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正在做伐隨的準備,都城又發生一事。

    且說鬥家與公子貞皆在城外開了荒地,公子貞擢了職,獨自立了府,且兩家地又隔得近,一日,鬥家的兩頭牛兒不知怎的受了驚,一路狂奔,衝進了公子貞家的地,一陣踐踏,把那剛種下的秧苗損壞了大半,正在幹活的公子貞家的奴仆不願意了,將那兩頭牛打死了,鬥家奴仆也不願意了,“你憑什麽殺我的牛?”

    “你的牛踏壞了我家的秧苗。”

    “你家?誰說是你家的?”

    “難道你們不知我等是公子貞府的人?”

    鬥家一臉不屑,“你說是你家的地,可去朝堂登記過?可納賦稅?”

    原來,按仆區之法,凡荒地者必須登記交稅,然而,公子貞新立的府,還未去登記過,一時啞口無言。

    鬥家笑道,“既然沒有登記,那麽這便是沒主的地,可我家的牛卻是有主的。”

    於是兩家奴仆大大出手,傷了無數。

    公子貞得到消息,直接帶著都城兵馬將鬥府包圍起來,硬是將那傷人的奴仆帶走,亂刀砍死,還將鬥氏開的荒地占為己有。

    鬥夫人氣病在榻上。

    鬥氏幾位族老找到族長鬥廉,讓他去說理,鬥廉猶豫不前。

    族老氣不過,獨自去了熊氏宗廟,一陣大鬧,公子貞又帶兵將族老們抓了起來。

    公子元得到消息,趕緊將人放了,好一生安頓,

    鬥穀與鬥班在官署一路嘀嘀咕咕。

    “公子貞實在不像話。”鬥班顯得極為生氣。

    鬥穀在一旁勸道,“罷了,罷了。”

    “罷了?我們鬥氏就讓他們這般欺負?”

    “你小聲些。”

    “我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又能如何?”

    “若沒有我鬥氏,可有公子元的今天?還能容那小子猖狂。”鬥班將聲音提高了些,“別忘了,他們攻打隨國,還得靠我們鬥家。叔伯早對公子元不滿,公子元無恥,逼迫文後一弱女子,叔伯有心救文後出來......”

    二人邊說邊走,走遠了,迴廊一側走出一人來,不是別人,正是公子貞,看著二人的背影,冷聲一笑。

    當夜,鬥班與鬥穀被公子貞的人狠狠的打了一頓,打得是渾身鮮血淋漓。

    二人被奴仆攙扶著來到鬥氏廟堂,哭述公子貞欺人太甚至,幾位族老見了氣得吹胡子瞪眼,又去請族長鬥廉,那鬥班哭跪在鬥廉麵前,“我與阿弟二人無非是抱怨了幾句,公子貞便如此下狠手,險些要了我們的命,還說鬥氏算什麽,他想滅便滅......叔伯可要為我們做主呀。”

    鬥廉聽了這樣的話,氣得咬牙,再者幾位族老又哭又啼,鬥廉是武將,本來脾氣也爆,對公子元等人所做所為,有諸多不滿,從來沒有過問過,皆忍了,如今他們當真有些欺人太盛。

    於是鬥廉去尋公子元,要說個理由出來。

    那知公子貞早己找到自己的父親,將鬥氏兄弟的話說給了父親聽,說鬥廉有意背叛,正在想法子搭救文後。

    公子元大怒,當鬥廉趕來時,立即將鬥廉拿下,關進了大牢。

    鬥氏族長被關,這事可鬧大了,引來鬥氏所有人的不滿。

    朝堂上許多人為鬥廉說情,公子元道,鬥廉縱容族人鬧事為真,但事非曲折讓大王調查做主,熊艱見他眼神頗冷,隻將眾臣責罵一通,降了鬥廉之職,容後處理,朝會早早結束。

    眾臣啞口無言。

    熊艱如此懼他,令公子元心情甚好,鬥家之事並沒有影響他,他又去王陵看望桃夭,見她坐在窗下,總算是施了粉黛,著了華衣,雖然嬌眉微蹙,神色不濟,卻是別有一幅動人之姿。

    公子元不免心中蕩漾。

    他一揮手,身後之人遠遠退去,他輕聲走進房門,桃夭依舊無查覺,葉姑吃了一驚,“見過令尹。”

    公子元不悅,葉姑的聲音很大,顯然是給主子報信。

    果然,桃夭看了過來,頓時警覺。

    “你來做什麽?”

    “為什麽每次都是這句話?我來做什麽,你覺得呢?”

