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楚廉譏笑諷刺的眼,姚家大伯隻覺得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窖一般,冷的徹底。


    世人都說,楚廉對他夫人寵愛有加,容不得旁人說她半點不是。


    眼下,姚朧月又怒罵姚蘇雨,怕是得罪了楚廉。


    當即,姚家大伯快速走到姚朧月身旁,揚起胳膊,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逆女!還敢大放厥詞!”得罪了楚廉,他哪裏還有出頭之日。


    這一切,都是這個逆女惹出來的禍。


    若是不教訓她,楚廉日後肯定要找自己的麻煩。


    姚朧月的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滿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一直帶自己親和的父親,“爹,你居然打我!”


    她長這麽大,從來都是被邱氏和姚家大伯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哪裏被人這樣教訓過。


    邱氏滿眼心疼,一把握住姚朧月的胳膊,轉而對姚家大伯說道:“朧月畢竟是個姑娘家,你怎麽能對她動手呢?若是壞了臉麵可怎麽辦?”


    看到女兒高腫的臉頰,姚家大伯頓時有些後悔,可想到楚廉在身後盯著,隻能板著麵孔道:


    “她做錯了事,自然要受罰的!慈母多敗女!”


    隨後轉過身子對著楚廉說:“督主放心,小女以後斷然不會亂說話了。”


    聞言,楚廉冰冷的臉色才有所緩和。


    隻是在其他人看不到時,給姚蘇雨遞了一個眼神。


    似乎在說,看到沒有,我在給你撐腰。


    姚蘇雨莫名有些想笑。


    不得不說,有人撐腰的感覺就是爽啊。


    “大伯,怪我多嘴了。我隻是想姚家能夠平安,沒想到惹了她不快。我現在就在。”姚蘇雨捏著帕子假意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見此,姚昀之更覺得自家親妹妹無法無天,當即攔住了姚蘇雨,“四妹妹,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我知道你是好的,她不過就是被母親慣壞了,你切莫聲她的氣。”


    姚蘇雨本來就沒想走,當然順著姚昀之的意思留了下來。


    “娘,你把她趕走!這裏不是她家!”姚朧月還在不停的刷存在感。


    雖說聲音不小,但屋內幾人還是聽的一清二楚,邱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剛想安慰幾句,就聽到姚家大伯說道:“還不趕緊將人帶下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因為這女兒,他已經被朝中不少人明著暗著嘲諷了。


    邱氏隻覺得氣血翻湧。礙於姚家大伯的威嚴,也隻能將所有的話全都咽了下去。


    姚朧月心有不甘,但在邱氏的眼神下隻能哭著離開。


    “娘,你一定要幫我報仇!”姚朧月哭喊著。


    看著女兒的慘樣,邱氏隻覺得心在滴血,忙答應,“等你好了,我自然是要幫你報仇啊!”


    她又是說了好一陣好話,勉強才將姚朧月哄好了些。


    “楚督主,朧月就是被我夫人慣壞了,你可千萬別生她的氣。”姚家大伯隻想在楚廉眼前刷得好印象,後又察覺到什麽,轉而對姚蘇雨說:


    “你姐姐無非就是驕縱了些,你若是不解氣,大伯定會好好責罰她!”


    姚蘇雨就是想來看個熱鬧,現在熱鬧看完了,她自然沒有什麽想待下去的欲望。


    她擠出一絲假笑,“不用了。她不過就是使些小性子,不礙事的。”


    見四妹妹如此大氣,姚昀之不由又歎了一口氣,若是姚朧月能夠多向四妹妹學習容人之度,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姚家大伯一個勁地向楚廉套近乎,楚廉雖應和著,但態度並沒有多熱切。


    不知為何,姚蘇雨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不耐煩。


    作為一個合格的工具人,姚蘇雨擁有明顯的自覺性,便主動提出離開。


    姚家大伯對楚廉又懼又喜,聽到姚蘇雨的話,竟巴不得他們趕緊走。


    姚昀之雖多做挽留,但姚蘇雨執意迴去,也隻能作罷。


    兩人共乘一輛馬車行駛在主道上。


    百姓看到東廠的標誌,便主動騰開了位置,留下足有馬車行駛的寬度。


    姚蘇雨時不時地掀開帷幔,伸著頭往四周張望著,有時還會笑出聲來。


    車內的楚廉始終閉著雙眼,與姚蘇雨形成強烈的對比。


    窗外的熱鬧總會看夠的時候,姚蘇雨便縮了迴去,注意力也難得落在了楚廉身上。


    不得不說,楚廉長得還是很不錯的,這長腿,這長相,那渾身的氣勢,恰好長在她的審美上。


    但姚蘇雨也有自知之明,像楚廉這種高智商人群,朝堂之上可翻雲覆雨的人,不是一般人能夠掌握的。


    被她擱置在內心深處的想法再次冒了出來。


    她想走!


    她想多治些病人,再找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生存,偶爾再出來診治個疑難雜症,錢財傍身。


    這生活,簡直不要太爽了好嗎!


    “口水流出來了!”一道略顯慵懶的嗓音驚醒陷入了美好幻想的姚蘇雨。


    她連忙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卻見衣角幹爽,沒有半分濕潤。


    楚廉騙了自己!


    姚蘇雨瞪圓了眼睛,剜了他一眼。


    忽然,馬車一陣晃蕩。


    姚蘇雨本就瞪著楚廉,因車馬搖晃,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旁邊倒去。


    楚廉見她要摔倒,身體比反應還快,直接將人攬在懷中。


    姚蘇雨的鼻子撞在楚廉堅硬的胸膛上,瞬間紅了眼眶,“嘶!”


    楚廉聽得心中一緊,追問:“沒事吧?”


    姚蘇雨捂著鼻子,抬起氤氳著水氣的眸子,翁聲道:“怎麽可能沒事?”


    說完,她用手指戳了戳楚廉的胸口。


    這什麽做的,怎麽跟牆壁一樣。


    幸好她鼻子是真的,要不然早就被撞歪了。


    楚廉看著懷中人發紅的眼睛,神情恍惚了片刻,又被胸口的觸感拉迴了神。


    要不是知道姚蘇雨根本沒開那方麵的神智,他完全有理由懷疑她這是在勾引自己。


    他一把抓住胡作非為的手指,壓著聲音問道:“你做什麽?”


    姚蘇雨想也不想的迴答:“咋了?戳你一下不願意啊。我鼻子都被你撞疼了,我都沒說什麽,你還怪起我了。”


    這人怎麽這麽不講理啊!


    楚廉隻覺得太陽穴一陣突突,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將人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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