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皇宮。


    欽天殿內。


    一麵仙霧繚繞的銅鏡內出現了鳳凰飛天的奇景,四周的水晶珠傾倒,隨即落地破裂。


    坐在蒲團上打坐的國師緩緩地睜開眸子,滿是陰鷙的眼裏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他的雙手交疊在座前,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弑殺的冷笑。


    “來人!將這封信送去可陽王府。”國師的臉上帶著幾絲寒意。


    親信趕忙進殿結果信箋,隨即便匆匆離開了。


    國師起身,拿起麵具,帶在臉上,往皇帝的寢殿而去。


    聽聞這些時日皇帝日夜不能寐,說是看到了黑白無常來索命,晚上還總是聽見歇斯底裏的貓叫聲,看到好幾隻黑貓瞪著恐怖的眼珠子看著他。


    一進殿便看到皇帝包裹的嚴實,渾身上下隻漏出了一雙眼睛,這個樣子分明就是被人狠狠報複了。


    “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國師向皇帝行禮。


    皇帝看到國師就好像見到了救星,激動地對著國師喊道:“國師,快救救朕!朕每日都不得安寧,總是看到那些惡鬼來索命。朕已經好些天沒睡好了……”


    國師聞言,沉默片刻,右手伸出,捏了個訣,對著皇帝輕輕一彈,恭敬道:“皇上莫慌,臣自有辦法。隻要用皇子之血畫符,貼在殿內,便可驅邪魔鬼怪。”


    “皇子……”皇帝雙眸望著頭頂,心底後悔不已,他的那些皇子大多已經被他打壓處死了,太子謀反早就已經伏法了,寒王日前也秘密轉移了,現在宮中竟然沒有任何的皇子,他一時覺得淒涼。


    “皇上莫非忘了,還有襄王。”國師輕聲提醒道。


    “襄王……”皇帝長歎了一口氣,的確好像是有這個兒子,國師不提他都已經忘了,隻是五年了也不知道如今身在何處。


    “臣這就讓襄王入宮伴駕。”國師也不等皇帝說什麽就一錘定音。


    皇帝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隻要能擺脫那些惡鬼,他做什麽都願意。


    “皇上可千萬要保重龍體!”國師恭敬地說道。


    “哎!朕有些後悔了……”皇帝忽然瞪大了雙眸,喃喃說道:“若是寒王還……”


    “事已至此,庸人自擾。”國師打斷了皇帝的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若不是他自己的野心也不會聽他的話去動寒王,如今被報複成這幅尊榮又開始後悔了,做人怎麽能那麽貪心,什麽都要呢!


    皇帝望著國師離去的方向,頓覺心底悲涼,身為高高在上的皇帝,妻離子散不說,就連他的生母都失望而去。


    這偌大的皇宮中,竟然沒有一個對他真心實意的人。枉他做了這一世的皇帝,卻是一星半點的真心都沒有得到過。


    昏昏沉沉中,皇帝好似看到了一嬌美女子,很是眼熟,但是他想不起來。


    “皇上!您是不認得臣妾了嗎?皇上……”嬌美女子哭紅了雙眼,嬌柔地伸手撫摸著皇帝的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你是……如妃……”皇帝似乎是認出了她,五年過去了,她的麵容一點也沒變,反而膚色更甚從前,身材更是凹凸有致,歲月完全沒有在她的身下留下任何痕跡。


    “皇上,是臣妾!”如妃哭著拿起皇帝的手不斷地摩挲著自己柔嫩的臉頰。


    皇帝的心底一陣火燒火燎,天知道他已經多久沒有碰女人了,體內的那團火簡直在各處亂竄,他此刻更是難受的厲害。


    “愛妃……”皇帝伸手將如妃拉到了懷裏,“朕好想你……”


    “皇上,您怎麽受傷了,臣妾好生心疼,讓臣妾看看您的傷……”如妃小心翼翼地將皇帝身上的繃帶解開,雙手不斷地在皇帝身上撩撥。


    皇帝沒忍住,直接就要了如妃。


    雄風大振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如妃重新獲得了聖寵,襄王也被接迴了皇宮,前朝的文武官員也是不可置信,皇上不選擇文成武德的寒王殿下,竟然會選擇花花公子的襄王。


    世人皆知襄王風流成性,常年流連煙花之地,不學無術,不堪大任。


    那些老臣更是心痛不已,寒王殿下被奪權後便了無音訊,恐怕是兇多吉少了。然而要把這大好江山送給這個紈絝子弟的襄王,想著那虎視眈眈的西涼王和意氣風發的南陵王,北洲江山就岌岌可危啊!


