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的年華，他少了些男子硬氣，多了幾分優柔寡斷，許是年少之時也過的並不舒心，才會世事使然，讓其變得多愁善感。我慢步行到他眼前，抬手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悵然道：“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憐，幼時便喪了母親，皇宮之中，沒有母親的存在，便注定，要多受些磨難，所謂的父子情，父女情，於我們而言，隻有君臣之分。”
他皺眉道：“嗯，姐姐說的是。我雖是皇子，可也與貴妃娘娘的四皇子五皇子相距天壤之別。我之前聽過關於姐姐的事情，他們說，姐姐六歲那年生了一場重病，病好之後便如同換了個人，前陣子別院著火，伺候姐姐的丫鬟們都喪身火海，好在有晉王殿下，救了姐姐。”
我垂首莞爾一笑，收迴搭在他肩上的那隻手，目光落在堂前的那副桃花圖上，有些感慨：“天不絕我，我也沒有法子，老天爺的安排，誰又能逆天改命呢。”餘光掃過他衣袖，我悄然指上添了靈力，彈指靈力落在了他衣衫內，兩縷金色光芒熠熠生輝。我淡笑：“現在一切都已經好了，不是麽。”
他頷首：“嗯。”
我趁著他這時候對我敞開心扉，便追問道：“聽說你的母親，是淑妃娘娘，我自幼被寄養在宮外，不曉得宮內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同我說說你的身世？”
提及他母親的名諱，他臉色沉了許多，隻愁感道：“我，我十歲那年長安反賊作亂，父皇帶著母妃離開王府避難，可路上父皇為了保護貴妃娘娘，拋棄了我的母妃，母妃她落入了反賊之手，反賊以我母親和我的性命威脅父皇，嗬……”言之如此，他哽了哽，昂頭看房頂，眼角濕潤：“可父皇是多麽英明神武的王啊，當然不會中計，母妃明明知道父皇不會再來了，還心存半分念想。我和母妃被囚禁的那段時日中，母妃總在夢中喚著父皇的名字。她將一顆心全部給了父皇，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凡賊給的十日之期很快便到了，當年的事情，我還記憶猶新，王府的暗衛前去救我，母妃本有機會可隨我們一同逃離的，但她並沒有，她告訴我，她這一生，最放不下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父皇，一個是我。可前者已經用不著她顧念了，唯有我，她怕我日後受委屈，怕我在亂世之中，無人保護。“
他垂眸眼角墜下一滴淚，深吸一口氣道：“我後來才明白過來，她是想用死，來換我活著。”
十年之前的長安動亂，若我記得沒錯，那時候執掌朝政的還是那個好色的昏君，當今的皇帝，那時還為鎮南王。至於他做上皇帝，也不過是這兩年的事情。
“往事傷懷，你也不要太放不下，淑妃娘娘她的死，至少保全了你。”我輕聲安撫他，入戲的自嘲道：“比我幸運多了，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長安戰亂那些年，被養在別院之中，僥幸逃過了一劫。父皇堅信欽天監的話，送我離開，倒也在某種意義下，成全了我。”
他蹙眉真誠看我道：“姐姐，從此之後你我姐弟相依，我保護你。”
姐弟相依，他保護我，這番話，我怎麽聽著如此耳熟呢……對了，好幾萬年前諦聽那家夥才從十八層地獄上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忽悠我來著，那時候我在忘川府中甚是孤寂，他要認我做姐姐，我一個高興便答應了下來，原本以為自己撿了個便宜，可後來的幾百年，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嘴巴子，當年怎麽就嘴賤答應了下來。那廂明擺著是借著姐弟的關係覬覦我的美色！
午膳用罷後，我實在有些經不住拂憶三皇弟的淚花子，偷偷撂下了君池自個兒跑去慕須神君那邊擰帕子，彼時木須神君正悠然躺在梨花樹下曬太陽，見我用帕子抹著鼻涕眼淚，詫異道：“不必如此誇張吧，帝尊他隻是讓你裝一裝他的姐姐清屏公主，你也太過入戲了，竟與他開始惺惺相惜了。”
我狠狠吸了吸鼻涕，揚了揚帕子道：“當年在冥界看戲的時候，我就忍不下這些生離死別，如今放了個人整日在我腦瓜子中說這些，我當然承不住了。”
木須神君尷尬咳了兩聲，“你可是要記住你的身份，忘川府的司命，孟嫻大人。”
他這點提醒的倒是恰好，我皺了皺眉，無奈的瞥了眼帕子，揚袖往身側一扔：“對啊，我可不是什麽清屏公主，我是孟嫻。”昂頭看著天上的浮雲，我托腮道：“說來也奇怪，我怎麽突然會為別人流淚了，我在忘川守了那麽多年，看慣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
