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鳴親自簽字,敲定了藥方,陳熙等著患者服了藥,就被高一鳴拉到了陳新文的辦公室。之前在會診室,救人要緊,很多問題高一鳴也沒問,現在患者已經服了藥,高一鳴自然要好好和陳熙聊一聊這個病案。


    陳新文這位大院長親自給陳熙和高一鳴倒上茶水,就坐在邊上聽著兩人交流。


    “三法同治,主要著眼於病機,朱丹溪認為‘臌脹起因膠固,難以治療.......病者苦於脹急,喜行利藥,以求一時之快......’因而治療臌脹,不可急切用藥,要是通便下利,極有可能適得其反,其證為虛,治當用補......”


    高一鳴連連點頭:“醫者治病最忌頭痛醫頭,腳疼醫腳,看到臌脹,就用下藥,看到枯瘦,就用補藥,這是大忌,必須辯證清楚。”


    這次患者腹部腫脹難忍,這是最為嚴重的表症,也是患者非常痛苦的一個因素,往往醫生看到這個症狀,第一自然是排泄,用通便下利之法,然而患者腹部鼓脹,卻屬於虛症,如果用下藥,那麽就會元氣大傷,病邪越甚,這是取死之道,所以不能單純的下......


    “你這個病案主要在於抓住腎之真陰將竭,而用補下啟中湯為主方的同時,輔以調氣泄水和通便泄濁的方子,三方同用,針對不同病機為側重,當真是妙不可言......”


    高一鳴雖然沒有看過陳學通的補下啟中湯,之前不知道這個法子,但是作為知名老中醫,江州省杏林界的領軍人物,見識還是不凡的,一眼就看出這個方子的作用,雖然現在患者才剛剛服藥,情況不明,高一鳴卻很樂觀。


    醫聖張仲景有句名言:“知犯何逆,對症治之。”


    作為醫生,隻要辯證清楚,就可以對症用藥,隻要辯證準確,用藥無誤,那麽就是成竹在胸......


    陳熙和高一鳴聊了一會兒,就到了飯點,陳新文讓人把午飯送到了辦公室,三個人邊吃邊聊......


    高一鳴的興致很高,已經有很長時間,他沒有和人聊的這麽盡興了,陳熙雖然年輕,但是基礎紮實,而且見識不凡,經驗也不差,往往有很多奇思妙想,甚至偶爾一兩句還能給高一鳴帶來啟發,這讓高一鳴很高興。


    和陳熙越聊,高一鳴越是高興,今天收陳熙這個學生收的簡直太劃算了......


    在杏林界,對於師承是很看重的,一位學生不一定必須拜一位老師,但是一旦拜師,那就必須尊師重道,一旦有人欺師滅祖,那在圈子裏人品就徹底毀了。


    陳熙之前和季同輝學醫,現在跟隨高一鳴,算起來那也是高一鳴的學生,如果將來陳熙能成為名家國手,那麽高一鳴就等於教出了一位國手學生。


    而且陳熙這個學生高一鳴幾乎不用教,可以說季同輝把該交的都交了,陳熙現在的水平那已經登堂入室,可以說已經出師了。


    當然,陳熙拜高一鳴為師,也不能說沒什麽作用,正如前文所說,杏林自古就有流派之說,各個流派都有自己名家國手和拿手絕活......


    換句話說,事實上中醫就是名家的中醫,名醫的中醫,中醫易學難精,想要真正讓患者見識到中醫的魅力和神奇,那種半吊子的中醫人往往成了害群之馬。


    季同輝有季同輝的理念,高一鳴有高一鳴的理念,陳熙能夠先後跟隨季同輝和高一鳴學醫,那也是他的造化。


    清代名醫,火神派的創始人鄭欽安就曾經跟隨不少名醫學習,甚至聽聞一位寺院的高僧醫術精湛,化身前往學醫,隱瞞身份,擔水劈柴,從學徒做起,最終成為一代名家,最後走出了自己的路子,開派立說,開創火神派。


    當然還有一個好處,陳熙跟隨高一鳴之後,中醫行醫資格證的問題也就解決了,明年行醫資格考核,他可以一次把中西醫的資格證全部拿到手,這個好處比起前一個,其實微不足道.....


