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真有福氣!皇帝就是個抖m!

    八對龍鳳喜燭將房中映得雪亮。

    魏安瀾雙手交疊地放在腿上,坐在床上靜靜地等著。

    後院裏很安靜,高高的院牆將前庭的喧鬧哄笑聲隔絕開來,她的耳中,隻能聽見喜燭不時爆出燈花發出的“嗶剝”聲響。

    魏安瀾頭上蒙著繡金邊龍鳳呈祥紅羅喜帕,燭光透過羅綢映進來,將她眼前的世界映得一片鮮紅。

    喜氣洋洋。

    她坐在那裏,腰挺得筆直,唇角帶著無法按捺的笑意。

    別的新娘子此時或許又是羞澀,又是忐忑,從姑娘變成婦人的一夜,任誰都會有些害怕擔憂的,可咱們魏姑娘全然沒有這方麵的煩惱。

    因為她到此時此刻,還堅定地以為,她的夫婿是個太!監!

    聽著門口“喀吱”一聲,數個女兒嬌聲喚道:“恭迎王爺。”

    她的太監夫婿,迴來了!

    皇後剛剛給兒子喂了奶,將他放迴小床上。

    女兒不像兒子這麽能吃,不過頗能睡,一個能吃,一個能睡,兩個月的功夫都長成白白胖胖的小包子樣,萌得讓人心都化開。

    趙嫣容瞧瞧這個,看看那個,開心得不得了。

    李睿進屋脫了外衣,也要過來看孩子。

    “你這一身酒氣,快去洗個澡,把酒氣散散的,別熏著了孩子們。”皇後像趕蒼蠅一樣地趕他。

    李睿嘿嘿一笑,特別聽話地去洗澡換衣服。

    從淨房出來,便見著妻子坐在燈下,目光溫柔地看著兩張小床上的孩子。

    燭光柔和昏黃,映得趙嫣容的皮膚似能發光一樣,瑩透白皙。懷孕生產之後,他的妻子比以前豐盈了許多,身上也肉肉的,摸起來極滑膩留手,眉目也少了幾分淩厲之色,看著竟有些柔婉。

    先前趙嫣容有孕在身,李睿心疼她,房事上十分節製。

    自從生了孩子,他聽從太醫的叮囑,這兩個月也基本是與右手為伴,雖然夜夜同榻而眠,卻最多隻是摸摸,親親,並不敢更進一步。

    一次生了兩個,對女人來說,負擔重,傷害也大。李睿想讓趙嫣容身子快些養好。

    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廝守,並不在乎這一個月兩個月。

    李睿這樣想著,走到妻子的身邊,從她身後輕輕將人圈著,發出了滿足的歎息。

    孩子跟他們一起住在昭陽殿,同一個屋。趙嫣容不肯假手他人,每夜要起來三四次給孩子喂奶,弄得李睿也睡不踏實。

    趙嫣容見他每天一大早還要上早朝,也有點心疼,讓他迴德懋殿去睡,他卻偏偏不肯。

    直說這樣才像一家子,才有養兒育女的歡喜和感覺。

    前三個孩子也沒見李睿這樣稀罕過。

    趙嫣容簡直無力吐槽,李睿對她這樣,可算是二十四孝好丈夫好父親,但對前頭三個孩子來說,到底是夠渣了。

    可她又沒有那麽聖母,喜歡李睿對別的女人像對她這樣摟摟抱抱,親親熱熱。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事讓她覺得心煩。

    “又有宗婦來找太後,讓她對我說選秀女入宮充實內廷的事了。太後擋了一迴,二迴,不能擋三迴、四迴。”趙嫣容幫孩子掖了掖被角,轉身靠進李睿的懷裏,“你那些臣下們都是吃飽了撐的,有事沒事總要給我添兩迴堵。”趙嫣容想想就胸悶,“幹脆你就遂他們的願,再封七八十個妃嬪美人的得了,省得見天兒在我耳朵邊上叨叨。”

    “我有了你,還能看得上誰?”皇帝蹺著腿,掏了掏耳朵,“再說了,我若真的選秀,別說封七八十個,就算隻封七八個,嫣容你都能把昭陽殿,不,將整個後宮給掀了。”

    趙嫣容嗬嗬一笑,那還真不能夠。

    “怎麽,真的要我選妃?”李睿磨起後槽牙來,“你當真願意與旁的女人共享之?”皇帝眼一眯,咬牙切齒地說,“你若點頭,我可真去選了啊!”