木須神君坐起了身，一隻袖子搭在膝蓋上，點撥我道：“那是因為你現在啊，和以前不一樣了，你生在冥界十幾萬年，冥界那個地方，無情無欲。這來了人間，有了喜怒哀樂，七情六欲，當然也會流眼淚，也會心痛。世人都以為當神仙的摒棄了情欲，那是因為他們眼中的那些神仙啊，沒有來過人間。”
天規森嚴，神仙不得私自下凡，而可以隨心所欲遨遊人間的那些大神又沒有功夫來人間，故此也就少情寡欲。這樣說起來，還真有些道理啊，我繼續托腮，故意打趣他道：“那木須神君你呢，你有沒有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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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罷這個問題臉色有些僵，刻意躲避了我的話題，拂袖沉聲道：“本神君，怎麽扯到了本神君身上，如今有問題的人啊，是你。”
“我的問題當下隻是如何套出他體中的那件法寶，而你的問題，卻是心病。”我含笑看著他，他怔了怔，擰眉沉聲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清閑的捋著袖口，抬眸看他道：“你忘記了，我孟嫻好歹掌管了忘川府這麽多年，世人都說月老是替人牽紅線的，而我是替人毀姻緣的，木須神君雖常常一副怡然自得無憂無慮的樣子，可心中終歸是放不下當年那個女子，清秋仙子。”我壓低了聲音，試探道：“不知本司命可有猜錯？”
他眸光黯然，錯開我的目光歎了聲，惆悵道：“這些，都是玉成同你說的？”
除了玉成之外，也沒有人會知道這些事情。我醒來的那段時日，玉成為幫我找迴記憶，將之前君池是如何處置古月的事情都一字不漏的說給我聽，其中便有一段，木須神君喝的爛醉如泥倒在玉成的門前，糊裏糊塗將埋藏在心中十幾萬年的事情盡然講給了玉成。原來他之所以這般憎恨古月上神，便是因為古月上神無意害死了清秋，而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清秋在懷中死去。
“愛而不得，我明白你的苦。”我拾起了一片落葉，沉沉道：“但本司命如今還是要安慰你，往事已矣，縱然刻骨銘心，那人也不在了，咱們做神仙的，凡事還要往前看對麽？”
他輕笑出聲，眼底無限滄桑，“是啊，凡事還要往前看，這些年來，本神君都這樣過來了，還介意多些年麽。”
我聽著他的話，垂首而笑：“那你和玉成，你們倆的事情，又該怎樣？”
若非是有意思，又怎能敞開心扉與玉成說了這樣多，何況玉成那丫頭，好像對他也有些意思。
他起身負手看天，道：“她是個好姑娘，但現在，我還不能那樣做。”
鎖妖塔一事固然是重要，三界妖魔縱生，現在著實不是處理男女之事的好時機，或許等這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他們都能找到好歸宿。
拂憶離開王府之時特意囑咐了我幾句要好好養身子此類的話，我皆是應允，畢竟他如今對我乃是真心，我也不好糊弄人家。君池與我站在王府外，看著那輛離去的馬車蹤影，許久之後他才握住我的肩膀，帶我進府。
“人間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嫻兒，今晚本帝便不陪你了，記得早些休息，不必等本帝迴來。”他扶著我的肩頭，溫聲淺道。我抬頭看他，停下腳步撈住他的手握在掌心，“你要去哪？該不會又是去收妖了吧？”
他道：“並非是去收妖，隻是本帝約了上清境明玨天尊相見，他今日下凡。”
聽到他是去見明玨天尊我便放下心來，撈住他的手忍不住得叮囑了兩句：“那你去見天尊的時候，勿要飲酒，昨日在晚宴之上便見你有些不舒服，勿要太勞累，早點迴來，聽見沒？”
他聽著我的話，勾起唇角，明眸中似有春風掠過，抬起玉手撫在我的容顏上，低聲笑道：“本帝記住了。”
我抿了抿幹澀的唇勉強扯出個笑，柔聲責備道：“你呀，堂堂一介帝尊，卻要我為你擔心。雖然我也明白，你的修為在三界之中可謂登峰造極了，縱然是九重天那些功法了得的上神，於你來說，都隻是三兩招的功夫。”抬手攤開，敷在他的胸前，心中有些痛惜：“可我不明白，這樣厲害的你，為什麽也能弄得滿身傷痕，君池，你讓我如何去心疼你才好呢？”
他鼻音中夾著笑意，擒住了我的手，撂在唇邊，鳳眸狹長，墨眉上揚：“本帝一直以為，本帝的夫人，是個冰山美人，原來，夫人也有溫情的一麵。”
