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自己也不知道啊,我看您的打扮可能是浸信會的。”


    果然,就像是沈自在想的那樣,羅浩開始“秀”了起來。


    “對對對。”那位大姨茫然的應道。


    她從來沒想過在醫院裏還能聽到這麽耳熟的話。


    因為沒法迴答,所以她下意識的點頭。


    “浸信會反對嬰兒洗禮,堅持成人洗禮。您洗禮過了麽?”


    “洗了,洗了!”大姨像是遇到了知音,興奮的迴答道。


    “哦,baptists您怎麽看?”


    “啥?”


    “baptists,您不知道麽?”羅浩疑惑的問道。


    baptists是啥?沈自在愣住。


    其實他是很喜歡看羅浩裝逼的,隻要不是想秀自己一臉的話,沈自在都樂見其成。


    甚至羅浩偶爾會秀自己一臉,沈自在也覺得能接受。


    “不知道啊,小夥子,我看你……”


    “大姨,您嚴肅點。作為浸信會的成員,您竟然不知道baptists?”羅浩像是老師訓學生一樣嚴肅的說道。


    “……”


    “你們的教義可以用八個英語短句表達,而每一句開頭的字母拚起來是baptists。”


    “比如說biblicuthority……”


    “算了,說了您也不懂。”


    “!!!”


    沈自在走到門口,他怕羅浩直接懟臉輸出那位著急,造成不可控的後果。


    可沈自在旋即看見了幾個迷茫的大姨。


    她們臉上的虔誠蕩然無存,滿是羞愧。


    看樣子她們準備迴去惡補了一下知識,要不然被人問住,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至於沈自在擔心的惱羞成怒卻沒有發生。


    “再多問一句。”羅浩微笑,臉上的笑容陽光洋溢。


    隻是。


    沈自在感覺羅浩的笑容裏的那股子陽光變得更加厚重,沉穩。


    “啊?我們沒學過英文。”


    “不說剛才的biblicuthority,您是馬丁路德革改派的麽?還是原教旨浸信會,又或者是革改派浸信會?”


    “???”


    “???”


    “???”


    沈自在仿佛能看見幾位大姨頭頂冒出無數的問號。


    就為了幾個雞蛋,被羅浩按住一頓盤問……沈自在差點沒笑出聲。


    真特麽的!


    就像是上手術的時候羅浩拿著止血鉗子問助手局部解剖結構似的。


    這是帶學生的模式!


    沈自在看明白這一切,心中大樂。


    都說羅浩博士的時候就已經幫導師帶碩士乃至於博士生,看現在的做派,竟然是真的!


    這問題,刁鑽!沈自在笑吟吟的看著那幾位大姨。


    有人覺得難堪,憋出一個字,“改……”


    改開,這是根植於她們腦海裏的事兒,所以下意識中那位大姨做了三選一。


    “哦,革改派的浸信會啊,那是1879年的革改派還是1915年的革改派?”


    “……”


    這迴連沈自在都愣住。


    弄出這麽多分支,真以為是醫學?


    開什麽玩笑。


    可是沈自在看羅浩的笑容,整個人都開始有些恍惚。


    羅浩不僅秀了大姨們一臉,甚至還迸到自己臉上。1879年的革改派浸信會是啥玩意?


    沈自在下意識摸出手機,準備上網搜索一下。


    但沒等他動手,羅浩就繼續問道,“大姨,您買贖罪券了麽?”


    “啊?!”


    “啊?!”


    “啊?!”


    幾個同行的人異口同聲的啊了一聲。


    “哦,看樣子剛剛傳道,還沒到贖罪券的這一步。”羅浩若有所思,笑眯眯的說道,“迴家把房子賣了,等著買贖罪券吧。”


    “為啥!”


    “憑啥讓我們賣房子!”


