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蘇雨思慮良久,十分謹慎的對楚廉說:“這個人是必定要抓的,但是抓人的時候不能那麽大張旗鼓。


    可別像你們之前辦案那樣,配著刀,騎著馬,耀武揚威的過去把人給抓了。”


    這麽做,一是容易打草驚蛇。


    二是這個假神醫現在靠著那種會讓人上癮的藥丸,有了不少簇擁者。


    這些人要是眼睜睜的看著假神醫被楚廉的人抓走,必然是要鬧的。


    一鬧起來,楚廉就會陷入被動,假神醫也能趁機哭訴賣慘,反咬一口。


    楚廉思考片刻點了點頭,先讓手下去街上盯著那個假神醫。


    這人這段時間在京城擺攤看診,必然有落腳之處。


    等到晚上夜深人靜時,楚廉帶上幾個手下,換上夜行衣,親自到假神醫的落腳處,悄無聲息的將人抓了。


    順便還將假神醫屋內的東西都帶了迴來,讓姚蘇雨翻閱檢查。


    那些金銀珠寶什麽的,姚蘇雨都不是很在意,倒是有一個黑色的實木盒子裏,散發著濃濃的藥味,引起了姚蘇雨的注意。


    姚蘇雨打開這個盒子,一看頓時火冒三丈:“真缺德!”


    楚廉好奇的探過頭:“此為何物?”


    “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會讓人上癮發狂,最後害人性命的毒藥。


    他居然存了這麽大一盒,若不是我們今夜提前將人擒住,等他把這些原料做成藥丸,還不知要多害多少人!”


    姚蘇雨掂量了一下,這盒子裏的的東西,少說也有十斤左右。


    “那假神醫人呢?”姚蘇雨問道。


    “在地牢裏,準備先晾他幾天,看他會不會自亂陣腳。”楚廉倒是不急著審問。


    如果楚廉急急忙忙審問的話,假神醫若真有預謀,背後真有推手,肯定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說辭,說不定會演繹一出死不認,或者被逼無奈以死自證清白的戲碼。


    但楚廉若是讓假神醫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憋上幾天,無人理會,這人腦子裏肯定會閃過萬千思緒,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


    審問這件事,楚廉才是行家,姚蘇雨並不對此過多言語。


    她提醒道:“若這人真有團夥的話,肯定會日日與他接頭互通消息,你們一定要派人看好他的落腳之處,看看每日都有何人進出。”


    這點不需要姚蘇雨提醒,楚廉早就吩咐下去了。


    但楚廉沒這麽說,反而對姚蘇雨道歉:“多虧你提醒,我這就派人過去。”


    之後幾天,姚蘇雨的注意力一直在這件事上。


    第二天一早,姚蘇雨就去了仁濟一堂。


    果不其然,她看見一大早,就有好些人在假神醫慣常出攤的地方排著隊。


    但是今天他們怎麽等,都不可能等到假神醫了。


    日頭慢慢升了起來,那些一大早就在這排隊的人,已經饑腸轆轆,汗流浹背。


    他們難免失了耐心,議論起來:


    “怎麽迴事?神醫今日不像往日那般守時,可是睡過了頭?”


    “別這麽說,神醫,你以為他是你家喜歡賴床的三歲小兒?肯定是被其他的事情耽誤了。


    既然是來求醫的,必然要心誠多等一會兒,又能如何?你若是不願意等,現在便可迴家,又沒人攔你,在這兒說些什麽風涼話?”


    姚蘇雨一聽這人的說辭,就知道這人必然是那個假神醫的極端擁護者。


    別人不過是稍微猜測一二罷了,這人便言辭如此刻薄。


    一想到這些人全都是潛在受害者,姚蘇雨就忍不住上前說道:


    “若是身體有所不適,也不必硬等著他來,京城裏大大小小這麽多醫館,哪一家不能看病?”


    最好是早些找其他的郎中治療,把那個上癮的根子給斷了。


    要是多吃幾天所謂的神藥,整個人估計都要廢了。


    姚蘇雨原是好心,但這些人卻並不怎麽給麵子。


    京城這麽大,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姚蘇雨,知曉她東廠督主的身份。


    有些人見姚蘇雨隻是一介婦人,便小瞧於她: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區區婦人還不趕緊迴家伺候丈夫洗手做羹湯,跑到外麵來大放什麽厥詞?”


    這人不但看不起姚蘇雨,還有些防備姚蘇雨:


    “一個二個都讓我迴家,怕不是想把我擠走,你們好多買幾顆神藥吧?”


    姚蘇雨頗感無語,這種害人的東西,哪怕是倒貼錢給他,他都不要!


    “你真覺得這是神藥嗎?所有的人不同的病症,吃一樣的藥,吃了隻能舒服一會兒。


    藥效一過又開始百爪撓心,渾身不舒坦,那你這病算是好了,還是沒好呢?”


    “若是終身不能斷藥,這算不算是另一種病呢?”


    姚蘇雨將此疑問一拋出,隻要是長了腦子的人,想必都會多想幾分。


    但假神醫的那個忠實擁簇者,這時又冒出頭來針對姚蘇雨:“你什麽意思?你竟然敢質疑我們神醫的醫術?


    我看你方才,是從仁濟堂裏走出來的,不會是仁濟堂的托吧?堂堂仁濟堂何時也淪落到這種地步,居然要靠如此卑劣的打壓手段來排擠同行,真是可悲!”


    “說一句實話,便是排擠同行,你這心思未免也太過狹隘,眼界未免太過低小了!忠言逆耳,你若是連此話都聽不得,也不知道是誰可悲。”


    姚蘇雨才不願意上趕著去勸人,熱臉貼冷屁股的滋味可不好受。


    現在不過才過去半上午,這些人還沒有意識到,斷藥之後的可怕之處。


    等他們或者家裏服藥之人的後遺症顯現出來,這些人就會意識到,姚蘇雨說的話才是對的。


    “既然你們願意等,那就在這慢慢排著吧。”姚蘇雨說完之後,甩手便走。


    她迴到仁濟堂裏,王郎中表情著急的走了過來:


    “昨日聽你講完罌粟花此物的危害後,愁的我一夜難以入睡,點燈翻了一宿的書,也沒能在各大醫書古籍裏麵,找到該如何解此毒。”


    王郎中是個有善心的好大夫,他也看到了外麵那些排隊買所謂神藥的人,幾乎從街頭排到了巷尾,這可都是受害者。


    等日後東窗事發,所謂的神藥,肯定是不能再賣了,那這些人在戒斷過程中,必然會遭受許多折磨和痛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千歲的掌心花不好惹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如願憶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如願憶夢並收藏九千歲的掌心花不好惹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