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蹄子!能伺候督主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苗人肚子裏出來的賠錢貨果然也是個眼皮子淺的!”


    姚蘇雨一睜開眼,就看到她伯母瞪大了雙眼的老臉,條件反射一腳將她給踹飛了出去。


    新房外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她活動了下身子骨卻發現自己頭上的傷口還在冒血,如潮水般的記憶湧入了腦海。


    原來這原身出自將門,父親早亡母親下落不明,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要嫁給皇上,卻不料新婚當日得知自己其實是被大伯一家給送去伺候閹人的,為了讓她探聽東廠督主的情報,原身不堪受辱就在新房一頭撞死了。


    姚蘇雨心頭冷笑,大伯一家怕是衝昏了頭,那皇帝明顯是在拿姚府當槍使,一來榨取東廠的情報,二來她父親的爵位落到大伯手裏,這姚府哪裏還守得住軍權!


    “反了反了!不孝子殺人了!”


    伯母邱氏被踢得心窩子直疼,當即就在婚房裏鬧了起來。


    姚蘇雨眼神一暗,當即穩住身形上前給邱氏又加了兩巴掌,“今日是東廠督主的大婚之日,伯母這是要大鬧婚禮嗎!”


    邱氏一噎,被她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直倒退了兩步,心裏嘀咕這一向柔弱的侄女怎麽突然轉性了!該不會剛才撞柱子身上附了髒東西吧!


    “你......”


    啪——


    姚蘇雨抬手又是一巴掌,神情冷冷。


    “看在你是我伯母的份上,我才好心教導你規矩,如今我是正一品東廠督主的夫人,否則日後說出去可是丟了我們姚府和東廠的臉麵。”


    官大一級壓死人,大伯無官無職,自然比不上她這個侄女身份來的高貴,而且東廠督主又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雖說眾人背地裏都嘲笑他們是皇帝腳邊的一條狗,但無人敢輕視他們,邱氏正是忌憚東廠,才打落牙齒自己咽,硬生生挨了這三個巴掌。


    “少得意,你撞柱子的事情早就傳到了前院,督主怕恨不得要將你碎屍萬段!”


    “那就不勞伯母費心了,伯母與其有功夫在這裏撒潑打滾,還不如先迴去準備後事吧。”


    姚蘇雨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緩緩說道。


    “伯母最近可是經常感到胸口沉悶,排便不通暢,每到晚上腦袋裏就像被針紮了一般的疼痛。”


    姚蘇雨前世作為中醫,望聞問切是她的拿手好活,光是看邱氏的麵相就知道她身體的毛病。


    “你、你怎麽會知道!”


    被戳中心思的邱氏更是震驚不已,轉念一想或是哪個下人走漏了風聲被這黃毛丫頭聽去了,姚蘇雨見她神情微變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伯母若是不信便去請個德高望重的大夫,我曾隨母親學過一些時日的醫術不敢妄言,你這病......唉,伯母還是即及時行樂吧。”


    姚蘇雨幽幽一歎,嚇得邱氏魂不附體,她一想到苗人的醫術很是了得,就信了七八分,趕忙帶著丫鬟迴府,連方才被人交代的任務都忘得一幹二淨,直接拋在了腦後。


    “嘖,世界終於清靜了。”


    姚蘇雨給自己簡單處理了下傷口,她現在急需要止血的藥材,迴想起方才邱氏說的話,抬腳朝前院走去。


    喜宴上到處掛滿了紅綢,朝中的大人物紛紛來獻禮敬酒。


    “恭喜督主,抱得美人歸,以後就算沒有子嗣,也能有個人在身旁知冷暖。”


    “就是,新娘子怕是不小心磕著了,居然被下人傳成撞柱子!”


    “督主入洞房的時候可得多疼愛疼愛新娘子啊!”


    朝臣們話中滿是譏諷,互相打趣著這場荒唐的婚禮,楚廉手中的酒杯出現了一絲裂痕,他麵色陰沉如水,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將酒水盡數飲下,“多謝各位吉言。”


    皇帝給他一個“閹人”賜婚,明麵上是寵信賞賜,實際上就是借機對他的侮辱,楚廉何嚐不知,但他如今隻能隱忍不發,且讓這些小人春風得意一番,日後他定會讓他們百倍奉還!


    “相公——”


    從半透的屏風後走來一個妙曼的身姿,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身紅嫁衣的姚蘇雨翩然而至,頭上的紗布還滲著血,整張臉慘白像是隨時都要倒下一般,但依舊遮蓋不住她清秀的麵容。


    這絕色小娘子嫁給一個閹人真是暴殄天物!


    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麵露可惜,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咽了咽口水,隻見那柔弱的小娘子竟一個踉蹌撲進了楚廉的懷裏。


    “喲,姚娘子可是受了什麽委屈!咱家必定為你做主!”


    皇帝派來監察婚禮的小太監一見這場景頓時喜笑顏開,方才他派邱氏去傳話,這小娘子怕是會意趕忙來給楚廉難堪的,楚廉越是顏麵盡失,皇上還不得樂開了花兒,隻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姚蘇雨一雙含水的秋眸怒目瞪向他,心裏暗罵她正努力給這東廠督主找麵子呢,這不長眼的小太監居然還敢撞槍口上。


    “混賬東西!你一個下人敢如此輕浮,羞辱於我!”說罷,姚蘇雨落下幾滴眼淚,埋頭在楚廉的胸膛哭泣了起來,楚楚可憐。


    楚廉一挑眉毛,方才他的人來報還說她要死要活不肯嫁,怎麽一會兒功夫就變臉了?他凝眸略一思索,臉上掛起和煦的笑容好言安撫起自己的媳婦兒。


    “來人,他衝撞了夫人,給我掌嘴。”


    楚廉的手下方才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見終於有機會連忙上前就把那小太監打成了豬頭,連話都說不清楚。


    “夫人別氣壞了身子。”楚廉眼中帶著柔光,心疼地輕撫上她額上的傷口,姚蘇雨心裏一個咯噔,暗道,就知道他沒這麽容易就被搞定。


    “妾身有罪,方才伯母來房中道喜,卻不料突發病情,並且似有瘋癲之狀,我連忙上前阻止卻不料被伯母一推撞到了柱子,竟......竟傳出我要自盡的謠言!妾身是在是無眼麵對相公!”


    姚蘇雨作勢就要跪下,被楚廉連忙扶起抱在懷裏,“這裏都是朝中重臣,哪裏會被謠言所騙!”


    酒宴上的人眼神躲閃,隻能敷衍地點點頭。


    “如此便好,我擔心伯母的病情,已經讓下人先送她迴府請大夫了。”


    原來剛才邱氏被下人扶著急匆匆地打道迴府是因為犯病了!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連連誇讚姚小姐孝順心善,和督主簡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姚蘇雨垂下眼眸害羞地應下,隻見她身形微晃,一下子栽倒過去,被楚廉眼疾手快一把抱起。


    “去請府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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