    有人開始不服氣。


    主要是賣房子這個點比較敏感,觸動了大姨們的神經。


    “倒退幾百年,剛有新教的時候,不買贖罪券的話神父會說,光是禱告沒用。而且呢,所有人罪孽深重,必須要贖罪券。咱省城的房子已經掉價30%左右了,而且有價無市,很難賣。”


    “我建議,隻是建議,您……們現在迴家就賣房子,或許等到買贖罪券的時候才能第一時間買。”羅浩笑吟吟的調侃著。


    淦!


    沈自在能覺察到羅浩心情似乎不錯,還有時間和大姨們胡說八道。


    “我們……我剛才說錯了,不是新教,是天主教。”


    有位大姨一聽贖罪券,一聽要賣房子,連忙改口。


    沈自在差點用頭撞牆,這也行?


    “天主教啊,那您們是胡斯派?還是亞當派?”


    “???”


    “???”


    “保羅派?羅拉派?阿比爾派?還是一意論派?”


    “鮑格米勒派?要不就是韋爾多派?”


    看著一臉迷茫的大姨們,沈自在低下頭。


    他的演技不過關,是真的忍不住了,這時候要是笑場的話,沈自在怕大姨們翻臉。


    真要是有個潑辣的大姨坐在地上哭,然後衣服一脫就說自己非禮的話,那真特麽的成笑話了。


    “大姨啊,還是先迴去搞明白這些。”羅浩笑眯眯的看著大姨們,“拿人幾枚雞蛋不算什麽,要是真被騙的賣了房子買贖罪券的話,可就糟了。”


    “我們又不傻,怎麽會賣房子呢。”有人強嘴。


    “害~您家小區拉橫幅曝光電信騙詐麽?”羅浩問了一個極其犀利的問題。


    “羅師兄,我昨天迴家,看小區門口拉橫條幅——10號樓某女業主網戀,被騙30萬。是這種麽?”莊嫣補刀。


    “差不多。”羅浩微笑,“再說,排油法案公布,都是不合法得了。真正的正統,算起來還是洪秀全和諸葛亮。”


    “羅浩,那是網上的傳說吧。”陳勇問道,“我怎麽覺得不靠譜呢。”


    “羅馬教廷第257任教皇庇護九世派傳教士艾約瑟前往中國。洪秀全搬出了阿裏烏斯派的觀點,展開辯論。”


    “這些都是能查到的,雖然辯論的內容不知道,但是吧,第257任教皇庇護九世承認洪秀全身份的事兒應該沒錯。”


    “為啥?他們有病啊。”


    “害,當時中國有幾億人,麵對這麽大的藍海。當時想要入川,還拜了諸葛亮為大哥。”


    羅浩隻說了半句話。


    陳勇挑眉,口罩動了動,想要罵一句,但幾位大姨還在,陳勇沒興趣和她們磨嘴皮子,隻能憋了迴去。


    “大姨,要真信,去西廣吧,那裏是伊甸園。神的次子,這可是第257任教皇庇護九世承認的。”


    幾位大姨憋的滿臉通紅,她們終於遲鈍的發現羅浩在調侃她們。


    “那你信什麽?”一位大姨問道。


    看樣子接下來就是前幾年網絡上流傳的那個謊言——國人無信仰。


    沈自在饒有興致的看著羅浩。


    這個問題很好解釋,可一旦解釋就要辯經。


    羅浩當然不怕,可無論羅浩說什麽,那幾位大姨真就未必能聽得懂。


    “禱告發出的聲音是340米/秒,是東風-15陸基導彈的六分之一,是東風26陸基導彈的十八分之一。我,信東風。”


    “迴家吧,把這些東西都搞清楚再說。”羅浩勸道,“記住啊,說贖罪券,讓您……們賣房子的都是騙子,可以報警。”


    “哦哦哦。”


    所有人都哦著。


    “新中國來之不易,最近幾十年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不少,咱做不了什麽貢獻,那就老老實實享福,可千萬別賣房子買贖罪券啊!”


