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羅浩“應邀”來薑文明家裏。


    陳勇打的電話,羅浩哪怕不想來也得來,更何況羅浩對薑文明這個老主治印象很好,並不介意來做客。


    隻是進門後,羅浩一句國罵脫口而出,一向穩重、平和的他,下巴差點沒被驚掉。


    艸!


    羅浩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亂的地兒。


    “薑老師,您家裏……”羅浩撓撓頭,含含糊糊的把剛剛那句國罵給遮掩過去。


    “是亂了點,對付對付吧,別嫌棄。”薑文明不以為意。


    “亂是有點亂,但是呢,這叫真名士自風流。”羅浩已經整理好心情,微笑,平和說道。


    陳勇看羅浩越看越順眼,難怪那麽多老人家對羅浩青眼有加,人家拍馬屁是在行的。


    是真名士自風流,薑文明聽羅浩這麽說怔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這馬屁拍的有點生硬,但薑文明也找不出更好的姿勢。


    “小羅,你別這麽說話,聽著怪。”薑文明笑道,“我還不知道我自己,就是他娘的懶。”


    羅浩微笑,走了進去。


    “我去收拾一下。”王佳妮小聲道。


    “別別別。”薑文明連忙攔住,“你是客人,大妮子,對吧。小羅衝冠一怒為紅顏,難怪難怪。”


    王佳妮笑顏如花。


    羅浩心想,薑文明說話也有意思。一句話,把王佳妮哄開心,這位也不是簡簡單單的老主治、書呆子。


    “小羅,這麽叫你可以吧。”薑文明客客氣氣的問道。


    “當然,薑老師。”


    “我呢,以後就不幹了。”薑文明道。


    羅浩雖然知道這是必然的,但心中還是有些惋惜。


    “害,我一個老家夥,犯不著占著茅坑……”薑文明說著,看了一眼王佳妮,把後麵的話收迴去,“以後陳勇就麻煩小羅你多多照顧。”


    “客氣客氣,陳勇很能幹的,醫療組裏的頂梁柱。”羅浩讚道。


    但話說了一半,就看見薑文明舉起手,搖了搖,羅浩馬上閉嘴。


    “這話我本來是沒資格說的,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死?”王佳妮瞪大眼睛看著薑文明。


    “薑老師是形容,是比喻,要離開醫療行業了。”羅浩解釋道。


    “哦哦哦。”王佳妮捂著胸口,示意自己剛剛被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薑文明道,“我都這個歲數了,早都看開了。”


    羅浩覺得薑文明有趣,分明連四十歲都不到,說起話卻要比老板們更蒼老,而且羅浩感覺還不是裝的。


    “本來我覺得小羅你是博士出身,文化人麽,做事情應該多少沾點迂腐。但前段時間大妮子出事兒,你翻臉翻的很快,我很欣慰。”


    “……”


    “……”


    羅浩卻沒想到薑文明提起這件事。


    “我和陳勇投緣,看著倆人都不是正經醫生,說實話我拿他當我兒子。”薑文明微笑,“小羅你不迂腐,就挺好的。”


    “咱們醫生都是文化人,多少年學習,少了一股子匪氣,做事兒容易被欺負。”


    羅浩笑笑。


    “師父,你看伱說的,一點都不好聽。”陳勇不以為然。


    “全國所有部委裏,衛健委是最不受重視的,你看看老馬就知道。”薑文明隻說了一句,便言歸正傳,“舉個例子吧。”


    “16年長安城城中村要拆遷,條件沒談攏,人家是怎麽幹的?”


    “怎麽幹的?”


    “怎麽幹的?”


