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的尺寸看似寬大,要容納下兩個人躺平還是有難度。紀乾被他擠得動了動,往外側翻身時被他按住了肩膀。蘇硯盯著紀乾的臉,看來紀乾今晚的確喝了不少,被這麽按著也沒反應。蘇硯膽子大了些,眼神在紀乾的臉上徘徊,最後停在嘴唇上。在蘇州的那一晚,紀乾不止一次想吻他。那時他還沒想到接吻這個問題,身體對接吻的抗拒屬於本能,後來他舒服到險些喘不過氣,不得不把口罩拿掉後,紀乾再次啃上來,他就嚐到了完全陌生的感覺。以前和別人做,他都會提出不能接吻的前提條件,畢竟睡覺這種行為隻是生理上的發泄,如果附帶唾液交流就很惡心了。而他在誘惑紀乾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一茬,尤其是當他意識到自己享受的就是蘇以前擁有的時,過激的念頭讓他鬆開了齒關,放紀乾進來。隨後的感覺就失控了,他被紀乾帶著,體會到了原來接吻也可以嚐到難以言喻的快感。手指覆上紀乾的嘴角,蘇硯使壞般地在那雙薄唇上輕撫了幾下,兩指挑開唇縫,穿過牙齒觸到了濕熱的舌。紀乾那張總是冷淡的臉因為咬住他的兩根手指變得有點傻,蘇硯忍不住想笑,指尖捏著紀乾的舌尖,想象著如果紀乾是清醒的狀態下會是怎樣的表情。抽出手指,蘇硯低頭在紀乾的嘴唇上親了下,再將舌頭鑽進去。他不懂接吻,又要小心不能吵醒紀乾,動作顯得笨拙。親了半天也沒有那晚的感覺,除了唿吸加快之外,舌頭都伸麻了。不過在他坐起來想拿紙巾時,目光瞥到紀乾浴袍敞開的下擺,又有了成就感。他猶豫著要不要繼續,但是想到上次弄了一半紀乾就醒了,覺得還是算了。用紙巾擦幹淨手指後,他瞥到茶幾上放著紀乾的手機,靈機一動,他拿過手機解鎖,對準那裏拍了兩張,一張正常角度,一張近距離特寫。跨下沙發去拿了自己的手機,蘇硯通過紀乾的微信發給自己,保存完照片再點擊撤迴,最後把紀乾相冊裏的兩張照片刪除了。做完這些,他重新躺迴沙發裏,把紀乾的手臂拉過來搭在自己腰間,臉埋在紀乾胸口處,滿足地閉上眼睛。一夜無眠,蘇硯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他睡眠質量好,一般噪音吵不醒,不像紀乾早上八點就被茶幾上的手機震動聲吵醒了。低頭看著懷中的人,有幾秒鍾紀乾的腦子是懵的,沒反應過來蘇硯怎麽又跑到懷裏了。來電的是徐辛,通常他前一晚有喝酒的情況下,第二天早上徐辛都會打來提醒他起床。徐辛還問他昨晚有什麽事,那時睡著了沒聽到。紀乾說了句沒事就掛斷了,注意力繼續迴到蘇硯身上。蘇硯抱著他的腰,身上蓋著他的毯子,睡得很熟。撥開頸側的細軟發絲,紀乾檢查了蘇硯的脖子和胸口,確認沒有不該出現的痕跡才放下心。接連兩次在沙發上醒來都被蘇硯抱著,也不知道蘇硯是有摟人睡覺的習慣還是夢遊,就在紀乾想起來時,大腿碰到了一個硬物。視線在那張泛著紅暈的臉頰上逗留了片刻,紀乾抓了把頭發,提醒自己不要去想昨晚的事,拉開蘇硯的手臂起身。洗漱完出門時,紀乾寫了張紙條壓在茶幾的煙灰缸下。上午去百安建築談合作細節,到了下午一點才結束,百安的任總請他吃午飯,路上他看了下手機,蘇硯在不久前給他發了消息,問他今天要忙到什麽時候。上午他看了昨晚蘇硯發的消息,說是有話要告訴他,但是也沒提什麽事,隻問他是不是在忙,方不方便迴消息。目光停在了最新那條上,紀乾正想迴複下午有空,就發現屏幕上有兩個消息被撤迴的提示,而且是他撤迴的。