我羞窘的低下頭，揚起唇角，心坎暖意縱橫：“原來你也信世人的話啊，我雖然之前狠心拆了那麽多姻緣，但我，也有心啊。”
他目光柔和的看了我良久，忽然便將我打橫抱起，我心下一驚，緊張道：“別，我們這是在人間，你這樣抱我，小心流言蜚語。”
他不以為然的淺笑道：“嗯？本帝何曾畏懼過流言蜚語，本帝隻知道，天上地下，碧落黃泉，你都是本帝的夫人。”
他皺眉道：“嗯，姐姐說的是。我雖是皇子，可也與貴妃娘娘的四皇子五皇子相距天壤之別。我之前聽過關於姐姐的事情，他們說，姐姐六歲那年生了一場重病，病好之後便如同換了個人，前陣子別院著火，伺候姐姐的丫鬟們都喪身火海，好在有晉王殿下，救了姐姐。”
我垂首莞爾一笑，收迴搭在他肩上的那隻手，目光落在堂前的那副桃花圖上，有些感慨：“天不絕我，我也沒有法子，老天爺的安排，誰又能逆天改命呢。”餘光掃過他衣袖，我悄然指上添了靈力，彈指靈力落在了他衣衫內，兩縷金色光芒熠熠生輝。我淡笑：“現在一切都已經好了，不是麽。”
他頷首：“嗯。”
我趁著他這時候對我敞開心扉，便追問道：“聽說你的母親，是淑妃娘娘，我自幼被寄養在宮外，不曉得宮內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同我說說你的身世？”
提及他母親的名諱，他臉色沉了許多，隻愁感道：“我，我十歲那年長安反賊作亂，父皇帶著母妃離開王府避難，可路上父皇為了保護貴妃娘娘，拋棄了我的母妃，母妃她落入了反賊之手，反賊以我母親和我的性命威脅父皇，嗬……”言之如此，他哽了哽，昂頭看房頂，眼角濕潤：“可父皇是多麽英明神武的王啊，當然不會中計，母妃明明知道父皇不會再來了，還心存半分念想。我和母妃被囚禁的那段時日中，母妃總在夢中喚著父皇的名字。她將一顆心全部給了父皇，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凡賊給的十日之期很快便到了，當年的事情，我還記憶猶新，王府的暗衛前去救我，母妃本有機會可隨我們一同逃離的，但她並沒有，她告訴我，她這一生，最放不下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父皇，一個是我。可前者已經用不著她顧念了，唯有我，她怕我日後受委屈，怕我在亂世之中，無人保護。“
他垂眸眼角墜下一滴淚，深吸一口氣道：“我後來才明白過來，她是想用死，來換我活著。”
十年之前的長安動亂，若我記得沒錯，那時候執掌朝政的還是那個好色的昏君，當今的皇帝，那時還為鎮南王。至於他做上皇帝，也不過是這兩年的事情。
“往事傷懷，你也不要太放不下，淑妃娘娘她的死，至少保全了你。”我輕聲安撫他，入戲的自嘲道：“比我幸運多了，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長安戰亂那些年，被養在別院之中，僥幸逃過了一劫。父皇堅信欽天監的話，送我離開，倒也在某種意義下，成全了我。”
他蹙眉真誠看我道：“姐姐，從此之後你我姐弟相依，我保護你。”
姐弟相依，他保護我，這番話，我怎麽聽著如此耳熟呢……對了，好幾萬年前諦聽那家夥才從十八層地獄上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忽悠我來著，那時候我在忘川府中甚是孤寂，他要認我做姐姐，我一個高興便答應了下來，原本以為自己撿了個便宜，可後來的幾百年，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嘴巴子，當年怎麽就嘴賤答應了下來。那廂明擺著是借著姐弟的關係覬覦我的美色！
午膳用罷後，我實在有些經不住拂憶三皇弟的淚花子，偷偷撂下了君池自個兒跑去慕須神君那邊擰帕子，彼時木須神君正悠然躺在梨花樹下曬太陽，見我用帕子抹著鼻涕眼淚，詫異道：“不必如此誇張吧，帝尊他隻是讓你裝一裝他的姐姐清屏公主，你也太過入戲了，竟與他開始惺惺相惜了。”
我狠狠吸了吸鼻涕，揚了揚帕子道：“當年在冥界看戲的時候，我就忍不下這些生離死別，如今放了個人整日在我腦瓜子中說這些，我當然承不住了。”
木須神君尷尬咳了兩聲，“你可是要記住你的身份，忘川府的司命，孟嫻大人。”
他這點提醒的倒是恰好，我皺了皺眉，無奈的瞥了眼帕子，揚袖往身側一扔：“對啊，我可不是什麽清屏公主，我是孟嫻。”昂頭看著天上的浮雲，我托腮道：“說來也奇怪，我怎麽突然會為別人流淚了，我在忘川守了那麽多年，看慣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
