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蘇雨並不知道李大人對她和楚廉的相處模式,有眾多猜測。


    當她預估李夫人的病因,可能是腹部腫瘤之後,就把自己當初請楚廉打的那一套手術刀給拿出來了,重新保養一番。


    第二天一早,姚蘇雨也沒帶任何人,自己拎著藥箱,跟馬車夫說了一聲,就悠悠噠噠的往禮部尚書府去了。


    原本楚廉說的是等他下了朝之後,親自帶姚蘇雨過去,這樣李府眾人也會更重視姚蘇雨,不會在一些細枝末節之處給姚蘇雨難堪。


    但姚蘇雨沒想那麽多,誰知道楚廉他們會在朝堂上遇到什麽事。


    姚蘇雨倒是有時間,等總不能讓病人也跟著他們的時間來吧,在涉及到自己專業的事情上,姚蘇雨一向非常果斷。


    而且她自己一個人出門,也不會被人關注。


    所以,當李府的門房看到姚蘇雨時,還愣了一下,“請問姑娘是?”


    “姚蘇雨,楚廉的夫人,受你們家李大人所托,過來看望李夫人。”


    門房倒是知道有這件事,連忙把姚蘇雨請進去。


    府裏的丫鬟婆子也有一瞬間的慌亂,因為他們都沒做好迎客的準備,比如提前給李夫人梳洗打扮一番。


    哪怕李夫人現在因為身體原因不能下床,但見外人時,也得稍微收拾一下,哪怕她自己不在意美醜,也有可能會影響李大人的名聲。


    但因為姚蘇雨來得及,丫鬟婆子隻能進去請示李夫人:


    “夫人,那楚夫人可能是因為看望夫人心切,早早的便來了,現在可如何是好?


    要不先請楚夫人在外麵喝杯茶,我們為夫人梳洗一番?”


    “快快,為我撲點粉,許久沒照鏡子了,我這臉是不是又瘦又黃,就像那枯枝一樣?”


    李夫人也十分難得的著急起來,總不能給自家老爺丟臉吧。


    好巧不巧,姚蘇雨在外麵等候的時候,剛好聽到李夫人的這番話,便隔著房門,稍微提高了聲量,提醒裏麵的人:


    “李夫人,不必見外!我今日過來便是為了夫人的病情而來,若是夫人遮掩住真實氣色,反而不利於判斷病情。”


    “且我今日過來,不是誰誰誰的夫人,而是以郎中的身份而來,還請李夫人心中不必有負擔。”


    李夫人即便這半年生病,但他之前也是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從姚蘇雨這三兩句話中,就大概猜出了姚蘇雨的性格,應該是個直爽的人。


    所以李夫人稍作猶豫後,便對嬤嬤說:“罷了,不搞這些費力勞神的事了,直接將楚夫人請進來吧!”


    她現在這種情況,哪怕是把臉畫的再漂亮又有什麽用呢?


    高高隆起的小腹,還不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異常。


    嬤嬤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客客氣氣的將姚蘇雨請進來了。


    姚蘇雨進來之後,第一句話便是:“將門窗打開,通通風。”


    那個嬤嬤可能是覺得姚蘇雨的年紀太小,長的又過於漂亮,容貌豔麗,下意識的認為姚蘇雨沒什麽真本事。


    不像是那種勤學苦讀、遍攬醫書的醫女。


    嬤嬤便仗著年紀大,駁了姚蘇雨一句:“楚夫人,你剛來可能還不知道我家夫人這種情況,不能吹風。


    若是受了涼,該如何是好?楚夫人到底還是年紀輕,不經事,開窗通風,對於我們下人來說,也就是動動手的事。


    但夫人若是因此病重,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你在跟我說什麽笑話?”姚蘇雨覺得眼前這個嬤嬤,跟刁奴可能也就隻有一步之遙了。


    這明顯是當家夫人使不上力,山中的猴子想稱霸王了。


    如果這婆子好好說話,姚蘇雨說不定還會耐心的跟他解釋幾句,但現在姚蘇雨隻想懟她:


    “現在可是初夏,外麵這麽大的日頭,我一路走來,衣服都要汗濕了,你居然跟我說會吹風受涼,到底你是郎中還是我是郎中?”


    “屋裏的空氣必須要有所流動,才能驅舊迎新,若一味的悶在屋子裏,便是好人也要把自己悶出病了。”


    那個嬤嬤到底是給人當奴才的,哪怕是這段時間,稍稍把脾氣養大了一些。


    但是被姚蘇雨這麽義正言辭的反駁一番,剛撞起來的邪膽,立刻就不行了。


    她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答複,便將目光投向李夫人,想讓自家主子幫他找迴場子。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楚夫人一來便嚴詞厲色,未免有點兒不給李家麵子吧?


    但姚蘇雨根本就沒給他們這個機會,這婆子心裏想什麽,姚蘇雨也能猜到一二,所以她搶在李夫人之前,率先開口:


    “李夫人,人的心情跟病情可是息息相關的,而屋裏的環境也會影響病情。


    房間門窗緊閉,四下幽暗無光,你自然就會覺得閉塞憋悶消極,每日躺在床上沒事幹,就會想自己這病究竟還能不能治得了?


    若是不能治的話,什麽時候才是個頭,不如幹脆死了算了,也算是個解脫。可你若是真這樣想個不停的話,那你這病算是真沒法治了。”


    李夫人倒沒覺得姚蘇雨的話有多冒犯,她閨女的年紀都比姚蘇雨大。


    所以李夫人滿眼和藹的看著姚蘇雨,無奈的苦笑:


    “多謝楚夫人好意,可我這病本來就沒法治。”


    或許是因為姚蘇雨開門見山,直來直往的說話風格感染了李夫人,李夫人也跳過了那些客套寒暄的步驟,直接與姚蘇雨說道:


    “也難得楚夫人見了我這副模樣不害怕,那我便與楚夫人多說幾句。”


    “李夫人,請講!”


    “我肚子裏的這個東西,他們都說是鬼胎,說要等到十月懷胎瓜熟蒂落之時,請道長過來將鬼胎封印……”


    不等李夫人的話說完,姚蘇雨就忍不住開口:“一派胡言!簡直太荒謬了,這怎麽可能是鬼胎呢?”


    有些人就是愛把自己不了解的東西,冠以神神鬼鬼的名號,仿佛這樣就能為自己的無能為力開解。


    不就是沒有能力治這個病,或者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也不能唬人說這是鬼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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