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丫雖然外表上看著是個小孩,但是她反而比一般人鎮定多了。


    三丫臉上裝模作樣的,流露出疑惑和著急的表情,故作天真的問道: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是出什麽事了嗎?為什麽要把我抓過來?”


    “別在這裝瘋賣傻,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吳鉤板著臉,嚴厲的說道。


    “夫人,是你救了我一命,你想讓我幹什麽都行?但我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被人冤枉,求求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三丫可能是覺得在吳鉤這裏,找不到突破口,就轉移目標,想坐在旁邊的姚蘇雨求情。


    興許是覺得姚蘇雨心軟善良,可能會對她格外寬容。


    但是很可惜,她不知道在這麽多人當中,其實是姚蘇雨最先知道三丫的身份有問題。


    如果不是姚蘇雨把脈把出了異常,誰都猜不到這個表麵上,看起來像八九歲小姑娘的三丫,其實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既然楚廉這次,隻單單抓了三丫一個人,就說明他有撕破臉皮的意思。


    所以姚蘇雨開門見山的說道:“你知道嗎?從我在街上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你的身份有問題。


    你不要忘了,我是個郎中,我能發現你身上所有的問題。”


    姚蘇雨把話說的這麽直白,三壓一下就愣在那裏。


    過了好一會兒,三丫才故作疑惑的問向姚蘇雨:“夫人,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不要總說不明白這三個字,其實你很聰明。”


    三丫開始緊張起來,“夫人,你們到底想對我幹什麽?”


    “裝小孩兒累不累?你的身體長不高,那你的腦子可沒有停止生長,不要做出這副蠢貨的樣子。


    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你的真實底細。你還演這種戲碼,你覺得大家會信嗎?”


    姚蘇雨毫不客氣的揭了她的老底。


    三丫這一次,真的慌張起來,而不是像一開始那樣,隻是流於表麵的害怕。


    “直說吧,你是受了誰的吩咐?千方百計的混到督主府裏,到底有何目的?之前投毒時用的那些毒藥,都是從哪兒得來的?”


    姚蘇雨連著幾個問題,一下就把三丫的老底給揭了。


    三丫除了最開始的慌張之後,他慢慢的冷靜下來,因為他發現姚蘇雨他們應該是什麽都沒查到。


    所以才會坐在這裏,一句一句的審問她。


    既然如此,那三丫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她把兩手一攤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既然你們什麽都知道了,何必再來問我?”


    “問你是給你機會,你做過什麽?現在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我們還能從輕處理。


    但你要是等我們查出來,那你可就一點將功補過的機會都沒有了,你應該知道,等待你的會是什麽下場?”


    然而,三丫聽到姚蘇雨的勸慰之言,反而滿不在乎的挑釁道:


    “那你們就直接殺了我好了,還說什麽廢話?”


    姚蘇雨很少經曆這種場合,看見三丫這副渾然不怕,甚至還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但一旁的楚廉,掌管東廠刑獄這麽多年,對於這種嘴硬的人,早就有一套收拾人的辦法。


    “想死是嗎?”楚廉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他最不怕的就是這種自以為是的硬骨頭了。


    “死多容易,隻要你現在點頭,下一秒我就能送你去見閻王。”


    三丫咽了咽口水,有些艱難的開口:“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嚇住我,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怕!”


    他覺得自己對姚蘇雨和楚廉他們,還是有一點利用價值的。


    要不然楚廉和姚蘇雨既然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有問題,為什麽還一直放任他在外麵自由活動?


    隻要自己身上有,別人想得到的東西,那他一時半會兒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楚廉審過這麽多犯人,怎麽可能不知道三丫的這個心理?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麽容易就去死的,活著比死難受多了,我的府邸不見血,一會兒就讓人送你到東廠,到時候再好好的招待你。”


    楚廉的語氣和藹的像是在說一會兒要請三丫喝茶一樣,但是長了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是要對三丫用刑了。


    楚廉的府邸不是不見血,而是那些手段,如果在姚蘇雨麵前用的話,他怕嚇到姚蘇雨。


    於是嘴硬的三丫就這麽被吳鉤帶走了。


    姚蘇雨突然發現他之前好像進入了一個思維誤區。


    她還是現代法治思維,以為要先找到那個用來分屍的利器,才能有證據定三丫的罪。


    但是楚廉突然來這麽一手,讓姚蘇雨恍然驚覺,原來可以先嚴刑拷打,再錄口供。


    這麽問的話,還有什麽東西問不出來?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暫時不操心了。我跟王郎中他們最近準備去城外的各個村子裏麵轉一轉。”


    姚蘇雨提前跟楚廉說自己的近期計劃。


    楚廉立刻上心,十分認真的問道:“好端端的去下麵村子裏幹什麽?”


    “義診,順便給村裏的適齡兒童接種牛痘。”


    光靠那些百姓自發的往仁濟堂送人接種牛痘,那得送到猴年馬月去?


    而且下次若是送的人多了,仁濟堂又住不下,反而還會影響仁濟堂的生意。


    王郎中現在雖然是在跟他合作,但是人濟堂也是他們家傳了三代的鋪子,還是要好好經營的,不能顧此薄彼。


    “我跟王郎中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去村子裏義診,讓大家知道我們是真正的郎中,不是那種坑蒙拐騙的。


    先給那些平常不舍得到城裏看病求醫的村民們治治病,然後再跟他們解釋一下牛痘防治天花之策。


    要是有自願接種的,就給他們接種。”姚蘇雨把事情考慮的很周全。


    楚廉問道:“那要是有人不願意接種牛痘呢?”


    “反正十個人裏麵,總有一個兩個是願意的,剩下的人若是不願意,肯定是因為害怕出意外。


    讓他們看看那些接種過牛痘的人,依然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他們應該就會打消這個顧慮。


    反正我們在離開村子之前,肯定會先跟他們說好,若是中途改變主意了,那就讓仁濟堂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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