    公子元似笑非笑,又看了看葉姑,厲了聲音,“退下。”

    葉姑倒也鼓起了勇氣,“奴要陪著文後。”

    公子元冷笑兩聲,“來人......”

    “姑姑。”桃夭打斷公子元的話,“你且退下吧。”

    “文後?”葉姑十分擔心。

    可擔心又能如何呢?桃夭朝她搖搖頭。

    葉姑傷心而退,卻不敢走遠,侯在門口。

    公子元緩緩朝桃夭走去。

    這日的她與往日不同,這身打扮,他甚喜。

    桃夭後退兩步,袖中雙手緊緊握住。

    公子元怎能不知,忽爾笑道,“你手裏是否還握著銅剪?是想殺我還是自刎?”

    公子元見她驚慌的神色,揚了揚眉。

    “殺我?你還沒有那本事,自刎?你不會。”

    桃夭被他一激,“你怎知不會?”

    公子元笑道,“若想死,如今也不會站在這裏,這是為何呢,我卻也奇怪了。”公子元的目光緊緊鎖住她,“你且說說。”

    桃夭暗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不想讓他看出什麽異端。

    “是因為新王?還是公子惲?”公子元又道,“不會是因為我吧?”

    言畢,嗬嗬一笑,伸手撫上她額前的碎發,桃夭偏過頭去。

    “我知道,你放不下公子惲,你在想著怎麽保他的性命,可是,新王一定要他死,你說該怎麽辦才好呢?”

    他又來逼她了。

    “不過,新王很聽我的話,你應了我,我就去給新王說,要知道,隨國也怕是保不了公子惲的。”

    桃夭氣得發抖,迎上他的目光,“是嗎?我倒想看看隨國是否能保住惲兒。”

    “哈哈......”公子元一陣大笑,片刻,收斂笑容,目光更加肆無忌憚的盯著桃夭,“我就喜歡你這樣,這般處境了,要如何扭轉乾坤。”頓了頓,“更想看到,你跪在我麵前苦苦哀求的樣子。”

    言畢,長手一撈便將桃夭摟在懷裏。

    深深的吸了口氣,聞到她身上的淡香,隻覺熱血沸騰。

    桃夭一驚,抽出銅剪,公子元早有預防,極快握住她的手碗,一用力,銅剪掉在地上。

    “別動,否則,這手怕真要廢了。”公子元警告。

    桃夭又伸出另一隻手打他,也被他束縛住。

    “熊子元,你大膽。”

    “我膽子大,你難道現在才知道。”公子元哼了一聲,湊近她的耳邊,輕輕一嗅,“真香。”

    桃夭早有赴死之心,可現在還不能,她當然知道公子元要什麽,她不能對不起貲哥哥,這些日她苦苦掙紮,與他周旋,身心疲憊。

    貲哥哥......你若在天有靈,請保佑我,否則,到了黃泉,我豈有顏麵再見你。

    “你不是說要訓服我嗎?如今又是為何?”

    桃夭強忍著心中駭浪,諷刺的嘲笑他。

    “不要用話激我,我不吃那一套。”公子元用力摟上她的腰,讓她貼近自己的身體。

    “你難道不知,這也是訓服的一種方式。”

    桃夭全身都在發抖,這個公子元,她從來不曾了解過,從小便覺得他說話行事奇怪,如今更是性情難辯,著摸不透。

    公子元撫上她的臉,桃夭掙紮,隻會更加引來他的激動。

    果然,他目光越來越深沉,連著聲音都啞了幾分,“桃夭......你無法想像我有多麽想得到你,熊貲又算什麽。”

    桃夭心裏己是一片絕望,因為她明白,就算公子元對她做了什麽,此刻的她,也是無能為力,她恨,她好恨。

    她狠狠的瞪著他,眼眶通紅,像是要流出血來,她顫抖著唇,卻說不出一句話,心裏卻在默默發誓,定要將他碎嘶萬斷。

    碎嘶萬斷。

    突然“嘶”的一聲,桃夭隻覺胸口一涼,卻是公子元撕碎了她的衣衫。

    桃夭驚叫一聲,便癱倒下去。

    正好被公子元接住。

    他低頭看她,她臉色一片蒼白,目光呆滯,整個人如傻了一般。

    若說先前她如小獸,張牙五爪,懂得反抗,那麽此刻,卻是毫無生機。

    在外人看來,就如死了一般。

    她竟然如此無視於他的寵愛?

    公子元心中盛怒。

    “我便不信了,你就沒有一絲反應。”

    公子元猛的將她抱起,走向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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