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哥哥,季哥哥……”

    陳妧衝進屋子,隻見母親一人在,沒有蔡季的身影。

    “季哥哥呢?”

    陳妧問向母親,蔡姬正喝著茶,隻淡淡一句,“走了。”

    “走了?”陳妧提高了聲音,“他怎麽走了?阿母不留下他?”

    “留他作甚?難不成在這裏過夜?”

    陳妧雙眼一紅,“阿母!”她賭氣的坐在蔡姬麵前,“你不是說過幫我嗎?”

    蔡姬笑了兩聲,懶洋洋的起身,“你急什麽,是你的終是跑不了,不是你的,你便是綁在身邊又有何用?他也不會看你一眼。”

    她意有所指。

    陳妧不服的大吼一聲,“就算綁在身邊,我也要留住他。”

    蔡姬看著這個為情不顧一切的女兒,搖了搖頭,她朝屋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好,那阿母就幫你綁住他。”

    *

    公子杵臼去了那間秘院,約半個時辰,魯夫人的馬車也駛了進去。

    “這麽晚了,要見我是為何事?”

    魯夫人一見他便問來。

    公子杵臼卻把她拉進懷裏,大手伸入了她的衣領。

    魯夫人抓住他的手,“到底什麽事?”

    公子杵臼在她胸口狠狠一捏,引來魯夫人一陣輕唿,“想你了。”

    魯夫人一聽,氣得咬牙切齒,“你可知,我這麽出來是冒了多大的危險?”

    公子杵臼不以為然,“他難道還要對你如何?他可從來沒有管過你。”

    他笑了兩聲,卻也放開她,靠在榻上,端起幾上的酒榻,慢慢的抿著,一雙眼睛將她打量著。

    暈暗的燈光下,魯夫人有一種朦朧的美,說來也怪了,他的身邊不缺女人,比她年經貌美的比比皆是,可他就對她著迷,她有一幅讓男人魂牽夢繞的身子。

    “過來。”

    魯夫人瞪著他,猶豫了片刻終還是走了過去,被他一把拉入懷裏。

    撫摸著她光潔的頸部,公子杵臼的聲音帶著嘶啞,“該動手了,加大藥量。”

    魯夫人身子一顫,明白他在說什麽。

    “他死了,你也解脫了。”

    魯夫人冷笑一聲,“那你打算拿我怎麽辦?扶我做你的夫人?”

    “嗬嗬。”公子杵臼笑了起來,“做夫人有什麽好?在陳宮有什麽好,整日勾心鬥角,你還不嫌煩嗎?我會為你建一座行宮,隻有你一人住,你想要什麽,便給你什麽,多自在呀。”

    “你想囚禁我?”

    “不!”公子杵臼又將手滑入她的衣領內,在她的胸部輕輕揉捏著,隻覺滿手盈脂,魯夫人緊緊咬著唇,卻也忍不住呻吟出聲。

    “陳宮,那才是囚籠……”公子杵臼又嘀咕兩句,實在忍不住了,便將魯夫人壓倒在榻上。

    *

    陳完得到神草,立即入宮,拿給了醫者令,醫者令大喜,檢驗一番後,驚鄂的說道,“正是此物,臣四處尋找均不得,想不到還是公子有法子。”

    陳完笑了笑,“我也是從一商人手中所得,快去給君上服下。”

    醫者令立即退下煮藥,陳完進了陳侯的寢室,陳侯還沒有休息,桃夭陪在他旁邊,說著什麽話,引得陳侯一陣輕笑。

    陳完本想稟報楚國太子一事,但見此番情景,便沒有去打擾,又退了出來。

    他站在迴廊上,看天空星辰,明亮璀璨,心中是無比的惆悵。

    他是否真該接受這個君位?如此以來,公子杵臼又豈會罷休,陳國將再次陷入內亂,公子杵臼或許不會是好君主,難道他就是嗎?

    陳完搖了搖頭,陳國的朝政早己掌握在公子杵臼手中,便是他為君,也不過是一傀儡。

    君上怎會不明白這些?他隻是不甘心呀。

    *

    陳侯服用了神草,果真病情有所好轉,桃夭大喜,出宮找陳完要再購此藥。

    漪蘭殿的宮人,見她風風火火出了宮,立即將消息送了出去。

    原來,陳妧為了阻止桃夭與蔡季見麵,收買了她宮中的奴婢,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陳妧得到消息,露出一絲冷笑,帶著府內的幾個護衛也出了門。

    “妧兒,你去那裏?”

    未料遇上了公子禦寇。

    “管你什麽事?”

    陳妧一句話吼了迴去,理也不理,公子禦寇一窒,隻得端著藥朝母親院子走去。

    宛丘城並不大,但熱鬧非凡,陳國本是聯結南北的一個通道,因而這裏來往的商賈眾多,街上到處可見各國商隊,馬車,牛車馱著滿滿的貨物,緩緩而行。

    酒肆也被這些商人們占據,天南地北,各國消息,都可以在這裏打聽到。

    熊貲要了一間雅位,臨窗而坐,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街上的繁榮,聽著商人們高談論調。

    商客們說得大多是各國國君風流豔事,如衛國,衛君罷占兒媳宣薑,齊國,齊君與妹文薑私通,說客們說得精彩,聽客們聽得有味。(宣薑,文薑都是齊女)

    “都說齊女美貌引得諸君相爭,那麽到底有多美?”其中一人問來。

    一商客嗬嗬一笑,“我剛從齊國而來,齊女的美貌當真是……”商客說著,便哼唱起來,“……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蝤犀……”

    眾人跟著一陣輕吟,隨後又大笑起來,那人接著又說,“不僅如此,齊女還很熱情。”

    “哦。如何個熱情法?”

