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妃李明月養在家中的時候如眾星捧月,她生下來便順風順水,如今迴門遭到父親質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想到前些時日京中流言正盛的時候,自己不曾迴娘家看望,她隻以為是父親惱了自己,訕訕笑道:“爹,女兒實在是忙不過來,三皇子被奸人所害,我得撐起門庭,所以才沒有及時迴家看娘。”


    說完她又親自將一杯茶送到李大人手邊:“娘最近身體如何了?聽聞請了好幾位大夫過來看望,可有治療之法?”


    “你還是好好操心你的夫婿吧。”


    李大人胸中有氣,對著女兒也沒什麽好臉色,隻是想到姚蘇雨的叮囑,他硬生生壓下惱怒,淡淡地道:“你前些時日送迴來的香料很不錯。


    你娘用了之後能睡上兩三個時辰,這香料從何處尋來?可還有沒有?”


    “香料?”


    李明月先是錯愕,旋即想到了什麽,她臉上頓時露出幾分驚喜之色:“爹,可是這香料當真管用?”


    李大人是官場老手,最擅長察言觀色。


    女兒的語氣讓他意識到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他蹙眉:“這香料是誰給你的?”


    “爹可還記得那位江南神醫?”


    提及此人,李明月語氣中透露著拜服,“此人已經被請進京城,已經秘密給三皇子看過了。”


    李大人縱然不滿女兒,但她已經嫁給三皇子。


    木已成舟,他縱然對三皇子得登大寶沒什麽期望,卻也不願意見女兒跟著一個廢人度過下半生。


    他沉聲問道:“這病可能醫治?”


    “神醫說,三皇子這毒不算難解。”


    想到丈夫還有希望,李明月就鬆了口氣。


    她不無得意地向父親邀功,“見過神醫之後,我便私下找神醫將娘的症狀細說一番,神醫便私下給了我這香料。”


    果真是她。


    李大人想到姚蘇雨跟自己說過的話,對這個女兒失望至極。


    久病成醫,妻子這些年惡疾難愈,他這個門外漢也私下研讀過醫書。


    行醫講究望聞問切,這勞什子神醫都沒見過他的夫人,就隨便開藥。


    他在心裏已經給這個所謂的江南神醫安上了騙子的名頭。


    可李明月卻對這神醫推崇至極,“神醫剛給三皇子開藥,殿下就安靜下來,睡一覺起來之後竟能正常說話了。


    他說,隻要按照他的方子繼續調養,殿下就能神智清明。”


    聽到女兒的話,李大人隻以為這所謂的神醫是瞎貓遇上死耗子。


    先前京城不也出現了一個神醫?


    可後麵不知多少人被這神醫害得傾家蕩產?


    見女兒已經被神醫迷惑心智,李大人也懶得勸說,隻是在她提出要請神醫過來為娘診治的時候,被李大人拒絕了。


    李大人皺眉:“你娘的病已經有人照料,就不必再請神醫,你還是先顧好三皇子吧。”


    這話說中李明月的心坎。


    剛才說的什麽讓神醫過來看顧娘的病情,本也就是她隨口一說。


    眼瞧著父親的氣似乎都消了,李明月鬆了口氣。


    她望著家中十幾年如一日的陳設,頗有些嫌棄地拿帕子遮了遮,以自己還要給三皇子侍疾就先離開了。


    此時姚蘇雨也從報信的小廝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


    經過先前一事,她本就對所謂的神醫嗤之以鼻。


    如今見這個江南小神醫剛來就胡亂給李夫人送所謂的香料安神,她越發想笑,“我聽說過治病過程中以香料為佐的法子,不過這江南小神醫怎麽隻開了這麽一個頭,後續怎麽就不管了?”


    李夫人的病症被這香料的藥性激發出來,卻不見那小神醫出手救治,姚蘇雨對他的印象差到極點。


    “聽聞三皇子經過神醫救治之後,果真神智清明不少。”


    東廠的耳目遍布京城,楚廉已經得到消息。


    他看向一臉不屑的姚蘇雨,“此人醫術當真不錯。先前的太醫隻敢給三皇子開安眠藥,他一副藥下肚,便讓三皇子恢複神智。”


    聽到楚廉為這神醫說話,姚蘇雨卻不屑一顧。


    這世上能戒斷毒癮的藥物還沒有出世。


    要是這江南小神醫能發明這種藥物,當得起諾貝爾獎了。


    她將瓜子皮兒往地上一丟,斬釘截鐵道:“你放心好了,我現在雖不知道他用了何種法子,但毒癮靠吃藥是戒不斷的。”


    “你就這麽篤定?”


    見她臉上寫滿自信,楚廉好奇問道。


    他好像極少在她臉上看到不自信。


    “三皇子身上的毒,要想解開,須得他自己有強大的意誌。”


    不過天家貴胄的皇子,本就生在安樂鄉。


    是唾手可得的罌粟仙丹帶來的快樂好,還是嚐盡痛苦、反複折騰的戒斷反應好?


    姚蘇雨搖搖頭,“眼下人人都隻想讓三皇子恢複神智,卻沒人為他的身體著想。”


    要想恢複神智還不簡單?


    讓他繼續吸食所謂的仙丹,等藥力散去之後,自然就清明了。


    “看這樣子,你猜到神醫用的是什麽藥了?”


    楚廉見她一會兒搖頭歎氣,一會兒垂眸凝思,不難想到她已經猜出其中內情。


    “將先前三皇子服用的丹藥,減輕其中的罌粟分量,再給他服用,短時間內能讓三皇子恢複精神。”


    姚蘇雨眼下能想出來的法子就是這個,不過她也拿不準,琢磨著道:“要是能見三皇子一麵就好了……”


    “這有何難?”


    楚廉想到宮中即將舉辦的中秋宴,到時候眾皇子必定要進宮覲見,那時接近三皇子查看也不遲。


    可姚蘇雨想到的卻是上次楚廉帶自己夜探姚府的情形,她眼前一亮:“你又要帶我飛?”


    “皇子府與姚府天壤之別,其間看守的禁衛眾多不說,三皇子還養了好些個武藝高強的家丁。”


    要想在這種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其中、還要摸到三皇子的寢殿裏,難上加難。


    要是楚廉一人前往不是問題,可要帶上姚蘇雨這個拖油瓶……


    楚廉頗有些暗示意味地看了她一眼,“要怪就怪你不會武功,做不到來無影去無蹤。”


    見他又嫌棄自己,姚蘇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瞧不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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