    趙嫣容這時候要點頭那才是傻子。

    別說她真心不樂意後宮裏再有別的女人來爭寵,就算她無所謂,也不能表現出來。

    皇帝使起小性子來,一點不比女人好哄。

    皇後立即“嚶嚀”一聲撲到他懷裏,一手擰著他耳朵,眯著眼惡狠狠地說:“你要敢選妃,我就將昭陽殿掀了,帶著孩子們迴投奔姨父姨母!你這輩子也別想再見兒子女兒!”

    皇後如此兇殘,讓皇帝龍顏大悅。

    果然還是皇後最愛我!

    皇帝感動之餘,這手上上下下就沒了老實氣兒。

    趙嫣容被他撩得興動,自從有了孩子,他們也著實許久沒有親熱過了。

    瞧著孩子們睡得沉,皇後半推半就地偎進了皇帝的懷裏。

    “唉,今兒可是安瀾大喜的日子,秦少監樣樣都好,隻可惜是個太監,守著那樣如花似玉的妻子,能看能摸不能動,這心裏不定怎麽煎熬。”衣裳解了大半的皇後突然在皇帝懷裏嘟囔著。

    李睿的手一頓,訝然看著懷中滿麵春光的妻子。

    “誰說大理王是太監?”

    “?!”

    “他,不是,太監……”李睿咽了口唾沫,“你不知道?”

    趙嫣容睜圓了雙目,一把揪住了老公的衣領子:“沒人告訴我!你說,他不是太監?”

    “隻是將他調進後宮查子嗣的問題,”李睿輕輕掰開妻子的手,“他真的不是……”

    趙嫣容跟他大眼瞪大眼,瞪了半天,才吐了一口氣出來,好氣又好笑地指著他說:“我說你心可真寬,能在後宮裏放著一個假太監,就不怕出點什麽事兒!”皇上您的帽子還好嗎?有沒有染上別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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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睿哈哈一笑道:“他眼界高著呢,這滿後宮,我隻擔心他看上你,旁的我還真不擔心。”

    這句馬屁拍得相當天然,趙嫣容鳳心大悅,抱著嘴甜的皇帝“啾”了一口。

    “魏安瀾還不知道……”皇後娘娘眼神閃爍,“嘿嘿嘿嘿,皇上,時間還早,不然咱們去鬧洞房?”

    “什麽還早,這種事以後你少做,聽牆角這種事不是皇後應該做的。”皇帝一本正經地予以正直地拒絕,順手把人抱了起來,“很晚了,睡覺!”

    新房中,蕭笉手執紫金包|皮的桃木秤杆將新娘的蓋頭輕輕挑起。

    戴著七鳳銜寶翠翟冠的新娘含羞帶笑地抬起臉來。

    白粉塗了厚厚一層,將原本的樣貌遮住,唇上兩點豔紅的口脂,讓新娘妝看起來有些滑稽。

    喜娘高唿著稱心如意,將兩碗生湯圓端了過來。

    按禮,新人要先吃一口,等喜娘問了“生不生?”,痛快答一聲“生”,這樣才會皆大歡喜。

    魏安瀾卻是皺起了雙眉來。

    蕭笉不能人道,此時端生子湯圓過來不是往他心上捅刀子?

    不過想想這事畢竟是隱私,不好與外人說,他如今身份不同,一定也要瞞著大理的子民的。於是魏安瀾十分體貼地趕在喜娘開口前發了話。

    “你們去端些熱食來,王爺前頭飲了酒,先吃些熱食墊墊肚子。”

    喜娘正準備高聲笑問呢,突然被新娘這樣一噎,就像漲滿了的皮球被人拿針戳了個眼兒,蓄積的力氣都被散了。

    擠在房中正準備聽著王爺王妃說“生”的時候就好放聲大笑的宮人們也都沒了主意。

    這劇本怎麽不對了?