    吃過飯,高一鳴和陳熙繼續聊著,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三點多,陳新文接了一個電話,迴頭向正在聊天的高一鳴和陳熙道:“田醫生打來電話,患者已經大便了,大便稀黑,腥臭......


    “好啊。”高一鳴一拍茶幾笑著道:“患者應該還會繼續排便,今天至少要五六次吧,明天腹脹就會開始明顯消退。”


    陳新文笑著點頭:“雖然才排便了一次,但是患者卻已經明顯輕鬆,整個人舒服了不少。”


    “那是必然的。”陳熙笑著道:“為的就是讓患者減輕痛苦嘛。”


    高一鳴留在醫院,一方麵是陪著陳熙聊天,一方麵也是等待患者的情況,現在患者已經大便,看情況是見效了。


    “走,去看看患者。”高一鳴站起身道。


    陳熙和高一鳴來到病房,患者已經第二次排便了,腹部已經明顯看上去好轉了不少......


    患者家屬看到高一鳴和陳熙進來,也是連連道謝,雖然患者現在情況隻是稍微好轉,可是他本人感覺得到,舒服了不少了。


    陳熙上前,給患者診了脈,笑著道:“藥已經見效了,按方服用,服完兩劑到時候讓高老前來複診.......“


    明天陳熙就要前往京城,自然是不可能前來複診的,不過這個病案名義上算是高一鳴負責,陳熙即便不在,高一鳴也會負責到底。


    走出病房,高一鳴笑著向陳熙和陳新文道:“我就不留了,明天一大早我再來......”說著又單獨對陳熙道:“你要是有空,就來家裏,既然收了你這個學生,我自然要教你一些東西,不能名不副實。”


    “嗯,等我從京城迴來,再去拜訪您老,正是奉上拜師茶。”陳熙點頭。


    “你要去京城?”陳新文一愣,這次陳熙前來平江市,見了陳新文也沒單獨聊過,陳新文還真不知道陳熙前來平江是幹什麽的,沒想到要去京城。


    “你去京城幹什麽?”高一鳴也問道。


    “上次我們鄭主任的女兒生病,在協和醫院住院,我代替陳主任去了一趟,在飛機上治療了一位腹痛患者.......”


    陳新文對陳熙一直很照顧,高一鳴現在等於已經是陳熙的老師了,對於兩人陳熙也不隱瞞,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現在那位首長還需要半個月針灸一次,我這次前去是給首長針灸的。”


    高一鳴聽得眼睛圓睜,滿臉吃驚:“你說你可以施展七寸針?”


    “年前才能勉強施展,現在還不是很圓滑,不過應付還是可以的,那位首長身邊本就有國手名家,我也不過是輔助治療。”陳熙道。


    “你竟然能施展七寸針?”


    高一鳴再次重複了一句,心中當真是驚訝到了極點,七寸針,即便是他現在也不過隻能使用五寸針,就這還是因為高一鳴比較擅長針灸,要是一些擅長方劑的名家,那就更差了......


    七寸針?可以使用七寸針的名家國手,高一鳴可是好多年沒聽說過了。


    記得好像是二三十年前,當時京城有一位很厲害的名醫,人稱季一手,醫術精湛,針法如神,好像可以使用七寸針,自此之後高一鳴再也沒聽說過第二人。


    說起來那位季一手倒是和陳熙的老師季同輝同姓,會不會......


    想到這裏,高一鳴自己都否決了,那位傳奇人物早已經銷聲匿跡,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要是在世,即便是現在的杏林第一人馮為章估計也比不了。


    ps:才寫完,這種情節寫的太慢了,如果不討喜,那就更心塞了,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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