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蘇雨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敢這麽自信滿滿的跟仁濟堂打擂台。


    要知道,仁濟堂的醫術傳承著實不差,要不然姚蘇雨當初也不可能在京城眾多家醫館裏麵,單單選了仁濟堂來合作。


    王郎中的醫術,雖然跟頂尖的太醫相比,還有一些差距,但是對付尋常的病症完全夠用了。


    而且王郎中是醫學世家,家族底蘊頗為深厚,從頭到腳的病,他基本上都能治一治,不是那種隻專精某一科的郎中。


    見王郎中氣的吹胡子瞪眼,姚蘇雨好心安慰道:


    “別氣了,從好的方麵想,這也是別人對你的肯定。要不然京城這麽多郎中,他怎麽不挑釁別人就挑釁你呢?還不是因為你在這些郎中裏麵算是最厲害的嗎?”


    “哼,那他真是好有眼光……”王郎中也陰陽怪氣了一下。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一直朝外張望的小藥童突然激動起來:“師傅,小姚大夫!那個人來了!”


    姚蘇雨和王郎中同時向外看,那人果然是在正對著人濟堂大門的方向,擺了張桌子和椅子,旁邊又豎了一個妙手迴春包治百病的旗子。


    小藥童著急的說道:“走,咱們去砸他的場子!”


    姚蘇雨一把將人拉住:“你這小孩兒從哪學的這麽一副土匪做派?這人又不是在仁濟堂的大堂中間擺攤看病,他選的地方雖然膈應人。


    但是從律法上來看,人家可是一點錯都沒犯,你有什麽資格去砸人家的攤子?


    你要是忍不住這暴脾氣,對他動手了,這人反咬你一口,馬上就能給你安好幾個罪名,把你給送進去。”


    姚蘇雨這麽說,可不完全是嚇唬小藥童,而是對方這一招雖然用的有點賤賤的,但是完全在律法允許範圍之內。


    這種能在江湖上行走的遊方郎中,還真是有點小聰明。


    小藥童都快氣死了:“那怎麽辦?咱們就任由他這麽欺負?”


    “別著急,我先去觀察觀察他,看看這人究竟是什麽路數?”


    內行看門道,一個人的醫術如何,在同行的眼裏是完全隱瞞不了的。


    既然這人肆無忌憚的在仁濟堂的對麵擺攤看診,姚蘇雨也大大方方的在這人旁邊站著。


    眼看著這人的攤子剛擺起來,過來看病的人就排了一長隊。


    過了半個時辰,姚蘇雨稍微看出一點門道來了。


    她跟站在她旁邊的小藥童說道:


    “過來看病的基本上都是普通症狀,不是頭疼腦熱,就是一些經年的沉屙舊疾,倒不算是多難的症狀。”


    小藥童觀察得也很仔細,向姚蘇雨請教道:


    “小姚大夫,你看那個假神醫每次看診之後,給那些病人開的藥,都是一模一樣的藥丸,而且還不便宜,居然要一兩銀子一顆。”


    那可是一兩銀子!這是加了什麽天材地寶,居然敢這般獅子大開口!


    五顆藥丸的價錢就能買一畝地了,還是城裏人有錢呀。


    而且姚蘇雨要是沒看錯的話,這個所謂的神醫取出來的藥丸子,好像都長一樣,一模一樣的藥,怎麽能治百症呢?


    中醫講究的就是一人一方,有時候甚至每個療程的藥方都不一樣。


    現在所有人都吃一樣的藥,要麽是藥有問題,要麽是開藥的人有問題。


    但現在究竟如何,姚蘇雨暫時還不好下結論,他對身邊的護衛吩咐道:


    “你們派幾個人喬裝打扮一下,過去排隊,每個人都說不同的病狀,把他的這個藥買幾顆迴來。”


    姚蘇雨要好好研究一下。


    吩咐下去之後,姚蘇雨就迴仁濟堂等著,過了大半個時辰,追風他們迴來了,一人遞給姚蘇雨一顆藥丸。


    姚蘇雨把四顆藥丸依次排開,先挨個聞了聞,與此同時還問道:


    “那人給你們這顆藥的時候是怎麽說的?”


    “我說我的腿受過傷,每逢陰雨天就疼痛難忍,那假神醫說隻要吃了這藥,便會渾身舒暢,立刻就能把疼痛拋到九霄雲後。”


    “我說我晚上睡不好,整夜失眠,那人說這藥也能治失眠。”


    ……


    剩下兩個人也各說了不同的病症,假神醫也是同樣的話,隻要是病,他這顆藥就能治。


    姚蘇雨冷哼一聲,他聞著藥丸的味道,總有一股令人說不出的微臭,哪怕添加了其他的藥材去壓這個味道,姚蘇雨嗅覺靈敏,依然分辨出來了。


    此時,王郎中也走了過來,看姚蘇雨在分辨藥丸裏的藥材,便一起辨認:


    “這人胡亂賣藥,就是在草菅人命!”


    追風在旁邊插了一嘴:“但是我們去排隊的時候,居然還有人是第三次來買藥的?並且一買就買了十幾顆。”


    “對對對,好像是哪戶人家的嬤嬤替他們家夫人買藥,說是自從生了孩子後,可能是月子裏吹了風,便患了頭痛症,吃了許多藥都不見好,但是一吃這神藥,效果立竿見影,這次便來買夠一個月的藥量。”


    越是內行的人越知道,對於一些極其複雜的病症,想要有立竿見影的藥效,是根本不可能的。


    哪怕是止痛藥,也得有個二三十分鍾的起作用效果。


    所以這個人這麽說,姚蘇雨十分懷疑:“這不會是那個假神醫請過來的托吧?”


    “肯定是假的,失眠跟產後頭痛,哪能吃一樣的藥?”


    王郎中有些生氣,之前小藥童說這假神醫搶他們的生意,王郎中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畢竟京城裏人這麽多,總不可能人人都買仁濟堂的帳。


    開門做生意,要是對方真有本事,把他的病人全部搶走,王郎中心服口服,畢竟在醫館,是靠醫術服人的。


    但是眼下這人賣的藥,顯然不是正常的治病之藥,所以王郎中很是氣憤:


    “就該去報官,讓官差把這人抓起來,好好的查一查,萬一有人吃這藥吃出毛病怎麽辦?”


    追風點點頭,很是同意王郎中的話:“我排隊的時候,還聽見那個替自家夫人買藥的嬤嬤說,他們夫人現在一刻都離不開這個藥。


    一天一顆,必須按時吃,要是哪一天晚了,一時半會,整個人都會心慌焦躁,狀態立刻就不對了,像是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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