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但要是想不到好聽的話,可以不誇。”姚蘇雨頭也不迴的吐槽了楚廉一句。


    把那些腐爛的肉都清理掉之後,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姚蘇雨將特製的羊腸線穿進針裏,慢慢的縫合傷口。


    裂開的皮肉逐漸被羊腸線拉緊在一起,楚廉都不由得屏住了唿吸。


    姚蘇雨雖然是外科手術老手,但是自製的羊長線,她是第一次用。


    雖然手沒抖,但是姚蘇雨心裏也是緊張的,額頭上的汗嘩啦啦的往下流。


    “擦汗。”


    那一瞬間,姚蘇雨仿佛迴到了手術室裏,十分自然的喊小護士幫他擦汗。


    楚廉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拿了一塊幹淨的紗布,幫姚蘇雨擦拭了一下額頭。


    一柱香的功夫後,姚蘇雨終於把流鷹身上所有的傷口縫合好了。


    幸而這些羊腸線還算給力,中途沒有斷裂。


    姚蘇雨繃直的身體陡然鬆懈下來,有氣無力的吩咐道:


    “接下來12個時辰內,流鷹身邊不能缺人,讓府醫在這看著,若是有發熱跡象,立刻給他喂藥。


    每隔一個時辰檢查一下傷口,看有沒有紅腫發炎的情況。”


    吩咐完之後,姚蘇雨迴房去,“我休息一會兒,別來打擾我。”


    看著姚蘇雨走路帶風大步離去的背影,楚廉忽然笑了一下:


    “這麽得瑟,使喚我是越來越順手了。”


    話雖這麽說,但是楚廉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情願。


    楚廉招了招手,“吳鉤?”


    一道身影,不知從哪裏跳了出來,恭恭敬敬的跪在楚廉麵前:“督主大人有何吩咐?”


    “去跟廚房說備點夫人喜歡吃的飯菜,放在爐子上溫著,等夫人叫膳時立刻送過去。


    還有她身邊的那個叫橙花的丫鬟,現在臥床不起,再去給夫人挑兩個得力的奴才。”


    聽見楚廉吩咐這些,吳鉤怔愣片刻,主子這麽說,忽然有一種下凡的感覺,冰冷的外表多了幾分煙火氣。


    就在姚蘇雨唿唿大睡時,姚府正在爆發劇烈的爭吵。


    “姚朧月,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再三跟你強調囑咐,那張畫像很重要,不要亂動,你為什麽還要把茶水潑上去?”


    姚昀之已經被氣的維持不住君子淡如水的姿態了。


    姚朧月低著頭,表麵上一副委屈的姿態,但是心中十分得意。


    “大哥,你罵夠了沒有?我都跟你說過,我不是故意的。


    而且那個婆子不是已經辨認過了嗎?那這就是沒用的東西了,毀了就毀了,何必這麽生氣?”


    姚朧月就是想給姚蘇雨使絆子,所有一切能給姚蘇雨製造麻煩的事情,她都樂此不疲。


    聽到這話,姚昀之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畫出來的人像,還指望著靠這個去抓人,怎麽可能會沒用?”


    “既然姚蘇雨這麽有本事,你們所有人都說她厲害,那她能畫第一張,必然也能畫第二張,再畫一幅不就是了?”


    姚朧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姚昀之氣衝衝的走了,走之前撂下一句狠話:“等我迴來再教訓你!”


    但可惜,姚昀之這次並沒有見到姚蘇雨。


    此時,姚蘇雨正酣然入睡,看門的小廝隻能通報到楚廉那裏去。


    楚廉聽到來人的名字後冷哼一聲:“偽君子,不見。”


    開門的小廝客客氣氣地傳達了楚廉的意思。


    姚昀之也不敢跟楚廉對著來,隻好先行迴去,等明日楚廉不在府中時,他再過來一趟。


    明日就是三日之期的最後一日了,楚廉見姚蘇雨還能安然入睡,也不由得佩服她的好定力。


    而有些人,則等不及要看姚蘇雨的笑話。


    西廠。


    魏忠賢盤腿坐在寒玉床上練功打坐,聽著屬下跟他匯報:


    “說來也是奇怪,那姚蘇雨這幾日一直在府中呆著,還跟她娘家的親戚吵了幾架。


    除此之外,未曾見她破案有關係的事情,而而楚廉那邊,也沒什麽表示。


    屬下能力有限,暫未查到楚廉是否在暗中幫姚蘇雨。”


    魏忠賢聽完以後斬釘截鐵的下結論:“他不會幫姚蘇雨的?”


    下屬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小的愚鈍,還請大人明示。”


    “別看那天我去拿人時,楚廉護住了姚蘇雨沒讓我把人帶走,但他心裏未必有多喜歡姚蘇雨,畢竟這是聖上強塞給他的人。”


    在自己的地盤上,魏忠賢說話也放肆了許多。


    “喂你一口狗屎,你愛吃嗎?”


    給太監賜婚,本來就是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賜婚一事不僅鬧得滿城風雨,更是讓京城的百姓津津樂道了好久。


    “所以楚廉這次,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借聖上的手把姚蘇雨給甩開。”


    魏忠賢分析的頭頭是道,他手底下的人也不停的拍馬屁,一口一個高明厲害。


    而宮裏,同樣也有人在議論姚蘇雨。


    後宮之中,德妃頂著滿頭的珠翠坐在鏡子前,三個宮女圍在她身邊伺候她。


    這時,一個小太監低著頭,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娘娘,那邊又傳消息過來了。”


    “拿給我看看。”


    小太監恭恭敬敬的把一小張卷好的紙呈給德妃,這就是綁在信鴿腿上的東西。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睡得下去?還真是不怕死!”


    德妃說著風涼話,臉上卻露出滿意的笑容。


    旁邊的小太監適時的搭腔:“我聽說督主大人也未曾幫她,這件事怕是不好收場了。”


    “收什麽場?讓督主府少個女主人才好!”


    德妃冷哼一聲,撥了撥桌上的香爐,把那張小紙條扔進爐子裏,很快就燒成了灰燼。


    所有人都盼著姚蘇雨倒黴,而姚蘇雨卻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翌日一早,姚蘇雨醒來以後洗漱一番,連早膳都來不及用,便急急忙忙的跑到流鷹的屋子裏,去看他的狀態。


    府醫已經在這裏,不眠不休的守了一晚上了。


    但當他看到姚蘇雨之後,本來疲憊的一雙眼睛陡然迸發出劇烈的光芒。


    “楚夫人,聽說是您想出的法子,為他縫合傷口,這也太神奇了!屬下有好多疑問,不知能否請教夫人?”


    姚蘇雨十分爽快的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這種救人的法子,當然是越多人會越好。


    正當姚蘇雨準備開口時,追風突然出現在姚蘇雨麵前,臉色十分難看的說道:


    “宮裏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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