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沒解釋,也沒說話,隻是微微頷首後,留下一個利落的背影。


    王郎中早早就等候在一旁,有他坐鎮,姚蘇雨也不必事事親為。


    她將橙花寧香他們叫了過來,仔細囑咐,“身為大夫,望聞問切,缺一不可。你們站在王郎中身側,仔細觀察病人麵色及其症狀。”


    橙花幾人忙不迭點頭,“是,夫人。”


    接連數日,幾人與姚蘇雨同進同出,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程度。


    王郎中更是從未私藏,每當遇到幾人不懂的地方,就會提點幾句。


    經過短短一段時間的磨煉,橙花幾人受益匪淺,做起事來更加麻利了許多。


    “從現在起,你們一同診治病人。”姚蘇雨指使幾個小廝,又支起了幾個攤子,將橙花幾人叫了過來。


    曾婆子率先出聲,“夫人,怕是不妥吧。”


    橙花跟著點頭,“是啊,夫人,我覺得我還不行。”


    若是給夫人幫忙還行,可要是單獨給病人治病,她們覺得自己無法勝任。


    然而,姚蘇雨並沒有給她們拒絕的機會,“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終於輪到你們派上用場了,可別給我撂攤子。”


    隨後她將能力突出的人安排到前方,剩下的人則是用來配藥最好。


    當然,考慮到幾人才接觸,隻是將一般病症的病人推了過去。


    當看到麵孔稚嫩的寧香時,一個中年婦人頓時不情願起來,叫嚷著,“怎麽迴事?怎麽讓一個小丫頭片子來給我治病?這不是胡來嗎?”


    她是來看病的,可不是來鬧著玩的。


    她這麽一喊,周圍人的目光全都望了過來。


    當看到幾個年輕女子和王郎中一般坐在攤子前,還一副要給人治病的模樣,頓時露出不讚同的表情。


    那名婦人見眾人望過來,瞬間有了底氣,陰陽怪氣道:“我以為東廠終於要做好事了,沒想到居然讓女子來給我們治病,這分明是不拿我們當一迴事啊。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因連續幾天的義診,不少人對東廠已有改觀,現在又聽東廠根本不把他們的性命當一迴事,原先的好感瞬間沒了。


    “呸,我還以為那人改了性子了呢。”有人忿忿不平的說道。


    隨即,那人肩膀便被人碰了一下,小聲的警告他,“你嫌命長嗎?敢在督主府說這種話?”


    不料那人根本不怕,甚至還加大了音量,“怎麽?楚督主難不成連話都不讓說了?隻許他把他人性命不當迴事,就不許人說出真相嗎?”


    原先提醒的人見身旁的男子是個傻子,立馬露出嫌棄的表情,隨後離他遠了些。


    這人看著人高馬大的,沒想到腦子居然有問題。


    姚蘇雨聽到消息後,立馬趕了過來,聽到這聲音後,眉頭頓時一皺。


    這人說話戾氣這麽重?


    她挑開人群,擋在寧香她們身後,犀利的目光直射在那發難的男人身上,“你說我督主府不拿人命當迴事,此話如何說起?”


    姚蘇雨有些生氣,她不過是離開了一小會,就有人找上門來。


    挑釁男人趾高氣揚的迴:“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小丫頭片子連毛還沒長齊呢,就出來治病,不就是害人嗎?”


    那婦人也在一旁搭腔,“我可不要她們治病。她們不在家相夫教子,反而跟個男子一樣拋頭露麵,真是不知羞恥。傷風敗俗!”


    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讓橙花和寧香她們羞紅了臉龐,甚至連眼睛裏都帶上了一點淚珠。


    寧香她們本身年紀輕,麵對眾多人的指責百口莫辯。


    而姚蘇雨如同神邸一般,擋住各種各樣的目光,幾人心下一暖。


    “夫人,沒必要因為我們和他們吵架。”橙花急了。


    這幾日好不容易有了些名氣,若是因為她們毀於一旦,豈不得不償失。


    況且,她們不過是督主府的下人。


    姚蘇雨一把扯掉她的手,見她不爭氣,訓斥道:“人家都罵到你臉上了,你就一丁點不生氣?我真是服了你們了。”


    姚蘇雨深知這個時代對女性的束縛,可她們不反抗的模樣,更是讓她氣血翻湧。


    罷了,任重而道遠。


    來不及和橙花她們細量,姚蘇雨衝著那婦人就喊,“怎麽?你不是女人嗎?你出來拋頭露麵幹嘛?難不成是想勾引男人?


    也對,我看你那袖子那麽短,露那麽多,也不嫌害臊。”


    周圍發出一陣哄笑聲。


    那婦人哪裏受得了這般侮辱,剛想張嘴就罵,又響起姚蘇雨現在是楚廉的夫人,連忙又改了口。


    “你胡扯什麽?我什麽時候勾引男人了。我這衣服隻是小了些。”


    姚蘇雨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揚起下巴,傲氣的不行,“我不信。”


    婦人一噎。


    她氣得指著姚蘇雨,“你……”


    “你可知道你現在指的是誰?”姚蘇雨眼睛一眯,目光隨著變得危險起來。


    那婦人一愣,旋即收了手指,有些憋屈。


    “楚夫人是要權勢壓人嗎?”那男人似是看不慣這一幕,再次站出來指責姚蘇雨。


    這一個帽子扣下來,難保楚廉也會受影響。


    姚蘇雨臉上不見任何慌亂神色,風輕雲淡道:“我可是當今聖上賜婚,夫君又是東廠督主。我若是權勢壓人,恐怕你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


    眾人這才想起姚蘇雨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賜給了楚廉,身份自然比起一般百姓要尊貴些。


    此話一處,周圍的聲音瞬間小了一些。


    不得不說,有時候皇帝的名頭,還是挺好用的。


    隨後,她再次盯著那婦人,步步緊逼,“她們衣著整齊趕緊,哪裏有半分傷風敗俗?還是說,你覺得但凡女子出門,都是不知廉恥?”


    周圍人群中不乏女子,聽到這話,連忙反駁,懟那婦人,“你胡咧咧什麽。她們哪裏傷風敗俗了,你要是在胡扯,我就撕了你的嘴。”


    要是承認了,她們這些出門的人都是不守婦道的人?


    婦人也就罷了,若是未出嫁的女子豈不是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楚夫人,我看她就是病糊塗了,你可別聽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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