    不是這麽走的啊!

    喜娘反應夠快,忙笑著說:“王妃,熱食是現成的,您二位還是先用一口湯圓,這是規矩。”

    魏安瀾柔聲道:“規矩什麽的,我都知道,宮裏的嬤嬤們教過了。這裏用不著你們,接下來的,我自己來。”

    自、自己來?

    喜娘怔了。

    從來沒聽說過新娘子自己來的,什麽合巹酒,什麽子孫結,什麽結發禮,王妃全要自己來?

    “這這這不合規矩……”從來沒有人提過這麽不合理的要求,喜娘的內心充滿了糾結。

    “成親是我與王爺的事,我們就是規矩。”魏安瀾的聲音依舊柔和清澈,但充滿了堅定和迫力。喜娘在她的凝視下縮了一縮,轉而求助於蕭笉。

    大理王卻是嘴角含笑道:“王妃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

    眾人點頭。

    “聽見了還不退出去?”

    啊?!

    大理王您這麽縱容王妃真的可以嗎?

    雖然大理王是借著皇宮裏成親,這一眾的喜娘、嬤嬤、宮女全是皇宮裏的人,但人家大理王都這麽說,她們當奴婢的也不能不聽。

    等最後一個退出旁門的宮人將門閉緊,蕭笉笑著轉臉看向魏安瀾:“她們都走了,王妃接著要怎麽做?”

    怎麽做?當然是先把臉上糊的厚麵粉給洗幹淨了!

    魏安瀾自己卸了沉重的鳳冠,脫了厚重的霞帔和十二重織金鳳紋袍,然後卷起袖子去洗臉淨麵。

    蕭笉看她自在得很,一點也不害羞懼怕的,不覺笑了起來。便也將頭上金冠除去,脫去了玄金邊赤金蟒紋袍,穿著中衣坐在了桌邊。

    刻八仙過海的八角鑲八寶大桌上,擺了不少糕點和菜食,蕭笉也著實有點餓了,取了兩副象牙包銀箸和兩隻玉骨瓷碗,一邊放了一付,等著魏安瀾來吃飯。

    不一會,素麵披發的大理王妃便神清氣爽地坐在了大理王身邊。

    燭光瑩亮,映著她的如玉的肌膚,明澈的眼睛,讓人看得心旌動搖。

    魏安瀾拿了朱錦墊子上的合巹酒杯,各自斟滿,遞了一杯給蕭笉。

    高腳的金杯下,用五彩絲線牢牢係著,魏安瀾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飲下此酒,與君結縭,從此不離不棄,願得同心白首,此生不渝。”

    “同心白首,此生不渝。”蕭笉輕輕說了一聲,將酒一飲而盡。

    魏安瀾又拿了剪刀,小心地剪了蕭笉的一束頭發,與自己的一截斷發一起打了個結,再拿朱色絲線係上,放進小盒子裏。然後眉目彎彎地對著蕭笉一笑:“禮成了,咱們已是結發夫妻。”

    這禮行得真是簡單,卻又能感覺到魏安瀾的用心。

    蕭笉沒想過自己成親洞房的禮儀會全由妻子親手完成,雖然略簡陋,但也別有情趣意味。

    沒有外人的見證和哄鬧,喜房裏隻有夫妻二人寧靜相對,這種感覺卻也十分溫馨。

    蕭笉探身過去,在魏安瀾的額上輕輕一吻:“謝謝。”

    一直很鎮定的新娘被新郎吻了一下額頭,立刻變得有些害羞起來。

    麵似芙蓉,目盈秋水,蕭笉看著麵前魏安瀾,唿吸變得有些急促。

    “天色不早了,咱們……安寢吧。”