    商客眉目一挑,“臨淄多桑林,你去了沒準就出不來了。”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熊貲輕輕抿著酒,聽言,不免嘴角微微一勾。

    趙升聽得有神,不時抿嘴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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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又聽有人說來,“齊女之美,聞名遐邇,可你們知道這陳國公主之美嗎?”

    熊貲端著酒樽的手一頓。

    “哦?陳國公主?”

    “當今陳侯之女,她的美,傾國傾城。”

    眾人頓時發出一陣嘖嘖之聲,“如何傾國傾城?”

    “這……我也沒見過。”

    “咦!”眾人一陣噓籲。

    那人不服氣,“不信?十日後,陳女及笄,你們可去陳國宗廟一觀便知,就不知這陳女將配那國國君,不要可惜了才好。”

    “國君宗廟豈是我等能進去的……”

    熊貲聽著眾人談論,竟久久失神。

    “主子?主子。”趙升在一旁說道,“若主子放不下桃夭,可再去見見公子完。”

    熊貲垂下雙眸,看著手裏的酒樽沒有迴答。

    *

    街頭另一側,桃夭與玉瓚坐在馬車上,她有些失望,想起適才去竹林,叔伯說神草是無意間從一商人手中所得,也隻有這麽一株,再問那商人行蹤,叔伯說早己遠去。

    眼看有了希望,又瞬間破滅。

    那種感覺讓桃夭很難受。

    “公主?”玉瓚握上她的手,“公主不要擔心,公子完說會去尋那商人的下落。”

    桃夭聽言點點頭。

    正在這時,突然馬車一個搖晃,伴隨著一陣吵鬧。

    “放肆!”車夫的聲音響起。

    “你的馬車撞了人,還這麽大喝小叫?”

    ……

    桃夭與玉瓚互視一眼,她急急挑起車幃,但見車外圍了幾個遊俠,其中有一人倒在馬車旁,好似被馬車撞倒。

    而車夫與所帶的護衛正與遊俠們爭吵,還有一些行人佇步觀望。

    護衛甚至拔出了刀。

    桃夭出宮一向低調,所帶護衛不多,未想到會遇上麻煩。

    “怎麽迴事?”

    “迴公主,是這些賤民攔住了去路,並非馬車所撞。”

    公主?周圍人一聽,頓時小聲議論起來,還有一些人立即退開了兩步,誰能惹得起?

    不過,對於這些遊俠來說,並不以為然,他們遊走諸國,置生死於外,生死不如尊嚴重要,見護衛抽刀,他們也紛紛亮出利器,“住手。”

    桃夭立即嗬斥護衛,但見那位遊俠傷得並不重,便從懷裏拿出兩片金葉子遞上。

    然而,這樣的舉動顯然更加激怒他們,桃夭這才懊惱,正欲下車賠個不是,“公主,這些賤民何須公主屈尊。”

    護衛的一句話,引起雙方大戰。

    一言不合,便會見血,桃夭一驚,叔伯曾說遊俠重義,可並非這般不講理?

    四周一片大亂,行人匆匆奔走,害怕受到牽聯,街道兩旁的攤位被踢翻,行人被推倒,哭聲,響起,刀劍相戈聲,響成一片。

    “住手!住手!”桃夭大喊,可是她的聲音被掩埋。

    “保護公主。”

    桃夭隻聽得這麽一句,突然馬兒一聲長鳴,混亂中不知被誰砍傷,馬兒揚起前蹄,竟發瘋般的狂奔起來。

    這是兩驅的馬車,另一匹馬兒也被帶動著一陣亂竄,車夫被甩下車,“啊。”桃夭與玉瓚一個後抑紛紛倒在車廂裏,玉瓚頭撞在車壁上,暈了過去。

    宛丘街道不寬,兩匹馬兒並排著,左撞右撞,四周的驚叫聲更加激怒了它們,桃夭在車廂裏被丟得東倒西歪,她的護衛們皆呆了,那還顧得上與遊俠相鬥紛紛去拉馬繩,可終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馬車越駛越遠。

    “妧兒?你這是做甚?”

    一條巷子口,陳妧正看得哈哈大笑,突然公子禦寇跑來。

    見他陳妧驚訝不己,“你跟蹤我?”

    “我,我沒有,我隻是路過。”公子禦寇不敢承認。

    陳妧冷笑一聲,得意的揚著頭,“是我做的又能怎樣?”

    “你?”公子禦寇知道陳妧的刁蠻囂張,卻不知,竟如此心狠手辣。

    他咬著唇,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著急得不行,最後唉了一聲,策馬便追了出去。

    “公子禦寇你跟我站住,你敢救他,以後休怪我無情。”

    陳妧大聲喊著,跺跺腳,朝一旁隨從吩附道,“還愣著做甚?把他給我追迴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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