他不記得有給蘇硯發過信息,不過既然顯示被撤迴了,肯定不是係統問題,難道是他喝多了發過什麽自己也不知道?琢磨了好一會兒都沒能記起,紀乾隻好先不想了,迴複道:【三點以後有空】蘇硯迴得很快:【我在宜家,等你忙完了能不能過來?】【是不是看中什麽家具了】蘇硯發了個貓咪點頭的表情:【嗯,有幾件很喜歡,想讓你也看看】看著那張貓咪被塗紅了臉頰的乖巧表情,紀乾想起了蘇硯今早的睡相,和這隻白貓還真是不相上下。不禁笑了笑,打字道:【好,到了給你電話】--------------------不要再說紀乾不行啦,當心蘇硯跳出來護老攻咬你們。第20章 選你喜歡(昨天那章已經解除凍結可以看了,如果還是看不了可以清除一下緩存,很抱歉給大家造成不便了)迴完紀乾的消息,蘇硯切到facebook messenger的頁麵,看到蘇與純剛才發的:【阿姨已經在門口停車了,liman神父也真是的,平時丟三落四就算了,怎麽連聖經都能落在車裏】【對了,你現在是不是還住在酒店裏?】蘇與純最近在忙畢設的修改以及迴國的準備,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今天好不容易交了作品,晚上到家時章子阿姨也還沒睡,就跟他提議連視頻。【沒有,紀乾把他的房子給我住了,挑了家具就能搬進去】蘇與純又發了一堆問號過來。【你到底在搞什麽啊??該不會真以為這樣就能氣到大伯和堂哥吧!】接過店員遞來的牛油果香蕉奶昔,蘇硯吸了一口甜甜綿綿的冰沙,被凍得打了個激靈。他把杯子夾在左手臂和胸口處,打字道:【都說不是了,別跟我提他們,關他們屁事】蘇與純發了一行省略號,又問:【那你就是對這個紀乾感興趣了??】冰沙的溫度太低,夾在胸口數秒就受不了了,蘇硯把杯子拿在手裏,思考該如何迴答。他是對紀乾有興趣,而且是在兩年前紀乾還沒和蘇分手前就有了,不過當時也隻是好奇而已,好奇紀乾有什麽本事能讓從小就很聽話的蘇敢和家裏叛逆了一迴。身為遠在異域的“局外人”,他不可能知道真相。後來這件事被他拋諸腦後,如果不是這次在拙政園門口偶遇了紀乾,他也不會想起這個人。可能是因為紀乾幫他解了圍又肯照顧他吧。明明他隻是前任的弟弟而已,卻不厭其煩地讓他從蘇州跟到了廈門,給他安排酒店,把自己的房子借給他,甚至還要給他錢花。比起蘇這個同血緣的至親,沒有任何關係的紀乾更像他的哥。也因為有了這種認知上的差異,他開始覺得蘇配不上紀乾,幸虧兩個人早就分了,否則紀乾指不定還要被蘇家折騰成什麽樣。嗤笑一聲,蘇硯打下幾個字:【他對我很好,一直很照顧我】蘇與純沒有立刻迴複,很快他就收到了視頻請求的提示,點了同意後,蘇與純和章子阿姨的臉同時出現在屏幕上。“小硯,你這是在哪呢?”章子阿姨用英文說道,打量完他身後的環境又看著他的臉,“你臉怎麽圓了?角度問題嗎?”蘇與純也在盯著他的臉看,不等他迴答便笑著說:“不對,是胖了,這臉都比之前圓了一圈,哎喲,是不是國內的東西很好吃啊?”蘇硯對著屏幕摸了摸下巴,他有胖嗎?沒覺得呀,臉還是這麽小。“我沒稱過體重,還好吧沒感覺。”他的嗓音仍有些沙啞,不過已經很接近正常人說話的感覺了。聽到他的聲音,章子阿姨眼眶迅速紅了,抿著嘴點頭:“小純說你能說話了,現在聽到了阿姨也能放心些,你有去檢查聲帶嗎?那邊的醫生怎麽看?”鈴木章子今年58歲了,18歲那年她就到了曹家工作,陪伴著當時的曹汐長大,後來又看著蘇和蘇硯出生。