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越說越來氣,便直接將那封密信撕的稀碎,“姚蘇雨姚蘇雨!這個小賤人到底有什麽好,竟然引得楚廉為她如此謀劃!”


    “當初若不是為了楚廉鋪路,這深宮冷院誰願意進來?”


    一聽德妃娘娘這麽說,她旁邊的心腹宮女便嚇了一跳,連忙看向四周,心驚膽跳的提醒德妃娘娘:


    “隔牆有耳,娘娘可不能亂說。”


    “說了又如何?若是我這一宮之主被抓走,下麵的奴才還想有活路,簡直可笑!”


    德妃娘娘很是不以為然,她把楚廉寫的那封迷信,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努力壓下心裏的火氣。


    將裏麵的字字句句都記住後,才將密信放在燈上,火苗一簇而上,將其燃燒。


    “那皇商與楚大人無親無故,我才不信楚廉會為了區區一個商人,費這麽大力氣,必然是為了給姚蘇雨鋪路,才以此為借口讓我在皇帝麵前美言幾句。”


    心腹宮女見德妃娘娘的情緒平穩下來,這才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那娘娘可要照做?”


    “做啊,為何不做?”德妃娘娘冷笑一聲,“既然姚蘇雨迫不及待的想在人前顯擺,那我就如她的願,好好的捧她,捧的越高越好。”


    到時候再讓人狠狠墜下,讓姚蘇雨摔得粉身碎骨。


    “欲要奪之,必先給之,姚蘇雨不是想揚名嗎?那就讓她當京城第一才女,京城第一慈悲人,金城第一女菩薩,這些名聲夠不夠?”


    德妃娘娘的話裏透露出一股狠意,“我倒要看看這京城大大小小的千金貴女,會不會放過她?”


    心腹宮女在一邊拍馬屁,“娘娘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極好,京城裏這麽多世家貴女,就是一人為難她一次,也夠姚蘇雨頭疼的了。”


    皇城之內,有人正在籌謀該如何對付姚蘇雨。


    而皇城之外,姚蘇雨正在仁濟堂和一眾郎中一起,全力以赴的解決蜂擁而至的病人。


    那些人已經斷藥兩天了,身上所有的症狀都出來了,發狂發躁,頭痛欲裂,渾身難受,整個人的狀態就像要死了一樣。


    家裏人看到他們這副樣子,怎麽可能不害怕?連忙把病人背著往藥堂跑。


    因為之前那個假神醫在擺攤的時候,一直把攤位設在仁濟堂的對麵,所以這些家屬下意識的就把人送到仁濟堂來。


    “郎中,你快看看我娘究竟是怎麽迴事?”


    “哎,你這人怎麽插隊?趕緊在後麵排著去,沒看到這麽多人都在這等著呢嗎?先來後到,懂不懂?”


    “我娘她年紀大了,快不行了,郎中你先看看我娘啊!”


    “年紀大了就能插隊嗎,我媳婦兒還在喂奶呢突然就發病了,孩子在一旁餓的嗷嗷哭。


    這瘋婆娘連兒子都不認了,我老娘把孩子遞過去,好歹讓兒子先喝口奶呀,這婆娘接都不接,還要把我兒子往地下扔……”


    反正各種各樣的病人都有,姚蘇雨都快忙不過來了。


    她抽空聽了一耳朵,趕緊對那個帶著媳婦來看病的漢子說道:


    “你媳婦現在這種情況,可千萬不能讓她給孩子喂奶,萬一讓孩子也染上了毒,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郎中,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會突然發狂呢?”


    這人發現來醫館看病的,基本上都是這種症狀,不由得猜測道:


    “莫不是大家感染上了什麽疫病?”


    可是過去染上時疫的人,都是頭暈惡心想吐渾身乏力,哪會像現在這些犯病的人一樣鬼吼鬼叫的,反而像是被什麽東西上身了一樣。


    一些上了年紀的大娘大嬸們就忍不住插嘴:“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要不找個道士來驅驅邪吧?”


    “沒什麽用吧?我聽說前段時間東街那邊,有一位千金小姐好像也是撞鬼了,道士和尚請了一大堆,到現在也沒能把臉上的鬼印子給消掉。


    都說是因為鬼的怨氣太重,一直要把人纏到死才罷休。”


    這話可把大家都嚇了一大跳,這也沒用,那也沒用,難不成他們家裏人就得在這等死不成?


    姚蘇雨聽到以後,忽然反應過來,這些人說的不會是姚朧月吧?


    都過去這麽久了,姚朧月臉上的印子還沒洗掉嗎?


    不應該呀,姚蘇雨自己配的東西她自己最清楚。


    那些帶顏色的染料作用,撐死了能維持大半個月,時間越久就越容易洗掉,一見水就會消散。


    總不可能是姚朧月這個把月都沒洗臉吧?


    不過現在仁濟堂裏麵的病人眾多,姚蘇雨也分不出心神去想姚朧月的事。


    眼見醫館裏裏外外都擠滿了人,既吵鬧又擁擠,這些病患家屬之間,還有爆發口角矛盾的,實在是讓姚蘇雨頭疼不已。


    “行了,都別吵了!”姚蘇雨高聲喊了一句。


    周圍喧雜的人群陡然安靜下來,不明所以的看著姚蘇雨。


    姚蘇雨站起身來,有些無奈的對大家解釋道:“之前我就提醒過你們,藥這種東西是為了治病的,病好了就要斷藥,這才是正經道理。


    而你們買的那個所謂神藥,還得每天吃,一斷就犯病,你們自己想想,這到底是神藥還是害人的毒藥?”


    之前姚蘇雨說這些話,沒有一個人能聽得進去,但是現在血淋淋的事實,就在他們麵前擺著。


    那些病人一個個張牙舞爪大吼大叫,看著就不像是正常人,哪怕是再刁鑽刻薄的人,也沒有底氣反駁姚蘇雨。


    大家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有人忍不住問道:


    “那你說怎麽辦?我們現在都聽你的,你讓我們幹什麽我們就幹什麽。”


    現下大家都著急慌張死了,好不容易有個救命稻草,全都豎著耳朵仔細的聽。


    姚蘇雨便趁機給他們講解了這種東西的危害和戒斷的方法,從前到後,仔仔細細的說,一個小細節都沒漏過。


    最後說的嗓子冒煙了,姚蘇雨才勉強停下:“大概就是這麽多,要想讓自己的親屬徹底從這種不人不鬼的狀態中脫離出來,戒斷的時候就必須要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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