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


    “對了,方才敬太妃說了些什麽?”蘇杳杳想了想,道,“我來的時候碰到了燕王,他這樣……這樣……看我,總覺得他不懷好意。”一邊說,她一邊學著沈玨的模樣,視線在沈恪身上來迴打量。


    沈恪的臉又沉了下來,冷聲道:“這不是你該打聽的。”


    蘇杳杳撇了撇嘴,他不願說她也就不再追問,“那我明日能來你府上找你嗎?”


    “不能。”沈恪側首。


    蘇杳杳跟著他轉了個方向,“那要麽你告訴我敬太妃說了什麽,要麽允我去找你,你選一個。”


    “蘇杳杳!”沈恪簡直要被她氣笑了,“我看你對本王是越發放肆了。”


    “你若不選……”蘇杳杳麵不改色,拉長了聲音,“我便親你了!”


    沈恪:……


    沉默半晌,他道:“你還有沒有點身為女孩子的自覺?”


    “沒有。”蘇杳杳後退一步,“那就這麽說定了,明日我去你府上找你,等我啊。”說罷,她轉身就跑。


    斜陽將她的影子拉長,投下一片溫暖的光。


    沈恪漸抬起手,掌心裏淩亂泛紅的印子稍稍刺痛,他不自覺地輕觸到唇上,略高於體溫的微燙感,讓他神思混沌。


    寧遠打著幌子與寧雙默默移到不遠處,又陡然間頓住,半張的嘴配著瞪圓的眼珠。


    “王爺這是……?”


    “笑了!”


    第28章


    蘇杳杳再次見到溫言的時候,他正獨自一人坐在湖心亭內發呆,修長的指尖捏了塊形狀奇特的鏡子,無意識地摩挲著。


    斜陽照珠簾,鏡子氤氳出微弱的斑斕,每每他指尖撫過後,光線都會黯淡兩分。


    “溫先生。”蘇杳杳突然出聲,打破了靜謐的空氣。


    溫言動作一頓,忽爾指尖翻轉,還未等她看清動作,手中的鏡子已經消失不見。他起身,白衣微拂過桌角在湖風中輕盪,“蘇小姐喚我溫言便可。”


    “好啊。”蘇杳杳從善如流,緩步踏入湖心亭,“溫言,介意我坐會兒嗎?”


    “請。”他拿起桌上的白釉蓮瓣紋瓷杯,替她斟了杯親手烹的茶,笑道:“蘇小姐有什麽事嗎?”


    滿池風舉荷,茶香味湧,未抿便覺清冽餘甘入喉,蘇杳杳端起來喝了一口,“好香。”


    溫言笑看著她:“蘇小姐……”


    “你也別叫我蘇小姐了。”蘇杳杳擱下杯子,出聲打斷,“太見外了。”


    “好。”他應聲。


    “既然咱們關係已經這麽熟了……”蘇杳杳忽然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眼中宛有盈盈水光,“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溫言稍怔,原來是挖了個坑在這等著,他唇畔笑意不減,“隻要我能幫得上忙。”


    蘇杳杳壓低了聲音:“我聽說,你是玄彌先生的大弟子,想求你幫我醫治一個人。”


    “是齊王殿下?”溫言輕抿了一口茶,似問非問。


    “是。”蘇杳杳幹脆利落地承認,生怕他開口拒絕,合手在下巴前搓了搓,“求求你了,千萬別拒絕我,隻要你答應,不論開出什麽條件我都接受。”


    空氣沉寂下來,溫言垂眸打量她許久,眼底深處有細小的情緒溢出,默然許久,他緩緩開口:“若是要你的命呢?”


    蘇杳杳愣了一下,這樣的話,豈不是又要與沈恪天人兩隔。


    “能不能便宜點……”她神色無比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拍了拍自己的腿,“比如我的兩條腿,或者再加上手?”


    涼亭裏垂著的簾子被風輕輕掃動,發出珠玉相擊的脆響,聽起來有些冷。


    溫言看著她,緩緩開口,“這世上,隻有我能在短時間內醫好他,若不然還得再等上三年。”


    “再等三年……”蘇杳杳口中喃喃,眼下沈玨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三年一過,他已布置好一切,沈恪隻能陷入被動,或許事情就會照著上一世的悲劇重演。


    “好!我同意,隻要你能保證他一生平安順遂。”忽然伸手在桌上一拍,蘇杳杳朗聲道。


    她不確定沈玨身後是否還有其他人在威脅著沈恪的生命,若是能得溫言一諾,這麽算起來也不虧。


    “還有,我的家人……”


    “值得嗎?”溫言淡聲問,“你的人生或許還有萬千可能。”


    “或許值得,或許值不得。”蘇杳杳的語氣開始漫不經心,“以後的事誰知道呢,我這條命本就是撿來的,能做點好事,也算積德。”


    溫言低頭悶笑,漸漸笑出了聲,長睫恰巧掩蓋住眸中情緒,他將手中的茶一口飲盡,“我與你開玩笑的。”


    蘇杳杳:“……你再說一次!”


    麵前的人眼中寫滿了,再說一次,你會被打的,你相信我!


    “不逗你了。”溫言收斂起幾分笑,解釋道:“三年前齊王曾求過醫,隻那時時機未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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