蘇硯對她的感情不輸給對母親曹汐,也因為有她在,曹汐去世後蘇硯才不至於淪落到真的無人照顧。這兩年鈴木章子的身體開始不太好了,她在日本的女兒多次提過想讓她迴去養老,但她放心不下蘇硯。這也是這次蘇硯想迴國的原因之一,他想嚐試獨立生活,讓章子阿姨可以放心地迴家去。“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讓我多跟人交流就好。”“真的嗎?”章子阿姨了解他的性格,“dr.kent說你到現在都沒聯係過她,小硯,你不能諱疾忌醫知道嗎?”蘇硯靠在一塊繪著兒童塗鴉畫的牆壁上,側過身笑道:“我沒找她是因為時差,我現在跟你們可是黑白顛倒。”他一笑,章子阿姨也笑,還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蘇與純在旁邊插嘴:“阿姨你別催他了,他才聽不進去,等我迴國了天天盯著他,到時候他就沒辦法再胡說八道了。”章子阿姨繼續笑,蘇硯則收起了笑容:“你真要迴國?”“那當然了,我手續都快辦好了,差不多再一個月吧,你的好日子要到頭了。”蘇與純得意地衝他聳了聳鼻子,換來他一個白眼,章子阿姨在旁樂嗬嗬地看,等他倆拌嘴完便問起剛才蘇硯沒迴答的問題。“我在宜家。”蘇硯把手機往四周轉了一圈給她們看。“你一個人逛?”章子阿姨問道,“租到合心意的房子了?”上次說紀乾的事情時,蘇硯有叮囑過蘇與純不要告訴章子阿姨免得她擔心。蘇與純答應了,因此章子並不知道他現在跟紀乾有瓜葛,以為他是不想待在蘇州才選了一座海濱城市。“租到了,那套房子很……”話說一半的時候,蘇硯感覺到喉嚨有點熟悉的刺痛感,隨後他就發不出聲了,張了兩次嘴都不行。章子阿姨立刻提醒他喝水,蘇與純也在旁邊催促,蘇硯還拿著杯壁冒著水汽的冰沙,看來是冰沙太冰了刺激到喉嚨又不舒服。他結束了視頻通話,去附近的便利店買水喝。便利店的貨架上有西瓜味喉糖,他順手拿了一盒,付款時察覺到身後排隊的男人在盯著他看,等他出來後,對方也跟出來攔住他的去路。男人遞來一張名片,主動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新廣電視台《創造新生代》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冒昧打擾你了,我們節目組正在找形象氣質佳的訓練生,請問你有沒有興趣試試?”蘇硯瞥了一眼對方遞來的名片,這人叫祝一鵬,名片印得挺正規,但這樣的事他在國外已經遇到過多次了,便搖了搖頭,把名片遞迴去。豈料剛轉身肩膀就被拍了下,他不悅地迴過頭,對方已經把手放下了,並且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距離,將名片放在了便利店外麵的餐桌上。“你可以上網搜搜新廣電視台去年舉辦的《創造新生代》選秀大賽,目前我們正在籌辦第二季,有興趣的話就打名片上的電視台聯係電話諮詢。”“你的外形優勢很明顯,如果確實對選秀沒興趣,也可以考慮一下節目組需要的兼職禮儀模特,都有機會結識一些製片和導演,能力突出的話會有更多的發展空間。”和百安的任總吃完午飯,紀乾讓徐辛先迴酒店,自己開車去了宜家。由於路上導航有點問題,他繞了點路,到的時候都快四點了。停好車,紀乾給蘇硯發微信:【我到地庫了,你在哪】蘇硯很快迴了過來:【在薈聚的mc坐著】紀乾讓他把定位發一下,找到他時,他麵前放著個餐盤,兩個板燒雞腿堡的空盒子翻在盤子裏,兩份大薯條消滅了一份半,大可樂見了底,麥辣雞翅也隻剩骨頭。