    羅浩繼續嘮叨著。


    說別的,大姨們可能不信,還會迴嘴。


    但說到贖罪券,說到賣房子,她們的表情有了鬆動,估計真的聽說過這事兒。


    現在她們還行,沒有被蠱惑多深,頂多是拿雞蛋去聽課,湊個人數。


    甚至當當義工,賣點嘴皮子都是可以的。


    一旦說起賣房子,她們肯定不幹。


    看著幾個大姨落荒而逃,沈自在笑嗬嗬的走進醫生辦公室。


    “羅浩,正統在西廣,是真的吧。”陳勇問道。


    “誰知道呢,你想去?”


    “不啊,我去幹嘛。說起這個,過段時間入了秋,我請個假,迴青城山看看。”


    “行啊,到時候一起去。”


    羅浩隨口說道。


    可羅浩是說者無心,陳勇聽者有意。


    哪怕他戴著厚厚的口罩,依舊能看出表情變得極其怪異,那種從內心深處迸發出來的拒絕溢於言表。


    “嗯?”羅浩馬上感知到,“你是不是在青城山惹了禍,被攆下來的?”


    “沒。”陳勇毫不猶豫的否定。


    “那麵有青城,有峨眉,你跟女道士……”


    “閉嘴!不可能!再說我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陳勇嚴肅說道。


    “哦。”羅浩聳聳肩。


    “看好你醫療組得了,比如說老孟,成天就寫病曆,你啥時候帶老孟去912做手術?”陳勇很生硬的轉移話題。


    “手術啊,老孟,你想做麽?”羅浩問道。


    “就算了。”孟良人伸手在白服上擦了擦手心裏的汗,“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在醫療組時間長了,有些心裏話孟良人也敢往出說。


    “就你雞賊。”陳勇鄙夷道,“怕吃線就說怕吃線的。”


    “要不你寫病曆,讓老孟做手術。”羅浩拿捏住陳勇的軟肋。


    功德,可不是寫病曆就有的,陳勇需要大量手術、治療來積累功德。


    “木桶原理,老孟的短板要補齊。”陳勇再次轉移話題。


    “說起木桶原理……”羅浩看了一眼自己的係統麵板,一枝獨秀的幸運值是那麽的耀眼。


    “把木桶傾斜,有個支點,長板有多長才最重要。”


    說著,羅浩站到黑板前,畫了一個傾斜的長板。


    “喏,最後能變水渠,你在都江堰應該能看見過。”


    “強詞奪理,我還真就沒見過比你更牛逼的。各種偷換概念,你該不會真當我傻吧。”陳勇道。


    羅浩迴身,看見站在門口的沈自在。


    “主任,您有什麽指示。”羅浩問道。


    “哦,晚上一起吃口飯。”沈自在道,“給你接風。”


    “好,那我選飯店了。”


    羅浩答應的幹脆,沈自在很滿意。這種小事兒羅浩要是還跟自己客氣,那可就真見外了。


    “小羅,你研究過?”沈自在問道。


    “沒有,隨便說幾個詞兒糊弄一下大姨們,別到時候真賣房子買贖罪券尋死覓活,跳樓後骨盆骨折,還得咱上手術止血。”


    “……”


    “是真的,說多了不好,我就是單純的覺得不要錢的,才是正統。所有要錢的,我都敬而遠之。對,敬而遠之。”


    陳勇聳聳肩,他對羅浩的這種態度不置可否。


    “那群大姨,就是吃飽了閑的。怎麽講來著,社會主義巨嬰。”


    “……”


    “哈哈哈。”羅浩也不願就這個話題繼續講下去,沒什麽意義。


    “羅浩,我怎麽覺得你變了。”


    “女人,你成功的注意到了我的變化。”羅浩鄙夷的看著陳勇,隨口玩笑道。


    “真的,你從前沒這麽暴力的。”


    暴力?


    沈自在一怔。


    羅浩暴力麽?沒發現啊。


    “最後還是要落在拳頭上,沙包一樣大的拳頭見過沒有?”


