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郭胖子還是忍住了那份不適感,畢竟,已經搬進了新家,若是第一天就說些不好的話,不吉利,且未免會掃了老婆孩子的興。


    可接下來,郭胖子就發現,自己從鄉下搬到新房的老婆,神色同樣漸漸沒有了開始的欣喜,幾次衝著郭胖子欲言又止。


    心中都有所顧忌的夫妻兩人,最終彼此都把這份不適感壓在了心底,誰也沒有說出來。


    但奇怪的是,向來活潑的兩個女兒,從進了屋,也出奇的不再打鬧了。


    四歲的小女兒抓著郭胖子的手,躁動的來迴扭動著身子,說:“爹爹,咱們迴家住吧,這裏不舒服!”


    聽見小女兒這樣的話時,郭胖子心底猛的抽搐了下,背後沒由來的發寒。


    但是這房子的的的確確是花了錢買來的,若是不住,郭胖子怎麽也不甘心。


    所以郭胖子便安慰女兒,說這是因為新地方不熟悉,等熟悉了,就和自己家一樣,不會感到不舒服了!


    搬家是個苦差事,郭胖子夫妻倆白天進進出出忙活了一整天,早已疲憊不堪。


    心事重重的吃了晚飯,衝了澡,郭胖子就早早的躺到了床上。


    身為倒爺大軍中的一員,郭胖子睡覺並沒有認床的習慣,以前即便是在稻草堆裏隨便一歪,他也是能打著鼾沉沉的睡上一覺的。


    可偏偏在那晚,郭胖子失眠了,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睡不踏實,腦子裏就像有什麽東西一樣,始終無法讓他放鬆下來,被子無論怎麽裹,後腦勺都絲絲的透著涼意。


    半夜兩點多的時候,郭胖子的老婆突然開了燈,問郭胖子睡著了沒有。


    郭胖子詫異的看著自己同樣一臉疲憊的老婆,心中那份不安感,越來越濃重。


    於是,郭胖子便連夜給前房主打電話,問這房子怎麽睡起來這麽不是滋味。


    大半夜的,前任房主竟然很稀奇的接了電話,對於郭胖子的疑問,前任房主支支吾吾的胡謅了一陣之後,便推說,這房子裝修的風水有些不合理,吊燈過大,且正對著床,金氣過重,磁場過強,所以人會睡不好,不如把床挪個位置再睡。


    郭胖子心裏晦氣,卻依言照做,然而,情形非擔沒有好轉,反而愈加嚴重。


    原本靠著牆的床,挪開了之後,四麵不沾,頭腳懸空……


    接著,樓上兩個女兒所住的房間裏,忽然傳出了小女兒的嚎啕大哭聲。


    剛剛躺下的夫妻倆匆匆忙忙的上了樓,燈都來不及開,進了屋,才發現小女兒正抱著腿躲在在床角哭的不成樣子,似乎受到了什麽巨大的驚嚇,大女兒卻罕見的睡的很好。


    郭胖子把小女兒抱起來,哄著說:“不哭不哭,爹爹來啦,乖女兒,不哭了,一會兒把姐姐吵醒了!”


    小女兒卻嗚嗚的扯著郭胖子的衣領說:“有個個子很高頭發很長的紅衣服阿姨在摸姐姐的頭……”


    郭胖子腦子嗡嗡的就愣住了,背後的雞皮疙瘩成片成片的炸開。


    而郭胖子的老婆早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隻踉蹌著去打開了臥室的燈。


    結果,床上的大女兒,根本沒有睡,睜著眼直勾勾的看著他們夫妻二人,眼珠子上翻著吊了上去,白中泛黃,如河裏翻身的死魚一樣……


    郭胖子的老婆當場就軟綿綿的昏了過去……


    而這,還隻是第一個晚上而已,後麵接二連三發生的怪事,讓郭胖子不敢再輕易去想,時至今日,郭胖子一家,已經不得不另外租了一處地方……


    。。。。。。。。。。。


    不算太冷的夜裏,郭胖子冷不丁兒的打了個哆嗦。


    肩頭,卻忽的被人拍了一巴掌,驚的郭胖子慘叫著跳了起來。


    看清麵前站的人的時候,郭胖子猛的鬆了口氣,這一會兒的功夫,額頭竟明晃晃的都是汗。


    卜羲懷文看著被自己一巴掌嚇的魂不附體的郭胖子,眼中的詫異一閃而沒,拍著巴掌輕笑著質問郭胖子:“胖子,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們做什麽?”


    能做倒爺發家致富,郭胖子這張嘴自然是有幾分功夫的,抹去了額頭的汗,郭胖子才幹笑兩聲,打量著卜羲懷文和無妄小和尚陪笑說:“小兄弟說哪裏話,方才我隻是看小兄弟和這位小師父在到處借宿,未免好奇跟上來看看!您也知道,這年頭,小師父這樣的行腳僧,在世間還是不常見的,沒想到驚到了三位,郭某給三位賠罪了!”


    卜羲懷文見郭胖子話說的也算誠懇,也就不說什麽了,隻是糾正說:“不是行腳僧,這是我妹夫!行了,我們這樣的人,哪兒都能湊合,你就別管我們了!”


    卜羲懷文擺著手,意興闌珊的轉身要走。


    郭胖子猶豫了很久,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三位,我有處空房,若不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卜羲懷文咧著嘴猛的迴過頭,親熱的攀著郭胖子的脖子樂的隻見鼻子不見眼。


    郭胖子渾身不自在,因為他有自己的小心思,那些顯的齷齪和卑鄙的小心思,他隻是沒有說出來。


    郭胖子到底還是舍不得那套房子……


    卜羲懷文三個人被郭胖子帶到地方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路上,卜羲懷文熱情的厲害,可郭胖子卻似乎有些莫名的心虛,一直不願意多說什麽。


    房子坐落不算偏僻,也不算繁華,自成一院。


    無妄小和尚低聲念著佛號,遲遲的不肯動腳。


    卜羲懷文看著房頂來迴盤旋著卻始終不肯落腳的不知名的鳥,忽的衝著郭胖子意味不明的笑了:“挺好,總比露宿在外麵好!”


    說完,卜羲懷文率先進了院子。


    郭胖子應付了兩句,就頭也不迴的找借口離開了,走遠了,又猶豫著迴來把鑰匙丟給了三個人。


    郭胖子聽說,不幹淨的地方,那些髒東西不磨夠了人的生氣兒,是不會離開的……


    可郭胖子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後,卜羲懷文站在院子裏看了很久,突然指著二樓的一個房間衝無妄小和尚說:“妹夫,那個屋,不能住,其它隨你挑!”


    卜希姑娘貼著無妄小和尚的衣角,問卜羲懷文:“哥,很嚴重嗎?”


    卜羲懷文伸個懶腰:“沒那麽嚴重,住時間長了,頂多也就會死個人而已!”


    那間屋,正是郭胖子兩個女兒先前所住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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