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被姚蘇雨這番話說得有些意動。


    現在他們最關心的就是孩子的生死,姚蘇雨等人雖是官府中人,但的確出手救下孩子性命。


    楚廉本來擔憂姚蘇雨鎮不住這群村民,可眼見著她三言兩語之下,在場的人都平靜不少,也暗暗鬆了口氣。


    她身上有一種能令人信服的力量。


    姚蘇雨說的話擲地有聲,英娘更是抱著唿吸平穩不少的孩子出來,她臉上帶著驚喜,“我家囡囡高熱都下了,你們瞧!”


    伴隨著英娘出現,村民們拿著武器的手鬆了些。


    姚蘇雨見有效,便主動將手下匕首抵的太醫一腳踢倒在地,她鄭重地向村民們起誓:“等治好孩子的病,我們再對這些太醫動手也不遲。”


    英娘亦是滿眼期待地望向王忠,王忠稍一猶豫,朝著身後的村民抬手示意,這些人總算將武器都放了下來。


    姚蘇雨也鬆了口氣。


    經此一事,姚蘇雨跟村民們的關係緩和不少。


    隻有王忠王義兄弟二人,他們坐在祠堂旁邊的小屋子裏,不知在商量什麽。


    姚蘇雨忙前忙後,一直折騰到天亮,等孩子的情況都穩定下來之後,她這才發現楚廉一直在等著自己。


    許是站得久了,她剛站起身來,身形就晃了晃。


    還好楚廉眼疾手快,將她結結實實地抱在懷裏。


    見她臉色也泛著一陣陣青色,楚廉擔心不已。


    他們都接種過牛痘,自然不會感染天花,但姚蘇雨的狀態著實不好,引得他皺緊眉頭,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有些發熱。”


    “許是在屋子裏悶久了。”


    祠堂後院的屋子空氣並不流通,姚蘇雨在楚廉的攙扶下走出屋子。


    等恢複過來之後,她正要自己走,卻被楚廉一把打橫抱起。


    正驚唿之際,楚廉卻衝著她輕輕搖頭:“身體都這樣了,就不要逞能。”


    姚蘇雨很清楚自己不會感染牛痘,想著大約是自己昨夜操勞過度,便沒放在心上。


    迴到英娘家中,姚蘇雨堪堪睡了兩個時辰,就被英娘火急火燎地叫醒了。


    姚蘇雨還有些不清楚情況,隻聽得英娘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知怎的,小些的孩子倒沒什麽,可年長些的身上都起了疹子,我瞧著又要開始發燒了。”


    “這是正常症狀,你不必擔心。”


    跟著英娘來到祠堂後院,姚蘇雨打起精神一一查看有症狀的孩子。


    自從知道太醫們沒有按照正確方法為孩子們接種牛痘,姚蘇雨便知道會有這等情況。


    雖然方法不大對,但出現高熱症狀,便是牛痘起效了。


    如今這些孩子們身上發疹子,倒是姚蘇雨鬆了口氣。


    她撐著頭坐在床尾,見英娘一個個孩子地翻看,便拉著她坐迴來:“昨天已經給他們服藥,今日病症發出來,便是要好了。你摸摸這些孩子的額頭,雖然發熱,但不如先前嚴重。”


    “這倒也是。”


    見姚蘇雨不似在誆騙她,英娘一顆心暫且落在肚子裏,又見姚蘇雨被自己臨時叫來,麵上沒有絲毫不情願,對她的印象越發好了些。


    院中藥香嫋嫋,姚蘇雨不知為何,抬起腳步時總感覺發沉。


    但是她給自己左右手互相把脈之後,卻並未感知異常。


    她又摸到祠堂前麵,王忠的弟弟王義正在這裏看守這群太醫。


    往日裏威風凜凜的太醫們,如今被捆住手腳綁在這裏,好不狼狽。


    王義見她接近這些太醫,立馬警惕地站起身,“你要做什麽?”


    “我身上不大好,似乎染了疫病。”


    為了能順利讓太醫為自己把脈,姚蘇雨故意將自己的病情說得嚴重。


    王義聞言,驚得連退好幾步。


    姚蘇雨趁此機會蹲下身來,示意王義自己隻是來尋太醫把脈,王義一麵躲開,一麵拿眼角餘光監視著姚蘇雨的一舉一動。


    “如何?”


    姚蘇雨此行隻求安心,見太醫把脈的結果跟自己一致,她愈發百思不得其解。


    她收攏袖子,又望向王義。


    隻見王義雖然還是壯年,但頭發中間雜不少白發。


    再聯想到昨日所見的大多數村民,臉上都有虛浮之症,讓蘇晚夕總覺得不大對勁。


    此時王忠從隔壁屋子裏出來,見姚蘇雨盯著王義若有所思,便上前擋住她的目光:“姚大夫在看什麽?”


    “王大哥,我初來乍到,我想向你打聽打聽,村中可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姚蘇雨主動詢問。


    “我們村子跟其他地方差不多,真要說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大約就是我們位置更偏、與世隔絕,除了必要的物資,其他一應自給自足。”


    王忠答道,他見姚蘇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沉聲問道:“姚大夫有什麽想說的?”


    “我自進村之後,總覺得身子不大對勁。但是把脈之後又無病症。”


    姚蘇雨見王忠跟村中人不大一樣,此人健壯內斂,不僅不像王義的兄弟,更不像村中的人。


    “我們世代居住在此,都沒聽說過這種症狀。”


    見姚蘇雨似乎起了疑心,王忠的態度越發不善:“姚大夫該不會是治不好孩子的病,便想著從別的地方找原因?你這樣同那些草菅人命的太醫有什麽區別?”


    他嗓門兒大,立馬驚動了守在這裏的其他村民。


    已經有村民出來看看發生什麽情況,姚蘇雨趕緊解釋道:“孩子的病已經沒有大礙,隻要挺過發燒,今後都不會感染天花。我今天想問的是,為何村中青壯男兒出現早衰,全村都知道此事,卻掩耳盜鈴當作不知?”


    追風逐月不是醫者,看得並不仔細。


    但她自昨天喝下茶水、嚐出其中不對勁之後,便意識到這村裏一定有問題。


    王忠冷笑兩聲,“你少在這裏說大話,方才我還聽英娘去請你,說是孩子又反複高熱。我們村子延綿至此上百年,若真有早衰之症,早就絕後,你休要在這裏胡言!”


    眼見王忠要顛倒黑白,姚蘇雨正想極力爭辯,楚廉此時從外進來,他將姚蘇雨攬入懷中,望向這些村民,最後眼神落在王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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