    “喏,你看你。”


    羅浩笑笑,開始找飯店。


    “主任,咱吃火鍋吧。”


    “行啊,就吃火鍋,哪家店你選。今天我請客啊,誰跟我搶我可生氣。”沈自在道。


    “好咧,放心,沒人搶。”羅浩笑嗬嗬的摟著沈自在的肩膀,“主任,我在外麵都饞死了,在帝都的時候也沒機會吃,今天一定大吃您一頓。”


    嘖嘖。


    陳勇看著羅浩和沈自在熱絡的出門,撇了撇嘴,口罩外滿臉不屑。


    “勇哥,師兄真的變了麽?”莊嫣奇怪的問道。


    “感覺是這樣,但你要是問到底哪變了,我也說不出來,男人的直覺吧。”陳勇道,“真怪,怎麽感覺羅浩沒從前那麽溫和了呢?”


    “我覺得羅教授沒變化啊。”孟良人撓頭。


    “別撓了,再撓就禿了,老孟。到時候一手油,話說二黑的腦袋是不是讓你盤包漿的?”


    “唉,過了35,一天比一天胖,禿點沒啥。”孟良人對時光流逝有些感慨,“小陳醫生,你沒什麽感覺,那是你還年輕。我不撓,也得禿。”


    莊嫣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有些擔心。


    “進科之後,我也胖了1斤半。”莊嫣憂心忡忡的說道。


    “正常,這叫過勞肥。”陳勇的口罩一鼓一鼓的,“咱們科還算是好的,其他科室,比如說急診多的科室,不吃都胖。”


    “為啥?”莊嫣問道。


    “因為身體判斷你受到了廢人虐待,需要儲存大量脂肪應對危機。而且吧,一次急診大搶救你覺得沒什麽,身體通過分泌的激素判斷可能是最後一頓,瘋狂吸收養分,變成脂肪。”


    “!!!”


    “過勞肥麽,你們這些凡俗的人類肯定會特別困擾。”


    “勇哥,你沒事兒?”莊嫣有些羨慕。


    “我從來不接觸導致腎上腺素飆升的各種事兒,亂我道心。我道家講的是如意自在,是清靜無為。”陳勇鄙夷道。


    孟良人嘿嘿一笑。


    陳勇也就是這麽一說,每次搶救都沒見他往後躲。


    估計是陳勇的體質有些特殊,就是胖不起來。但過勞肥,身體判斷自己遇到了危險,瘋狂儲存養料……


    唉,還真形象。


    臨床一線見慣了生死,說是習慣,但誰又能真的習慣。


    各種激素分泌的亂七八糟,身體判斷自己處於危險狀態也是應該的。


    孟良人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有些遺憾。


    “是吧,老孟。”陳勇問道。


    “我覺得吧。”孟良人清了清嗓子,跟領導做報告似的。


    講真,莊嫣覺得孟良人認真起來,比自家老爺子都像院長。


    “還是跟著羅教授幹活後操心的事兒少了,所以才心寬體胖,長了肉都掉不下去。”


    “!!!”陳勇一愣。


    孟良人牛逼啊,各種角度都能拍羅浩的馬屁?


    而且現在羅浩不在,他這屬於自帶幹糧拍馬屁麽?還是自己給自己洗腦?


    “是真的,心寬體胖,這話有道理。”孟良人一本正經的說道,“從前我在傳染病院,掙多少錢都不說,前途未卜,每天說是不著急,但眼看著醫院要倒閉,不急才見了鬼。”


    “那時候我一把一把薅頭發。”


    “來咱一院跟著羅教授幹活,我隻要管好病曆,每天和患者、患者家屬聊聊天,防患於未然就可以。出事,第一時間給羅教授打電話,他來背鍋。”


    “是真的一點壓力都沒有,胖起來也正常。”


    孟良人笑眯眯的說著,就跟領導表揚手底下最能幹的牛馬似的。


    羅浩不在,也不知道孟良人的情緒價值是提供給誰的。


    “牛逼,老孟!”陳勇豎起拇指稱讚道。


    “我就是實話實說。再比如說吧,從前我還有晉級憂慮。要是有可能的話,誰又願意當千年老主治呢。可我是真不會寫論文,沒法晉級。”


    “來之後,我現在中字頭的論文看都不看,sci第一作者都6篇了。雖然小陳醫生你覺得我這個影響因子太低,但夠我晉級副高的了。


    不光有論文,還有湊數的科研。雖然是湊數的,我在傳染病院想湊數都湊不上。”


    孟良人對眼前的情況很是滿足,樂滋滋的說道,“再過幾年,我老孟也能聘個教授,人模狗樣的,原來傳染病院的同事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老孟,你這算是知足常樂?”


