的鄭老師想要幫師兄運作青千,走海外公司的關係試試能不能辦下來一個證明,被師兄給拒絕了。”


    莊永強點了點頭,忽略了女兒是羅浩小迷妹的事實,繼續說道,“青千的推遲是有原因的,主要是等他迴國。”


    “等一個人?那可是青千!爸,你別鬧了。”


    “我沒鬧,神經外科領域的青年才俊。人家可看不上我這個窮鄉僻壤的院長,正好你們年齡合適,有時間去看一眼。”


    “得看人家時間方便。”莊永強強調了一句。


    莊嫣有些不高興,但她能感受到自家老爺子的態度。這件事兒,自己最差也要去敷衍一下。


    行吧,那就去敷衍一下。


    “神經外科最亂了。”莊嫣牢騷道。


    “嗯?怎麽亂了?”


    “當年王院士去世前推薦繼任的院士……”莊嫣把羅浩說的那些八卦重複了一遍。


    莊永強對此略有耳聞,但他不是搞神經外科的,知道的也不多。


    “老王院士已經去世很多年了,這些事兒都忘了吧。”


    “張老板特別厲害,爸,你聽說過誰做手術願意接別人做剩下、做呲的。”


    那倒是,莊永強點了點頭。


    “師兄說完,我還問了問我老師,他說他有個朋友是聽神經瘤,和腦幹黏連的很厲害。找了很多大牛,包括神外的大佬級人物,都說不能手術,最後張老板給做的。”


    莊嫣說起這些事兒的時候,眼睛發亮。


    “後來呢?手術成功了吧。”莊永強不願意掃了女兒的興致,繼續追問。


    “手術不光成功了,而且還非常成功。”莊嫣有些得意的賣了一個小小的關子。


    但也隻是一瞬,莊嫣就繼續說道,“爸,張老板做完手術的患者愣是沒有感覺到疼。”


    “???”


    莊永強一愣,術後不疼,這是個什麽鬼。


    “是真的,當時患者都覺得不可思議,以為自己全麻過後張老板根本沒給做手術,直接就推下來了。為此患者家屬還特意找張老板了解情況,其實就差翻臉了。”


    “!!!”莊永強聽莊嫣描述帝都天壇張老板的事兒,心中忽然有些神往。


    神經外科手術難度極高,能做別人不敢做的手術,這已經算是大佬中的大佬,達到別人仰望的級別。


    可做完手術術後不疼?


    莊永強沒聽說過。


    “是真的,我知道後也不相信,和師兄核實了一下,師兄說神經外科手術做得好,的確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不光是神經外科,胸外科日間手術做腔鏡下小結節切除也可以不疼。”


    莊永強沉默。


    後者他知道,胸外科徐主任提起過日間手術的事兒,但班子會討論過,因為害怕出問題所以一直沒大規模開展類似的項目。


    類似的日間手術隻做了幾例,宣傳一下就得了,沒人會真的放心全麻患者6個小時後迴家。


    自己這是想到哪去了,莊永強一怔。


    對,不疼,羅浩給小嫣講帝都天壇醫院的張老板有多強。


    “羅浩和張老板熟麽?”莊永強心念一動,問道。


    “應該認識,但不像和柴老板那麽熟。”


    “你!”莊永強一緩神,猛然想起來今天的議題不是這個!


    莊院長畢竟是臨床出身的人,驟然聽到天壇醫院的張老板水平竟然這麽高,甚至因為手術做的太好而險些遭到投訴,注意力竟然被吸引走。


    “小嫣。”莊永強沉聲說道,“那位海外迴來的年輕人你見一麵,行不行以後再說,但總歸讓自己多個選擇。你去看一眼,不行就算,我又不指著他的資源,還沒到賣女兒的地步。看看緣分,畢竟是年輕英才。”


    “爸,我現在每天好忙。”莊嫣推脫。


    “請假?我給你請。”


    “……”莊嫣無語,想了想,還是點頭應下這件事。


    都說被催婚是必然的,莊嫣也沒想到自己研究生剛畢業就被父母催婚。


    到底要做什麽……莊嫣想想,最後決定第二天問問孟良人。


    這種事兒上,老孟靠譜,陳勇是最不靠譜的那個,哪怕老孟從前的家庭並不幸福。


    見莊嫣同意,莊永強露出滿意的笑容。


    女兒比從前懂事了,自己還以為要和莊嫣說很多,沒想過會這麽省事。


    ……


    第二天,莊嫣來到醫院,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精神狀態不正常的患者竟然是心梗!


    莊嫣還特意去看了一眼患者,患者已經在昨晚急診手術下了支架,現在恢複正常。


    說起昨天的事兒,患者已經“忘”了個幹淨,什麽都不記得了。


    師兄牛逼!