    羅浩和陳勇一起問道。


    薑文明看了他倆一眼,對這種默契表示滿意。


    “人民內部矛盾,扯不到政專上去。”薑文明道,“後來呢,城中村還是被拆了,但多了好多錢。有時候就是個態度,結果醫療界的前浪……算了,不說也罷。我倒是蠻欣賞小羅你們這一脈護犢子的精神。”


    “這都是應該的,是我的人,我不護著誰護著。”羅浩認認真真的說道。


    陳勇的嘴唇動了動,但卻沒說話。


    王佳妮麵帶嬌羞,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薑文明,對他充滿了好感。


    【俗話說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可有哪個少年是因為愁才抽煙……】


    薑文明的手機響起。


    “喂。”


    “哦,協和教授,那能一樣麽。人家手到病除是應該的,真要是留不住人,就怨自己命不好。之前跟你說過,大驚小怪的。


    沒事就好,放心吧,正常來講應該沒問題了。”


    “行,我這兒和羅教授聊天呢,掛了。”


    掛斷電話,薑文明笑道,“昨天的患者家屬,患者今天一早下地遛彎了,看著就是虛了點,別的沒任何問題。家裏人又開心又擔心,問我會不會有事。”


    “嗯。”羅浩點了點頭。


    患者的病情很明確,就像是腎癌的部分切除術後出血一樣,隻要有介入科保駕護航,外科醫生可以放手去做手術,不用擔心罕見的並發症。


    說句大言不慚的話——自己都迴來參加搶救了,患者要是術後下不了地,那可太矯情了。


    “小羅,當時林處長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還覺得你迴來也沒什麽用。”薑文明笑著說道。


    他的笑容裏帶著幾分自嘲,幾分無奈,幾分羨慕。


    “咱說是大型綜合三甲醫院,但總歸差了點。”羅浩笑笑。


    “何止是差了點,那是差很多。房價這麽低,能有好醫生才怪。”


    “師父,你怎麽總說房價?”陳勇撇嘴。


    “賣不了地皮,市裏麵就沒錢,市裏麵沒錢,醫保就少,醫保少,罰款就多。罰款多,技術水平高的醫生就要走。”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投八路。”羅浩補充道。


    “就是這個意思。”薑文明道,“多請專家好了,但話又說迴來,國華老主任水平是高,而且一心為公,但這裏老嘍。”


    薑文明指了指頭。


    “哪裏老了,師父?”


    “他那個年代交通不便利,極少有飛刀,所以國華老主任自稱東連第一刀。但現在麽,東蓮第一刀有個屁用,隨隨便便飛來一個專家就秒殺他。”


    “用裏的話,王國華的確是築基大圓滿,可人家元嬰老祖隨便就能飛下來,吹口氣都秒殺他。別說是元嬰老祖,換協和普通住院醫怕是都比他強。”


    “講真,飛刀是普通老百姓能接觸到的最頂級的資源了,他們這幫人還要把老百姓的這麽一點點資源給抹殺掉。”


    說著,薑文明豎起小拇指,大拇指點在小拇指的關節上,做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


    “國華老主任是好人,也是好醫生,就是跟不上時代。”羅浩淡然說道,“柴老板72歲之後就不作手術了,因為從那年開始,一批老主任退休,新主任開始推微創手術,柴老自動自覺的站在一邊。”


    “識時務者為俊傑,所以呢,我也沒必要再留下了。”薑文明看著羅浩,殷切說道。


    【人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可哪有少年愁這三兩錢……】


    羅浩的手機響起。


    “耿哥,你好。”


    “害,闌尾炎啊,莊院長和金院長肯定都在啊。”


    “哦哦,是這樣。好,我這就趕迴去。”


    羅浩聊了幾句,掛斷電話。


    “誰呀,這麽大範兒?”薑文明好奇的問道。


    “省裏那位的大秘,綜合一處的耿處長。”


    聽羅浩這麽說,薑文明立馬嚴肅起來。


    耿處長!


    可不是耿秘書!!


    而且羅浩稱唿耿哥,再加上前言後語的判斷,薑文明知道了一些細節。


    耿處長有同學或是親戚要做手術,關係不遠,他也不方便出麵,所以來找羅浩去幫著看一眼。


    這特麽的!


