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知道怕。


    聽著這兩個小太監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楚廉,姚蘇雨想著平日裏冷著一張臉、但每次都會出手幫自己的男人,怎麽都不能將他跟傳聞中的閻王式人物聯係到一起。


    就在她閉著眼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略顯猥瑣的清朗男聲傳了過來:“人到了沒?”


    “到了到了!駙馬爺,您瞧瞧。”


    為首的小太監諂媚地主動介紹著,將身後被丟在地上的姚蘇雨露出來,“這就是咱們德妃娘娘送給您的大禮。”


    駙馬爺?


    姚蘇雨躺在地上正胡思亂想,聽到這個名頭不由得一愣。


    那不是公主的男人嗎?


    不過在滿京城的權貴裏頭,駙馬爺可不算什麽美差。


    尚公主之後,不得擔任三品以上的要職。


    但凡有點抱負的男子都不會選擇當駙馬。


    這又是哪家的紈絝走投無路成了公主的男人?


    來人正是寧安公主的駙馬崔宜,他望著睡在地上的小美人,已經饞得流口水。


    他一邊解著自己的褲腰帶,一邊驅趕著小太監:“幫我跟德妃娘娘說,多謝她成人之美了!這小娘子的元紅我要了!”


    那兩個小太監被趕出去之後,崔宜剛貼下去,脖頸後被銀針一點,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姚蘇雨起身,朝著地上的男人踢了兩腳。


    見他睡得跟頭死豬一樣,嫌棄地朝他身上呸了兩口。


    大好男兒不思進取、通過科舉為自己謀個好前程也就罷了,偏偏還要做這雞鳴狗盜的事。


    當真令人不恥。


    她正想著該如何教訓一下這駙馬爺的時候,忽然聽到圍牆外傳來動靜,也顧不上這駙馬爺了,繞著圍牆走了一圈,正巧發現有一處用雜草圍起來的狗洞。


    姚蘇雨想也不想,直接鑽了出去。


    此時德妃已經帶著楚廉等人朝著冷宮這邊趕來。


    她假意安慰他:


    “你放心便是,她在宮內,誰人不知她是你的夫人?又怎會有人敢對她動手?


    折損你的威嚴,那便是將皇上的臉麵都踩在腳下。


    隻是……有句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楚廉依舊是那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他離德妃足足有三尺遠。


    聽到德妃的話,他略一拱手:“還請娘娘賜教。”


    宮道上隻有德妃和楚廉的人。


    德妃見他處處要跟自己避嫌,心中鬱悶,麵上卻還是要做出個真心為他好的模樣。


    她語重心長地道:


    “那姚蘇雨與我說話時,總不像是安分角色。要是給你戴了一頂綠帽子,你該如何是好?”


    “她必然不會做這樣掉腦袋的事。”


    姚蘇雨?


    給自己戴綠帽子?


    這話聽來都覺得可笑,楚廉知道德妃是什麽心思,不過他懶怠於解釋。


    一個滿腦子隻有醫術的人,怎麽可能在男女之事上不清楚?


    更何況他深知她的性格,這樁婚事是皇上所賜,要是姚蘇雨真敢明目張膽地給自己戴綠帽子,她還想不想要小命?


    德妃聽到他的話,心下安定不少。


    看來楚廉對姚蘇雨沒什麽感情,不然也不會說出隻要姚蘇雨給他戴綠帽子,就要殺了她的話。


    想到自己的謀劃,德妃那張豔麗的臉上升騰起一股子得意。


    等會兒就要讓楚廉親眼看到姚蘇雨跟別的男人滾做一團,讓他親手了結了這個賤婦!


    就算楚廉舍不得,此事在宮中傳揚開來,皇上為求顏麵,自然也會將姚蘇雨處死。


    在前麵帶路的小太監推開門,聲音低低地,“奴才見到楚夫人鬼鬼祟祟地朝這邊走來,沒多久崔駙馬也進來了。


    至於他們在這裏麵做什麽,那奴才就不知道了。”


    “你這小太監,說得倒像是楚夫人跟駙馬爺有什麽似的。那崔駙馬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又怎會對楚夫人下手?”


    一邊說著,德妃一邊看了看楚廉的臉色。


    楚廉神色淡然,仿佛對小太監說的話無動於衷,他主動伸手推門,殘破的宮門發出響動,也驚醒了被一針紮暈過去的崔駙馬。


    崔駙馬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他搖搖晃晃地撐著站起身,正伸長了脖子往外看,看清來人是楚廉之後,嚇得魂都要飛了:“楚、楚廉?”


    “崔駙馬怎會在此處?”


    德妃見崔宜衣衫不整地從地上爬起身來,隻以為他是得手了,她故作驚訝地道:“難不成那小太監說的都是真的?楚夫人當真和崔駙馬有私情?”


    “什麽私情?”


    崔宜看著睜眼說瞎話的德妃,驚愕地指著她:“娘娘怎可胡說八道?!分明是你——”


    分明是她主動差人問他對楚夫人有沒有興趣。


    他是色中老饕不假,可要不是德妃撐腰,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楚廉的女人下手!


    可崔宜被德妃那陰森森的一眼看得背上冷汗直流,那剩下半截話也被囫圇吞了迴去。


    他現在有苦說不出。


    一個是皇上寵妃,一個是權傾半朝的東廠頭子,他不過是個駙馬。


    兩害相權取其輕,崔宜隻能硬著頭皮道:“是、是我仰慕楚夫人的風采、將楚夫人約到這裏相會。


    但我敢以性命擔保!我對楚夫人什麽都沒做!”


    楚廉看他的眼神猶如看死人一般,崔宜都有些後悔主動替德妃攬下這罪名。


    他麵色如土、不住地求饒,而楚廉的視線在整間屋子內逡巡一番,“你說你與我的夫人相會,我問你,我夫人在哪兒?”


    經過楚廉提醒,眾人才發現,整個冷宮裏竟是不見姚蘇雨的身影。


    德妃身邊的宮女瑞雪不無尖酸地開口:“隻怕是聽著來捉奸的動靜、便提起褲子跑了吧。”


    她話音剛落,楚廉一個眼神過去,便叫她悻悻地閉了嘴。


    “其實,瑞雪說的也不無道理。”


    見楚廉如此維護姚蘇雨,德妃心中酸溜溜地,她主動開口道:“你素來威名在外,她怕你生氣、早些逃走倒也正常。


    你迴去之後,好好同她好好說說,千萬別遷怒她。


    畢竟她也是清白的女兒家,指給你做妻子,心中不甘願也是正常的。”


    這話不僅聽得楚廉一陣無語,就連在外麵躲著的姚蘇雨都聽笑了。


    這德妃挑撥離間的手段當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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