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容易返程難。鼠人和姐姐迴市裏時,把自己乘車的不便完整體會了。


    聽說北大門外有到市裏七裏塘“農機三廠”的公交車,鼠人和姐姐就趕緊往那去。從校園向西,轉南,經雪鬆花壇,沿一條有點殘破的柏油馬路向東北走。左邊一片鬆林,都是剛栽不久的小鬆樹,右邊比較顯眼的是一座高大的磚砌標語牆。這標語牆背麵就是在本色磚上寫標語;正麵,朝向北大門方向的,是粉刷過的牆麵,紅底黃字,寫的是***語錄,內容大抵與發展科學技術有關,記不太清楚了。走過鬆林、標語牆,再走百把來米,就到北大橋了。北大橋是石砌拱形橋,短而窄,但很結實,到今天也就這個樣。過橋不多遠,就是北大門。這北大門和北大橋,是當時進島出島的唯一通道。鼠人和姐姐站到大門外,視線沿一條窄窄的石子路向前延伸,盼望公交車馬上就來。


    大門外的馬路沒有多寬,顯然車沒法在這裏掉頭。後來知道,每次公交車來,都得在門口讓乘客下車,空車開到裏麵,從那塊語錄牆前的三角形空地掉頭。掉轉頭出來,到大門外,去市裏的乘客才能上車。不過,鼠人和姐姐此次沒有這樣幸運,等了好一陣時車也沒來。看看這樣等好像沒指望了,有大門外的農民善意提示,說長時間沒車來,可以走到前麵三岔路口去乘。那裏有從三十崗到市裏的車,一定能乘上。原來這到北大門的公交車,隻是到三十崗的公交車中分出的幾班,有時規定班次沒有到島上的乘客,也許就不到這邊,而去三十崗了。這說法令鼠人姐弟倆相當驚詫:班車還有這樣的情況?


    “公交車天天開,司機們知道什麽時段人多應該來,什麽時段人很少,來了也沒幾個人。反正到三岔口路也不遠。”農民朋友說得稀鬆平常。


    鼠人和姐姐隻得無奈地往三岔口走。走的過程中還擔心,假如走到半途,車來了,他們兩頭夠不著,那不錯過班次了?結果,這種擔心多餘,直到走到三岔口,也沒見車來;在三岔口又等了許久,才乘上。三岔口離北大門有二三裏呢,四麵不靠,早春,又是雪後,凜冽的寒風吹在身上、臉上,刺骨的冷。皮膚過敏的姐姐,從那以後竟落下了一到冬春季節,冷風一吹,就滿臉紅腫的病症。好在正式上班後,鼠人住上了服務樓招待所,不用每天跑了,所以這第一次的進島出島的印象來得尤其深刻。


    當時島上的情況雖然如此,但畢竟全國科學大會已開過,科學的春天已經來臨。徐遲的報告文學《哥德巴赫猜想》發表後,從中學時代就立誌要摘取數學皇冠上的明珠的陳景潤正激勵著無數有誌青年勇攀科學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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