    薑文明深深看著羅浩。


    如果說羅浩為王佳妮出頭,把南方微創一家公司的上市計劃給攪黃屬於蠻力的話,那現在這層關係讓薑文明刮目相看。


    這可是羅浩自己處出來的關係!


    還是短短幾個月內的新關係。


    “你這手機鈴聲和我的真像,可歌詞不一樣。”薑文明喃喃說道。


    “我這個是翻唱。”


    羅浩看了一眼時間。


    “時間還夠,小羅,一起唱首歌?”薑文明邀請到。


    唱歌?!


    羅浩沒想到薑文明竟然有這個雅致。


    “好呀。”


    雖然羅浩還有事兒,但沒拂了薑文明的興致。


    薑文明起身去裏屋翻找,隨後拎出來一把落滿了灰的吉他。


    沒想到這位年輕時候也是文藝青年,羅浩笑眯眯的看著薑文明。或許他覺得陳勇合眼緣,其中之一的原因是——撩妹兒。


    薑文明整理了一下吉他,調了調音,“陳勇,錄個視頻吧。”


    “好咧。”


    “薑老師,不用這麽嚴肅吧,我不會唱歌,跟你瞎唱,玩一玩。”


    “戲唱的那麽好,怎麽就不會唱歌了。”薑文明笑道,“以後你成了全國最年輕的院士,我拿著視頻跟別人吹牛。”


    羅浩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微笑看著薑文明擺弄著手裏的吉他。


    “師父,我也會唱歌。”陳勇抱怨。


    “害,聽到小羅的手機鈴聲和我的手機鈴聲有點類似,又不一樣,一時興起。”


    說完,薑文明便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醞釀了少許情緒,手指一動,悅耳的聲音傳出。