    “能跟著羅教授,我家祖墳青煙三丈高,還有什麽不知足的。這人呐,不能太貪,已經很好了。”孟良人認真說道。


    陳勇聽人說當時羅浩“死訊”傳來的時候孟良人暈了過去,想要調侃兩句,但話到嘴邊被咽了迴去。


    “老孟,別高血脂。”陳勇嘿嘿一笑。


    “嗯,我也怕,我得保證身體健康,跟著羅教授工作三十年!”


    “三十年?你早退休了吧。”


    “放心,我退休之前就能延遲退休,肯定在意身體,健康工作三十年,把病曆寫好。”孟良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陳勇饒有興致的看著孟良人,有時候陳勇也有點恍惚,看不出來孟良人到底是實話實說還是拍馬屁已經習以為常。


    不過孟良人說的都是真實存在的,且算他實話實說吧。


    可能把馬屁融入生活,孟良人有點意思。


    “寫病曆,小莊,羅教授迴來了,最近你迴家可能要晚一點,跟你爸說一聲。”孟良人嚴肅的叮囑。


    “嗯,放心孟老師。”莊嫣很恭敬的迴答道。


    孟良人微笑,滿是期許。


    “小莊,老孟給你畫了多大的餅,你竟然要加班?”陳勇瞥了一眼莊嫣。


    “沒畫餅啊,上班不就得好好上麽?我這是治病救人,我好好寫病曆,勇哥你才能和羅師兄一起沒有後顧之憂的做手術。”


    莊嫣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冒著光。


    真是好騙,陳勇笑嗬嗬的說道,“小心子宮肌瘤。”


    “???”


    “腫瘤專找好人得,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為啥?”莊嫣疑惑。


    “克己複禮,就是好人,克己複禮為仁麽。”陳勇講到,“心理學上講,也叫c型人格。”


    “c型性格指那種情緒受壓抑的抑鬱性格,表現為害怕競爭,逆來順受,有氣往肚子裏咽,愛生悶氣的性格。


    c就是pliance,盡職的第一個字母,預示具有這種性格特征的人追求完美,盡職盡責。”


    “盡職盡責又叫癌症性格。”


    “自己退讓,不與別人發生衝突,安排的……”


    正說著,羅浩走進來。


    雖然沒聽到全部內容,但隻是聽幾句話,羅浩就知道陳勇在說什麽。


    “別鬧。”羅浩認真說道。


    “嘿。”


    “沒什麽癌症性格,好好寫病曆,好好做手術,誰欺負咱,咱就幹他!”羅浩道,“憋在心裏,隻會對自己產生傷害,這和幹工作沒關係。”


    “你呢?看你這一身傷。”陳勇調侃道。


    “我幹它了。”羅浩很嚴肅的迴答道。


    陳勇想起自己扔到半空中的三枚開元通寶,知道羅浩說的是真的。


    “就喜歡你這性格,道心不亂。”


    “還是亂了一點,我沒幹徹底。”羅浩迴答道,“心裏還是不夠舒坦,那咋整,迴來好好幹活,好好做科研,早晚有一天我要出了這口惡氣!”


    陳勇一愣。


    羅浩說話的語氣平淡,可話語中刀光劍影在閃爍。


    一股子凜冽的殺氣隱含在其中,引而不發。


    陳勇能清晰的感知到羅浩手裏拎著五十米大刀,準備殺了亂他道心的人。


    變了,果然是變了,這迴陳勇能肯定。


    善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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