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不記得,為了救你大伯母出牢獄,你大伯父曾經給魏高進送了不少禮。”


    楚廉忽然想起這件事,他的眸子緊了緊,“魏高進是西廠廠公,見過的奇珍異寶無數,能讓他收下並且爽快放人的禮物,絕不是凡物。”


    “你是說,他們將這卷記載蠱術的醫書獻給魏高進?”


    不由得蹙眉,姚蘇雨不大相信,“魏高進又不是學醫之人,又怎麽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我更傾向於,他們隨意抬了幾隻箱子過去,箱中就藏著這下半冊。”


    “你說得不無道理,但東西既然已經進了西廠,想要讓魏高進吐出來,可比登天還難。”


    楚廉想到魏高進那隻進不出的性格,不由得搖搖頭、


    “我用金銀財寶去換還不行嗎?那本書對他毫無用處,還不如從我這裏換成現實點的銀票。”


    姚蘇雨不以為意地道。


    “銀票?你有錢嗎?”


    見姚蘇雨說得這麽自然,楚廉不由得想笑。


    她倒是極其自然地把自己跟她劃到一起了。


    姚蘇雨吐了吐舌,“這不是還有你嘛!你與李大人同在朝為官,互幫互助,說不定今後還有要找李大人幫忙的地方。”


    她將此事想得過於簡單,楚廉搖搖頭:


    “若是魏高進不知道這本書對你有用也就罷了。可現在京城中李夫人身患奇疾的消息已經沸沸揚揚,以魏高進的警覺,不會猜不到有人收購此冊是為了什麽。”


    尤其是魏高進定然已經知曉姚蘇雨經常來往李府之事,他一定會多加防範。


    楚廉見姚蘇雨天真得厲害,不由得歎了口氣,“你低估了人性的惡。”


    那魏高進素有魏貔貅之名,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物。


    姚蘇雨見什麽都行不通,不由得長籲短歎。


    最後想到之前楚廉將嫁妝從姚府取出來的法子,姚蘇雨湊到他身旁,一臉討好地道:“難道就不能將那冊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西廠偷出來?”


    “你以為西廠是姚家?”


    楚廉不由得輕聲嗤笑,“魏高進這麽多年能穩坐西廠一把手的位置,手下自有能人,東西二廠從來都是互相製約的關係。


    皇上既不想看到我權力過大,也不願魏高進得意。


    我手下有追風逐月,魏高進自也培養了高手。


    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聽到楚廉的話,姚蘇雨徹底灰心了。


    苗疆的蠱術她這才算是剛剛入門,明明有可以解救李夫人的方法,卻因為書卷不在手中而受到掣肘。


    她正唉聲歎氣之際,楚廉淡淡地道:“天下之術,大多遵循其基本原理運行,也許蠱術同樣如此。


    你已經得到上半卷,若是好好研讀,能知曉幾分蠱術?”


    聽到楚廉的話,姚蘇雨一愣。


    其實按照楚廉所說,她能將上半本有關蠱術的醫經讀通透,未嚐不能解李夫人身上的蠱。


    但眼下自己在書上見到跟李夫人症狀極為相似的寄生蠱,竟像是生出依賴心思一般,隻想著走捷徑。


    她這樣不對。


    她讓橙花打來一盆冷水,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冰涼的井水撲上臉的時候,姚蘇雨整個人都冷靜不少。


    由林循帶來的緊迫感都仿佛消失了,她也不知怎麽了,自從在姚家見過林循之後,整個人就被牽引著情緒。


    “也許是林循給我帶來了緊迫感。”


    歎了口氣,姚蘇雨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勁,她看向楚廉,“你跟林循也見了一麵,有沒有覺得這個人很不同尋常?”


    “原本覺得此人許是一個有些能力的大夫,但聽你說起他對三皇子的所作所為,便覺得此人隻是邪醫。”


    楚廉並未將林循此人放在心上,“這樣的人遲早作繭自縛,從他的表現來看,他頗有攪弄時局的野心。”


    野心過甚,就會被野心吞噬。


    楚廉見姚蘇雨提及此人時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不著痕跡地寬慰她:“你要是不喜歡見他,便處處躲著就是。


    大皇子將此人帶迴京城,這段時間必要讓他出一出風頭。


    你不妨避讓些,正好看看他到底有什麽能耐。”


    這話說的是,姚蘇雨也定了定心神,決定這段時間都閉門不出。


    此時皇上已經從朝臣口中得知,大皇子從江南帶迴來的神醫已經將三皇子治好。


    他看著已經恢複正常的三皇子,心中很是欣慰。


    雖然瘦了些,可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他看向大皇子,“神醫當真妙手迴春,宮中太醫無法治療的病症,神醫一出手便能解。


    不過朕想知道,三皇子中的到底是什麽毒?”


    大皇子笑著迴話:“兒臣已經將神醫帶到宮中,正在殿外等著父皇召見。


    父皇若想知道,不妨將他召來一問?”


    嶽宗聖自然沒有不應的。


    他正好想見識見識這神醫的本事。


    在太監的傳話下,林循便緩步走到禦書房內,朝著皇上行禮之後,這才垂手立著。


    嶽宗聖沒想到所謂的神醫居然如此年輕,一時間對此人的身份產生懷疑,“你便是傳聞中的江南小神醫?”


    “迴陛下的話,草民不敢擔神醫之名,隻是走南闖北,見識過的疑難雜症比較多而已。”


    林循不卑不亢地答道。


    嶽宗聖沒想到這年輕人如此謹慎,不由得輕笑著道:“你能解禦醫所不能解的病症,還不足以成為神醫?”


    “宮中太醫多半為家學傳承,他們一輩子都不曾走出京城,見識過的病症自然也不多。


    而草民一江湖遊醫,行走四方,自然知道一些旁門左道。”


    林循依舊是那副謙恭模樣,絲毫不敢居功。


    如此態度讓嶽宗聖越發滿意。


    不過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三皇子身上中的到底是什麽毒。


    “這是一種名為罌粟的毒,中原並不常見,多半是人為種植。”


    麵對皇上的問話,林循也不遮遮掩掩,“服用此藥,會令人心情愉悅如登臨仙境。


    可一旦停止服用,人便會極度痛苦、癲狂發瘋。


    因而一開始接觸的時候,都會將此藥當成靈丹妙藥、而忘記其危害。


    給三皇子進獻此藥之人,用心險惡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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