    一股子滄桑躍然而出。


    【俗話說得好男人至死是少年,可有哪個少年是因為愁才抽煙。】


    【夜半三更久久不成眠,出頭之日何止還差一點點。】


    出頭之日何止還差一點點,化作一枚子彈“砰”的一聲命中陳勇的心髒。


    自己遇見師父,他的種種努力,卻陰差陽錯有了另外一個版本的答案。


    那些被溫友仁打壓的歲月裏,陳勇隻經曆了一點點,但卻隻是這一點點就已經讓陳勇心裏蓄積了太多的怨恨。


    師父為了出頭做了無數的事情,可沒一件事情落在實處。


    每每看見轉機,都會讓溫友仁化為虛偽。


    【俗話說得好,好男兒誌在四方,可哪個方向都一樣,走一步看一步在每個路口。】


    【……】


    【酸甜苦辣都嚐了一個遍,隻留下一句我曾是少年。】


    薑文明唱的動了情,眼圈微紅。


    雖然沒唱完,但最後一個字嫋嫋升起後,情緒瞬間恢複。


    他衝羅浩挑了挑眉,要把吉他交給羅浩。


    羅浩想了想,接過吉他。


    從前羅浩沒學習過樂器,但幾本技能書點開後羅浩也能彈的像模像樣。


    薑文明的歌唱的滄桑、無奈,如果不是因為他去年找到了新路,怕是那種悲涼無力感會更重。


    羅浩能理解,但卻沒有這種心境。


    吉他聲悠揚。


    “一,二,三,走!”羅浩微笑,看了一眼王佳妮。


    本身就是一個即興的玩笑,羅浩之前沒和王佳妮聊過,隻是心中一動,覺得大妮子的嗓音和這首歌挺搭。


    王佳妮一怔,但反應極快。


    她沒有故意夾子,也沒故意用粗憨的聲音。


    就像是平常說話一樣,用東北女生特有的豪爽輕輕哼著。


    【他說拚搏半生隻想迴到故土。】


    【他說城市裏的人各有各的苦楚。】


    【他說再多的汗換不來自己的屋。】


    【他說活著好難難也得好好活著。】


    王佳妮的聲音把人代入到一個故事裏。


    故事中的少年背井離鄉,在大城市打拚。每天996,007,一年辛苦工作6000小時,但卻完全看不到希望。


    各種酸楚,自有人知。


    【……】


    【隻丟下一句那俗話說得好。】


    羅浩隨後一抬手,微微下壓,王佳妮停住歌聲。


    【俗話說男人至死是少年,可少年何須愁這三兩錢。】


    【這三兩錢能換來幾根煙,卻換不來理想和尊嚴。】


    羅浩沒有故意大聲,聲音和煦溫暖,宛如陽光。


    “就這樣?”羅浩手按在吉他弦上,聲音戛然而止。


    薑文明長長籲了口氣,點點頭,“你們去忙,迴去開車慢點。”


    “好咧。”


    羅浩起身,微微鞠躬。


    薑文明沒有多少,而是直視羅浩。


    四目相視,羅浩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和煦仿佛融化了薑文明,他整個人都陽光了少許。


    幾人匆匆離開,薑文明沒出門,而是站在陽台上沉默目送。


    直到標誌307離去良久,薑文明才轉身迴屋,看著滿地的垃圾,他歎了口氣。


    “這家也太亂了,可要咋收拾。”


    ……


    ……


    醫大一院,胃腸外科。


    尤老總坐在椅子上晃蕩著,值班醫生正在寫病曆。


    “尤總,患者怎麽還不上。”


    “害,說是要等羅教授來。”尤老總無所謂,輕輕巧巧的說著。


    “啊?羅教授要上台麽?!患者家屬和羅教授認識?”值班醫生精神振奮。


    羅浩的胃腸外科水平那是經過“腹繭症”驗證過,而且陳主任日常提起,總是說小羅教授的水平不比自己低。


    以大家對陳岩陳主任的了解,真相都知道。


    所以值班醫生很開心。


    “羅教授應該不會上台吧,就是患者家屬認識羅教授,估計關係還不是很近,最起碼我沒接到羅教授的電話讓我關照一下。”尤老總懶洋洋的說道。


    “尤總,你該不會覺得患者家屬多事吧。”


    “多事?開玩笑。”尤老總聚拳,“我巴不得所有急診手術羅教授都上,學不學的會不說,人家手指縫鬆一鬆,我再多兩個sci文章,以後晉級的時候能壓別人一頭。”


    “聽說各科室的老總們都盯著羅教授呢。”


    “肯定,沒人是啥子。”尤老總道,“我占便宜有了一篇第二作者的《柳葉刀》文章,雷教授氣的不行,羅教授就是沒帶他的名字。”


    “!!!”


    小醫生雖然知道這事兒,但一想到雷教授說起羅浩的時候就表情不對勁兒,心裏依舊驚歎。


    小羅教授恩怨分明,從來就不是個濫好人。


    據說那天雷教授嗬斥了還是小醫生的羅教授幾句,當時羅教授沒說別的,但過段時間論文發布,偏偏就沒雷教授的名字。


    但這種事兒吧,雷教授也說不出來個不是,隻能暗地裏咬牙切齒。


    “雷教授迴家了?”


    今天是雷教授的二線。


    “沒有,他家一個遠房親戚做搭橋手術,下不了大架子,心外已經開台了,他在手術台上看手術呢。”


    “哦。”值班醫生隨口哦了一聲,並不在意。


    一般的急診自己和尤老總一起上就夠了,雷教授這個二線出手的機會其實並不多。


    寥寥數次,還得罪了羅浩羅教授。


    要說雷教授的運氣是真心不怎麽好,尤老總心裏想到。倒是自己,那時候溫言細語的和羅教授說話,留了一絲善緣。


    有一篇《柳葉刀》的論文,自己未來的路都平坦了許多,這不能不讓尤老總心生得意。


    “還要多久啊。”


    “禁食水時間不夠,上去你想被麻總吊起來打?”