    魏安瀾垂著頭,低低應了一聲,先躺進了百子床的內側。

    蕭笉放下床帳,躺在了她的身邊,耳邊傳來女子細微的氣息。

    屋內的喜燭是要燃一夜的,不能熄滅,燭光透過層層幔帳,留下溫柔的光影。

    蕭笉正要翻身將手搭上新娘子的身子,卻聽魏安瀾幽幽的聲音傳來:“您是妾身的夫君,是我的天地,這輩子我隻要能在你身邊就感到滿足了,旁的,並不重要。”

    蕭笉的手微微一頓,聽著魏安瀾接著說:“在我心裏,您就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所以用不著想那些有的沒的,咱們一樣能好好過日子。過兩年,若覺得膝下冷清,我們可以收養些孩子,當他們是咱們的骨肉,精心撫育,也一定會孝順懂事的。”

    蕭笉的雙眉皺了起來。

    魏安瀾說的這是什麽話?什麽叫旁的不重要?為什麽他們要收養別人的孩子?自己不能生嗎?

    “安瀾……”大理王沉沉出聲。

    “嗯?”大理王妃轉過頭,用清澈又無辜的眼神看著他。

    “咱們,為什麽就不能有孩子呢?”

    “啊?”大理王妃眨巴眨巴眼睛,臉上浮現的是既困惑又同情的神色,“你淨身入宮當太監也是為形勢所迫,不得已的,人生漫漫,還有幾十年大好光陰,以後我陪著你,咱們好好兒過日子……”

    “太監?”蕭笉的眉頭漸漸揚起,“淨身?你……”

    居然沒有人告訴過她?

    他雖然在內廷過了大半年,但隻是受了裴侯指令,入宮查詢皇帝久無子嗣的真相。

    蕭笉深吸了一口氣:“安瀾,你當真沒有後悔過?”一直以為他是真太監,也要嫁給他?

    “為什麽要後悔?”魏安瀾大著膽子將身子湊過來,輕輕靠在他的肩上,“能與你結為夫妻,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

    蕭笉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目光幽深熾烈:“也是我的福氣。”

    說著,他低頭含住了魏安瀾的雙唇。

    陌生而洶湧的情潮瞬間將二人淹沒。

    她著迷地看著身上男子充滿著陽剛美的身體,覺得這大約是她此生見過的,最美麗的東西。

    蕭笉在她水潤的雙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我們以後要生很多很多孩子,很多很多……”

    “嗯?”正被美色迷得暈頭轉向的魏王妃顯然沒有及時領會自家夫君話語之中的精神,還在迷迷糊糊著,突然覺得身下一疼,她身子一僵,尖聲叫了出來。

    正靠在門上打盹的幾個宮人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忙著就要推門進去,被一臉淫|笑的嬤嬤攔住。

    “聽著是王妃在叫啊!”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宮娥揉著眼睛說。

    “不叫就不對了!”那嬤嬤趕她,“去去,小丫頭片子懂得什麽,一會兒裏頭還會要熱水呢,你到外頭小廚房盯著,讓她們多燒點水來。”

    那宮女迷迷糊糊地去了,嬤嬤站在門口,眉開眼笑地嘟囔著:“好、好啊,等到明年,太後娘娘就有侄孫兒了。一年得兒,三年抱倆。”

    裏頭隱隱傳來曖昧的聲音,夾雜著細碎的呻吟和啜泣,嬤嬤將身向外挪了幾步,忠心耿耿地守在了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蕭笉這些年過得太壓抑了,初識情愛滋味,便有些收不了手。

    屋裏動靜不斷的,一直到了後半夜才漸漸消停。

    宮婢和嬤嬤進屋伺候王妃洗浴的時候,魏安瀾已經動不得一根手指頭了。

    那嬤嬤對著蕭笉道一聲王爺大喜,便看著王爺將王妃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親自送到淨房,身上居然沒見一絲疲憊倦怠之色。

    王妃真有福氣!嬤嬤暗暗挑指頭,王爺如此俊美健碩,又是龍精虎猛的,這以後可有得享受的。

    第二日一早的請安,大理王妃,想當然的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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