    然而皇帝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機,他聽國師說他的龍運綿長,還打算身體養好以後再大肆選秀,擴大後宮,來年再生十七八個小皇子,到時候皇位的繼承人他可以慢慢地選。


    襄王和如妃再次入宮,徹底控製了皇城的禦林軍,就連太監宮女都被收買,整個北洲皇城都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襄王這些年渾渾噩噩借酒澆愁,直到前些時日傳來千羽寒死而複生的消息,他整個人從再次活了起來,和如妃以及幕僚商議著如何再次迴宮奪權。


    好不容易搭上了國師,沒成想竟然如此順利。


    父皇不但奪了寒王的權還親手將他變成了一個廢人,而他和母妃就名正言順地入主了東宮。這些年父皇多疑猜忌,將所有的皇子都送進了地府,他成了僅存的哪一個,實在是匪夷所思。


    他現在想做的就是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利用權勢找到他心愛的女人,然後與她幸福美滿的過完這一生。


    母後說他胸無大誌,但是他本就是貪圖享樂之人,與摯愛之人在一起,他就於願足矣!


    *


    西涼皇宮。


    長風流雲的狀況不但沒有好轉還急轉直下,看到千羽寒她就好像是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鬼哭狼嚎起來,抓起能用的東西就朝人砸去。


    宮中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原本以為她的心病,沒想到心藥也出不掉這病症。


    “父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去無妄山請七師傅下山一趟吧!”千羽寒眉頭微皺,她總覺得娘這個症狀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裏古怪。


    “哎,本以為你迴來了你娘就會好轉,沒想到還是老樣子。”西涼王失望地搖頭歎道,“早去早迴!父王會派暗衛保護你。”


    “嗯,我會盡快的。還有宮裏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要小心些,千萬不要再出現上次跳樓的事情了。”千羽寒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


    西涼王鐵青著臉點頭應允,“本王會小心謹慎的。你放心去就是了。”


    千羽寒當晚便迴了北堂翎的府邸,打算收拾收拾,明早就啟程迴無妄山。


    隔著幾道門便聽到了打鬥聲,繼而便是抽噎的哭泣聲,她轉身剛想出門就和站在門口的北堂翎撞了個滿懷,疼得直捂著額頭,怒瞪著某男如鐵石般堅硬的胸口。


    “撞疼了嗎?我瞧瞧!”北堂翎快步上前攬住了她,伸手拉下她捂著額頭的手,認真地看了看,還小心翼翼地替她揉了揉微紅的額頭。


    “有人在哭。”千羽寒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嗯。”北堂翎替她揉了揉額頭,輕應了一聲,淡定自若,“習慣了!”


    千羽寒不由地一陣無語,雖然這幾日她一直住在宮裏,但是什麽時候府上來了個哭泣包,她怎麽不知道呢!


    “是誰在哭?”千羽寒仔細聽了聽,這會兒又沒有聲音了。


    “飛揚!”


    納尼?


    千羽寒不由地咋舌,無語道:“他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做什麽?難不成還想搞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有可能。”北堂翎一邊替她揉額頭漫不經心地迴道。


    千羽寒一時語塞,“你師弟這麽反常,你怎麽也不去看看?”


    “他主意大著呢!”北堂翎一副我可管不了的樣子。


    “他就打算這麽死纏爛打?”千羽寒搖了搖頭歎道,“五年了,要是這招奏效還會有今天……”


    “那不如你來出出主意,哎,你不知道,我這些天耳朵都起繭了。”北堂翎伸手捂了捂他可憐的耳朵。


    千羽寒明眸流轉,顧盼神飛,蹙眉道:“嘶,你們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吧?知道我恢複記憶了,就想讓我幫塵飛揚把小七給拿下了?”


    北堂翎擰眉,這話說的,讓人怎麽接?


    千羽寒煙眉微挑,惡狠狠地威脅道:“我去找小七聊聊,讓他給我閉嘴!否則我讓火夕抓爛他的臉,讓他哭一輩子!”


    塵飛揚豎著耳朵聽到此話,瞬間就閉嘴了,趕忙伸手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臉。


    要毀他容!


    這個女人恢複了記憶,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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