遠遠看到紀乾,蘇硯抬起手臂朝他揮了揮,嘴裏的薯條還沒咽下就露出牙齒笑了。他這個朝氣蓬勃的樣子和昨晚在床上判若兩人,紀乾原本還揣著點不自在,結果被他這麽一笑,又覺得那點事不值一提了。都是男人,誰還沒有個想發泄的時候。何況蘇硯隻是趁他洗澡的時候做,又不是在他麵前,要不是他多事過去掀開被子後麵的思緒因為走到蘇硯旁邊停止了,紀乾用手指敲了敲桌麵:“才四點就這麽餓了?”蘇硯嘬著拇指和食指上的細鹽粒,將剩下半包薯條遞過來,用眼神示意紀乾吃。“很飽,”紀乾推著他的手腕讓他自己吃,“我買杯咖啡好了,你要不要?”蘇硯搖搖頭,看紀乾到櫃台點了杯冰美式,等紀乾端著咖啡坐下後,他在手機上打字:【我剛才看中了幾樣東西,都是大件的】打完這幾個字,蘇硯就著低頭的姿勢抬起眼簾看向紀乾,細長的眸子由於這個角度顯得大了一圈,紀乾喝咖啡的動作也因為這一眼頓了頓,隨後才接話道:“是什麽?”蘇硯笑出了小虎牙,繼續悶頭打字。紀乾端著咖啡杯,塑料杯的邊緣貼著嘴唇,手腕卻沒有動作,盯著蘇硯額前落下的劉海,他在腦中迴味著剛才看到的小虎牙。蘇硯已經有段時間沒對著自己笑出過虎牙了,看來今天的心情很好。也不知道這家夥選中的大件都是什麽樣的,他穿衣服的品味不錯,選的家具應該也不會差。如果整體搭配得宜的話,全讓他來選也不是不行。喝了一口咖啡,紀乾放下杯子,想拿紙巾擦拭手上的水珠就看到蘇硯又把屏幕推到他麵前。【我想挑兩米的大床可以嗎?沙發能不能選大尺寸的,真皮和雪尼爾都不錯,你覺得哪個更好?】看著這三行字,紀乾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那套房子並不是毛坯狀態,而是已經有了完美的設計靈感,甚至裝修完畢,隻等挑好軟裝搬進去了。沒等到他的迴答,蘇硯用手指戳了戳屏幕提醒他,還微微撅了下嘴唇。視線不可避免地在那雙紅潤的唇瓣上劃過,紀乾端起咖啡,轉向旁邊喝了一口:“是你住,選你喜歡的就好。”盯著紀乾吞咽時滾動的喉結,蘇硯若有所思地點頭,比劃手語道:【走吧】紀乾放下咖啡,跟在他身後往宜家的入口走去。蘇硯今天又穿著那件後背有整片彩繪大熊貓的白色t恤,配淺藍的修身牛仔褲,腰間的皮帶扣是個灰色的複古美女頭。紀乾看著他腳上的白色板鞋,再看他挎在後背的白色胸包,記起他的旅行箱也是白色的。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白色,就連那次要去美院做模特選的內褲都是白色。想到之前談過找工作的事,紀乾又考慮起他的聲帶問題。既然他決定暫時留在廈門,還是要盡快帶他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畢竟能不能正常說話關係到他的未來,不能由著他的性子。紀乾認識的朋友裏隻有兩個是醫生,一位在腫瘤醫院任職,還有一位就是宋清堯。作為三甲醫院的急診科副主任,宋清堯的醫術毋庸置疑,但他也是從頭到尾都清楚自己和蘇過去的人,所以紀乾實在不願意把蘇硯帶到他麵前去。即便自己沒有那種心思,被宋清堯看到蘇硯這張臉也容易誤會。考慮著要不要去私立醫院幫蘇硯預約個醫生,紀乾一時沒注意腳下,電梯到了都沒發現。但在他差點要被絆的時候,前麵的蘇硯牽起他的左手,撐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