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嗬嗬冷笑兩聲:“聽話要聽音,別人講了這麽多八卦謠言,這裏麵有一句提到我的名字了嗎?”


    姚蘇雨一想,好像也是這個理,頓時就鬱悶了。


    “可我也沒幹什麽呀,怎麽會在無形之中得罪這麽多人?”


    以至於別人還要煞費苦心的造謠汙蔑。


    這要是換成原主那副柔弱不堪的性子,被別人罵一句,就要躲被窩裏哭哭啼啼,偷偷的抹眼淚。


    被一條街的人這麽針對,還不得找口井悶著頭往裏跳啊!


    楚廉見姚蘇雨跟無頭的蒼蠅一樣,轉來轉去,找不到門路,忍不住提醒她:


    “你怎麽沒幹什麽?你不是推出了縫合之術嗎?”


    “可這個是對大家都有利的呀。”


    楚廉搖了搖頭,姚蘇雨還是太不了解人性了,沒有一件事情,會對所有人都有利。


    “如果我是傷者,你告訴我可以選擇縫合傷口,而不是敷了金創藥或者其他止血的藥粉之後,就再也無能為力,能好不能好,全憑運氣。


    那我肯定會選擇縫合,一旦縫合之術被大肆推廣,勢必會影響一部分藥商的利益。


    他們的藥賣不出去了,你說會不會提前想辦法汙蔑你?”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現在隻是傳一些聽起來很匪夷所思的謠言,降低大家對姚蘇雨的信任和觀感。


    但如果姚蘇雨越到後麵,越觸及到他們核心的利益時,直接來個狠的,想法子斷了姚蘇雨的手都有可能。


    姚蘇雨又氣又好笑:“合著我還得謝謝他們現在對我手下留情了?”


    “因循守舊裹足不前,醫術怎麽可能會有發展?我給大家多提供一種活命的可能都有錯嗎?”


    楚廉能理解姚蘇雨的憤怒,但這就是現實的殘酷與無奈。


    “你確實沒有錯啊,但你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麵。賣傘的人才不希望雨停,賣藥的人自然不希望有別的東西,可以取代他們。”


    姚蘇雨既生氣又無奈,因為她發現自己拿這些流言蜚語沒有辦法。


    別人造謠她愛吃人肉,姚蘇雨怎麽澄清?


    總不能拿著大喇叭,從街頭喊到巷尾說,我根本就不愛吃人肉。


    這誰會信?被別人聽見了,大家還覺得她就是在欲蓋彌彰。


    難不成以後一日三餐,都要將自己的飯桌搬到街上,讓大家看看她每天都在吃什麽?


    這就更離譜,更誇張了。


    楚廉給姚蘇雨提供了兩個辦法:“第一,什麽都不做,讓時間慢慢衝淡這件事情。


    你又不可能真的當著他們的麵表演吃人肉,所以大家傳一段時間後,自然就會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但是這種方法見效要慢一些,因為這裏麵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第二個辦法,就是你來製造一個更轟動,更新奇,更震撼的八卦。


    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之後,就沒有人會再去關注你的那些事了。”


    姚蘇雨準備用第二個辦法,立刻就掰著手指頭開始想,到底有什麽更轟動,更震撼的八卦。


    但想來想去,姚蘇雨都沒有思緒,“怪我交際圈太窄了!”


    姚蘇雨懊惱極了,她身邊怎麽就沒有一個能給她道東家長說西家短的耳報神呢?


    忽然,姚蘇雨想到了一個人,她定定的看著楚廉:“我怎麽把你給忘了?”


    楚廉疑惑的撇了她一眼:“在憋什麽壞主意?”


    “你可是東廠的督主,這滿京城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事,你手下的情報網,遍布天南地北。


    連誰家的母狗生了幾隻狗崽子,是什麽顏色,你說不定都一清二楚,分享一點八卦,幫我渡過難關,這應該不過分吧!”


    楚廉思慮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但他跟姚蘇雨談條件:“這麽一來,你就欠我一個人情了。”


    “等我娘的嫁妝拿迴來了,看中裏麵什麽東西,盡管挑。”姚蘇雨十分大方。


    話趕話說到這裏,姚蘇雨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天晚上說要夜探姚府,最後因為鄭屠戶兒子那邊的突發情況,被打亂了計劃,之後你又公務纏身,日日早出晚歸。”


    搞得姚蘇雨也不好意思再讓楚廉拖著疲憊的身軀,陪著她東跑西跑。


    “你今天有時間嘛?要不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去姚府?”


    楚廉驚訝於姚蘇雨的話題,跳躍度也太大了吧?


    上一秒還在說八卦謠言的事,下一秒就開啟新話題了。


    不過楚廉也很配合:“可以,你去收拾收拾,一會到點了我叫你。”


    姚蘇雨迴到房間,第二次穿上那套夜行衣,心情依舊很激動。


    等到夜半三更時,楚廉敲了敲姚蘇雨的門,姚蘇雨像兔子一樣,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開了門之後,一臉興奮的看著楚廉:


    “怎麽走?是騎馬還是?”


    楚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姚蘇雨:“你知道什麽叫宵禁嗎?”


    顧名思義,就是到了那個時間點之後,禁止一切活動。除了打更的更夫之外,其他人要是在街上亂晃,是要被抓起來的。


    這個點騎馬,先不說會不會被抓,這不是把做賊一事昭告天下嗎?


    姚蘇雨疑惑:“那我們怎麽過去?”


    總不能走著去吧。


    “飛著去。”


    楚廉話音一落下,就伸手攬著姚蘇雨的腰,腳尖一點便運起輕功,兩個人一塊兒跳到了屋頂上。


    姚蘇雨十分激動的看著楚廉,要不是她還尚存幾分理智,知道自己現在是去“做賊”,估計都要興奮的尖叫出來了。


    她居然飛起來了,而且是貨真價實的,憑借人力飛起來的。


    “你真厲害!”姚蘇雨真情實感的誇讚楚廉。


    哪怕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深夜中,楚廉依舊能夠看見姚蘇雨那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看得他的心扉,忽然顫抖了兩下。


    楚廉強逼著自己轉過臉,有些不太自在的說道:“別亂動,小心掉下去。”


    “哦!”姚蘇雨一邊說著,一邊緊緊的摟住楚廉的脖子,兩人密不可分。


    有那麽一瞬間,楚廉的唿吸忽然有了些許的錯亂。


    楚廉帶著姚蘇雨在各家的房頂上不停的跳躍起落,很快就到了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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