    “能讓柳姐打幾巴掌,好像也行。”值班醫生賤次次的笑道。


    “那是你不知道,光看見柳總大長腿了。”尤老總鄙夷道,“我跟你講,麻總柳菲菲聽起來女人的很,人家是國家二級運動員出身!”


    “我艸!”值班醫生驚訝。


    這個八卦他卻從來沒聽說過。


    來醫大一院不到一年,他想聽什麽八卦其實也難。


    “有一起我看見麻總柳菲菲逛街,穿著露臍裝,八塊腹肌,人魚線,那線條,板板正正的。”


    “……”


    “不斷有小女生追問她的微信。”


    “……”


    值班醫生都快饞哭了。


    “麻總劉菲菲據說還修了巴西柔術,前幾年她剛來的時候被上級醫生沒來由的欺負,她直接上去就打,追著……哈哈哈,追著老李跑了三圈。”


    “啊?”


    “哪能往死打,就是羞辱性的,攆兔子一樣攆著老李跑,最後把老李累的直翻白眼。”


    值班醫生無語。


    “別琢磨了,人家穿健美服,後麵的蝴蝶骨能開瓶蓋。”尤老總臉上的肌肉抖了抖,“就這,娶迴家一天得打你八遍。”


    “呲溜。”值班醫生想起麻總柳菲菲的大長腿,咽了口口水。


    能娶迴家的話,好像也行。


    “等著吧,禁食水時間到了,羅教授也該迴來了。”尤老總一點都不著急。


    幾個小時後。


    羅浩帶著帽子口罩靜靜的站在手術室的角落裏看著尤總忙碌。


    “羅教授,您來指導一下手術?”尤老總笑著說道。


    “不了。”羅浩清淡迴答道,“朋友委托,不好拒絕,要不我現在還在東蓮呢。就是個闌尾切除術,尤老總妙手肯定迴春。”


    “羅教授,我這麵做的都是急診小手術,你都懶得看。”尤老總歎了口氣,“像那天的腹繭症,我估計一輩子也就能遇到一兩次。”


    “沒有不是挺好的麽,咱醫大一院屬於基層醫院的巔峰,能處理好常見病就很棒了。”


    基層醫院,巔峰,常見病,尤老總沒有因為這些詞語而生氣,反而覺得羅浩說的都很正常。


    以羅教授做腹繭症的手法,一般的小手術還真用不到他上。


    尤老總早就跪了,笑眯眯的和值班醫生消毒、鋪單子,準備腔鏡設備。


    羅浩站在角落裏看著。


    尤老總的行為規範,雖然說說笑笑,但卻沒犯任何錯誤。


    醫大一院的確挺強的,每年幾萬台手術可不是隨便說說。能留下來的至少都是碩士研究生,甚至最近幾年隻有博士能留下來。


    人,肯定都不笨,這麽大的手術量,但凡上點心也都學會了。


    麻總柳菲菲做完麻醉在唿吸機前看了一眼數值,隨後坐下。


    “羅教授,你的傳武跟誰學的?”麻總柳菲菲問到。


    “傳武?羅教授還會這個呢?!”尤老總驚訝。


    “害,小時候在少年宮跟老師學的。”


    “別扯淡,你才幾個歲數,上世紀才有少年宮學習的說法,我小時候都沒少年宮就別說你了。”麻總柳菲菲斥道。


    羅浩笑而不語。


    跟係統學的,說了柳菲菲也不信不是。


    “柳總,羅教授的……”


    正說著,手術室的氣密門被一腳踢開。


    雷教授大步走了進來。


    當他看見羅浩沒上台,而是規規矩矩站在角落裏看著的時候,有些滿意,卻又有些失落。


    “羅教授,我聽說患者家屬找你上台手術來著。”


    ……


    ……


    注:開書前,隻有薑文明那首歌,我聽後者感覺不錯,就寫了進來。結果……emmmm,好吧,現在都出專輯了。


    就,沒了寫的興致,但該表達的都表達了,不多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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