木須神君坐起了身，一隻袖子搭在膝蓋上，點撥我道：“那是因為你現在啊，和以前不一樣了，你生在冥界十幾萬年，冥界那個地方，無情無欲。這來了人間，有了喜怒哀樂，七情六欲，當然也會流眼淚，也會心痛。世人都以為當神仙的摒棄了情欲，那是因為他們眼中的那些神仙啊，沒有來過人間。”
天規森嚴，神仙不得私自下凡，而可以隨心所欲遨遊人間的那些大神又沒有功夫來人間，故此也就少情寡欲。這樣說起來，還真有些道理啊，我繼續托腮，故意打趣他道：“那木須神君你呢，你有沒有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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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問題當下隻是如何套出他體中的那件法寶，而你的問題，卻是心病。”我含笑看著他，他怔了怔，擰眉沉聲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清閑的捋著袖口，抬眸看他道：“你忘記了，我孟嫻好歹掌管了忘川府這麽多年，世人都說月老是替人牽紅線的，而我是替人毀姻緣的，木須神君雖常常一副怡然自得無憂無慮的樣子，可心中終歸是放不下當年那個女子，清秋仙子。”我壓低了聲音，試探道：“不知本司命可有猜錯？”
他眸光黯然，錯開我的目光歎了聲，惆悵道：“這些，都是玉成同你說的？”
除了玉成之外，也沒有人會知道這些事情。我醒來的那段時日，玉成為幫我找迴記憶，將之前君池是如何處置古月的事情都一字不漏的說給我聽，其中便有一段，木須神君喝的爛醉如泥倒在玉成的門前，糊裏糊塗將埋藏在心中十幾萬年的事情盡然講給了玉成。原來他之所以這般憎恨古月上神，便是因為古月上神無意害死了清秋，而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清秋在懷中死去。
“愛而不得，我明白你的苦。”我拾起了一片落葉，沉沉道：“但本司命如今還是要安慰你，往事已矣，縱然刻骨銘心，那人也不在了，咱們做神仙的，凡事還要往前看對麽？”
他輕笑出聲，眼底無限滄桑，“是啊，凡事還要往前看，這些年來，本神君都這樣過來了，還介意多些年麽。”
我聽著他的話，垂首而笑：“那你和玉成，你們倆的事情，又該怎樣？”
若非是有意思，又怎能敞開心扉與玉成說了這樣多，何況玉成那丫頭，好像對他也有些意思。
他起身負手看天，道：“她是個好姑娘，但現在，我還不能那樣做。”
鎖妖塔一事固然是重要，三界妖魔縱生，現在著實不是處理男女之事的好時機，或許等這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他們都能找到好歸宿。
拂憶離開王府之時特意囑咐了我幾句要好好養身子此類的話，我皆是應允，畢竟他如今對我乃是真心，我也不好糊弄人家。君池與我站在王府外，看著那輛離去的馬車蹤影，許久之後他才握住我的肩膀，帶我進府。
“人間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嫻兒，今晚本帝便不陪你了，記得早些休息，不必等本帝迴來。”他扶著我的肩頭，溫聲淺道。我抬頭看他，停下腳步撈住他的手握在掌心，“你要去哪？該不會又是去收妖了吧？”
他道：“並非是去收妖，隻是本帝約了上清境明玨天尊相見，他今日下凡。”
聽到他是去見明玨天尊我便放下心來，撈住他的手忍不住得叮囑了兩句：“那你去見天尊的時候，勿要飲酒，昨日在晚宴之上便見你有些不舒服，勿要太勞累，早點迴來，聽見沒？”
他聽著我的話，勾起唇角，明眸中似有春風掠過，抬起玉手撫在我的容顏上，低聲笑道：“本帝記住了。”
我抿了抿幹澀的唇勉強扯出個笑，柔聲責備道：“你呀，堂堂一介帝尊，卻要我為你擔心。雖然我也明白，你的修為在三界之中可謂登峰造極了，縱然是九重天那些功法了得的上神，於你來說，都隻是三兩招的功夫。”抬手攤開，敷在他的胸前，心中有些痛惜：“可我不明白，這樣厲害的你，為什麽也能弄得滿身傷痕，君池，你讓我如何去心疼你才好呢？”
他鼻音中夾著笑意，擒住了我的手，撂在唇邊，鳳眸狹長，墨眉上揚：“本帝一直以為，本帝的夫人，是個冰山美人，原來，夫人也有溫情的一麵。”
我羞窘的低下頭，揚起唇角，心坎暖意縱橫：“原來你也信世人的話啊，我雖然之前狠心拆了那麽多姻緣，但我，也有心啊。”
他目光柔和的看了我良久，忽然便將我打橫抱起，我心下一驚，緊張道：“別，我們這是在人間，你這樣抱我，小心流言蜚語。”
他不以為然的淺笑道：“嗯？本帝何曾畏懼過流言蜚語，本帝隻知道，天上地下，碧落黃泉，你都是本帝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