    莊嫣對羅浩的敬佩更上一層,至於自家老爺子說的那位,莊嫣隻打算去敷衍一下了事。


    了不起是那種學閥家的孩子,能讓青千評選推遲幾個月,能量的確很大,但真實水平和羅浩師兄根本沒法比。


    一早交班,查房,開始手術。


    沈自在沒去手術室,還是去院裏麵跑導管的事兒。


    透過鉛化玻璃看見羅浩和陳勇在專心致誌的手術,莊嫣小聲問,“老孟,我爸說最近讓我去相親。”


    “相親啊,應該的。”孟良人寬厚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好的男人和女人,一般是不會流到相親市場的,基本都在學校就被預定了。”


    “???”莊嫣一怔,老孟前腳跟自己說應該的,怎麽隨後就說條件好的一般都不迴出現呢?


    孟良人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簡單,“你不一樣,你這種相親屬於上遊的上遊,家裏長輩讓你們認識一下,要是門當戶對的話,以後就繼續相處,其實不算是常規意義上的相親。”


    “哦,我不太想。”莊嫣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神情黯然。


    “不行。”孟良人嚴肅的說道,“給你舉個例子,別說是醫大一這種省內的no1,我從前在傳染病院的時候,每次進新人,都會有護士長跑去人事科看相關的資料。”


    “護士長為什麽這麽喜歡介紹對象?好像每一家醫院都一樣。”莊嫣不解。


    “嗬嗬,各地的護士長都喜歡做這事兒,大概率的。”孟良人笑眯眯的說道,卻沒解釋到底為什麽,“那些紙麵上看著相當不錯的年輕人還沒等來,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就像我現在的情況?”


    “差不多,莊院長給你介紹的年輕人肯定不會差。


    我有個同學,畢業後讀了碩士、博士,讀博的時候就被附院的院長看上,畢業後留在當地醫院,後來我同學有出息,手術做的相當好,老丈人又給運作去了積水潭。”


    莊嫣撇了撇嘴,但卻沒反駁孟良人的話。


    因為導管不好用,沈自在還在努力爭取,所以最近科裏都沒收新患者。


    今天是科室裏最後兩個患者,剩下的要等沈自在。


    羅浩也漸漸適應了新導管,手術做的比從前快了一點,兩台手術沒用多久就打完收工。


    一腳踢開氣密鉛門,羅浩大步走出手術室。


    “師兄。”莊嫣的手已經去接羅浩要扔地上的鉛帽。


    “終於做完了。”羅浩籲了口氣,刷刷刷把一身裝備都脫下來,輕輕鬆鬆的坐到沙發上。


    孟良人沒和莊嫣搶這種拍馬屁、刷存在感的機會,已經過了那時候了,和莊嫣這麽一個特殊的年輕人搶風頭肯定不好。


    “師兄,一早好多同學給我發信息,說竹子有孩子了?!”莊嫣一直憋著,直到羅浩忙完,這才好信兒的詢問。


    “嗯,有了,竹大。”


    “……”莊嫣汗流浹背,“真的叫竹大?師兄,你起名字的水平能不能長進一點。”


    “要不就叫二狗,怎麽都好,是我家竹子的骨肉,也是哈動第一頭大熊貓。”


    羅浩說起竹大的時候,臉上隱隱發著光。


    “上熱搜了,又上熱搜了,全國都知道。”


    “肯定,為了冰雪節預熱,這是必須的。”羅浩微笑,“真是很期待冰雪節,到時候竹子迴來,坐花車,下大雪。”


    【俗話說男人至死是少年~~~】


    “小師叔,小師叔!”


    “嗯?怎麽了?”羅浩聽到申主任的聲音傳來,有些疑惑。


    介入科和風濕免疫打交道比較少,所以來醫大一院後也沒怎麽見到申主任。


    這麽急匆匆找自己是為了啥?


    “我這兒有個患者,怎麽治都不好,您來幫我掌一眼?”申主任畢恭畢敬的說道。


    “我去看看,未必能有診斷,申主任。”


    羅浩起身去換衣服,莊嫣追著問,“師兄,我跟你去看看?”


    “換衣服,走。”


    羅浩簡單的迴答道。


    帶著小尾巴一樣的莊嫣,羅浩大步來到風濕免疫科。


    進了申主任的辦公室,羅浩眯了下眼睛。


    申主任的頭油光鋥亮的,像是燈泡,閃的羅浩睜不開眼睛。中年油膩男的形象躍然於眼底,羅浩怔了下,心中歎氣,自己四十多歲的時候一定不要這麽油膩。


    “小師叔,您來了,坐坐坐。”申主任連忙讓羅浩坐下。


    “什麽患者。”


    “半個月前,有個小夥子頻繁在夜間驚醒,滿身大汗,還伴有腹痛,疲倦,淋巴結腫大,皮膚上出現詭異的紅色腫塊。”


    “好好說,別詭異。”


    “小師叔,不是我誇張,的確是詭異,就像是什麽小動物的爪印似的,一溜一溜的。”申主任連忙解釋。


    “然後呢?”


    “家裏人找了看事兒,總之一直都沒好。”


    “等他掛我號來看病的時候,患者的肝髒、腎髒和骨髓都正在衰竭。


    由於免疫係統失控、病情嚴重,我馬上把患者收治入院。


    兩周內,從患者腹腔中陸續抽出了30多公斤腹水,同時視網膜出血令他左眼失明。


    現在家裏人已經越來越信那些鬼呀神呀的說法了。”


    莊嫣瞪大眼睛,腹水,30公斤?一般腹水都不用這個計量單位的。


    “嗯?”羅浩聽著申主任說的病史,嗯了一聲。


    聲音悠長,似乎疑惑,但莊嫣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亮了起來。


    “ct顯示患者全身淋巴結腫大,我感覺這是淋巴瘤的標誌。請血液科會診,做了骨穿之類的檢查,否定了淋巴瘤。


    全院會診……考慮這可能是係統性紅斑狼瘡或單核細胞增多症的嚴重病例。”


    全院會診這4個字從申主任的嘴裏說出來,有些滯澀。


    一般來講風濕免疫科是醫大一院全院會診主要邀請的對象,畢竟很多罕見病上來講,別的主任都不認識,隻有找申主任進行診斷、治療。


    “給什麽治療了?”羅浩把申主任的尷尬揭過去,直接問治療。


    “現在沒什麽好辦法,隻能先給糖皮質激素衝擊。”申主任頭頂的光又亮了幾分。


    羅浩不再說話,開始從頭看患者的病曆以及化驗單。


    病曆隻看了一眼,羅浩做了個慘不忍睹的表情,隨後把目光集中在化驗單上。


    幾分鍾後,羅浩站起來,“走,看眼患者去。”


    “小師叔,有方向麽?”申主任急匆匆的問道。


    “有,我看一眼。”


    “好咧!”申主任的嘴咧開,笑的格外開心,“我一早就想找你來幫我掌一眼,但每次都覺得要化驗檢查更周全一點,要不然我怕要什麽沒什麽,小師叔您不高興。”


    莊嫣瞠目,聽著五十多歲的申主任一口一個小師叔叫的親近。


    叫反了吧。


    不過申主任對師兄的態度是真尊重,話說申主任該叫自己什麽?莊嫣想到這兒,心裏大樂。


    “下次早點叫我。”羅浩認認真真的說道,“有些病,申主任您看不懂,但去我家協和,掃地的大姨都能看。”


    “……”


    莊嫣愣住。


    可在莊嫣聽來極具挑釁、甚至是指著鼻子罵人的一句話,卻完全沒有讓申主任暴怒。


    他盤著自己的光頭,不斷的保證以後一定不客氣。


    來到病房,羅浩看了一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患者的肚子隆起,身上能清晰的看到腫大淋巴結的痕跡。


    雖然是臥位,但患者的肚子鼓的很厲害,不知道裏麵有多少腹水。


    “這位……”


    申主任剛要介紹,羅浩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使了個眼色後開始按部就班的查體。


    羅浩的動作很簡單,查體也是最普通的查體。


    做完查體後,羅浩沒說話,轉身離開。


    “小師叔,怎麽樣?”申主任盤著自己的光頭問道。


    “中央型castleman病,在國家頒布的第一批罕見病名單裏有收錄,你沒見過吧。”


    “castleman病?!”申主任喃喃自語。


    “協和有個組一直研究相關疾病,我打個電話送過去吧。”羅浩道,“現在研究到什麽程度我不知道,但沒有專業治療,也就兩三年的壽命,還挺遭罪。我上學的時候看過梁老師組裏有患者已經活了5年,希望最近有突破。”


    “好好好。”


    “我看患者家庭條件不好,我跟梁老師說一聲,看看費用能不能走科研。”


    “那可太好了!我還擔心呢。”申主任的頭越來越亮,和科裏的二黑似的,都被盤包漿了。


    “申主任,下次有拿不準的別客氣,直接給我打電話,我下手術就過來。”羅浩揚了揚手機。


    “好咧!”申主任笑的山花爛漫。


    莊嫣一頭露水,castleman病?那是什麽。


    迴病區後,莊嫣開始查找資料。


    她看了半天也沒看懂,隻知道是一種病因未明的淋巴結疾病。


    這就更奇怪了,淋巴結疾病的話……從患者的病史裏完全得不出來相關的診斷依據。


    睡眠不好,經常醒,腹部疼痛,皮膚上有詭異的紅斑。


    哪一點和淋巴結疾病有關?


    莊嫣想問問羅浩,可她一想到羅師兄說協和的掃地大姨都能診斷,心裏就憋著一股子火。


    協和出身的醫生哪都好,就是這股子居高臨下的勁兒讓人難以接受。


    幾天後的周末,莊嫣去帝都,正好患者也去帝都,莊嫣自告奮勇的承擔了護送的責任。


    先來到協和,莊嫣對這兒不是很熟,四周看著。


    一個掃地大姨拿著笤帚路過,看了一眼莊嫣,又看了一眼患者,“風濕免疫在7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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