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pter16


    20xx年 11月2日 星期五 天氣不明


    現在是北京時間11月2日淩晨一點,我穿著睡衣坐在床上,原本睡著盛先生的地方現在已經變得空蕩而冷冰了,我躺到盛先生睡過的凹陷裏,仿佛餘溫猶存,寫下我抱枕生涯的最後一篇日記。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晚飯後,我首先非常專心地洗了一個澡,專心到全身上下所有的角落都沒有遺漏,對的,包括身後某個從未被進入過的地方,手指進入的感覺非常難受,一定是因為是自己的手指的緣故,如果是盛先生的手指的話,肯定會非常舒服,我這樣安慰自己。


    等我洗完澡出來,盛先生已經工作完畢坐在床上了,按摩用的精油在空氣裏散發著馥鬱的氣味,盛先生已經非常熟悉這個味道了,從他的表情我能看出來他對這種散發著淡淡檀香味的精油氣味並不反感,我的手指在盛先生的皮膚上遊走,像往常一樣輕重得宜地在盛先生周身的穴位上按壓。


    精油的香氣越來越濃,盛先生的唿吸隨著我的手指按壓力度忽輕忽重,手指一路從頸部下方的天突穴到胸口的膻中穴,再到臍上的中脘穴,按照往常的路線,這個時候應該到大腿了。


    然後我生動了演示了一遍抱枕的自我毀滅。


    我伸進了盛先生鼓鼓囊囊的內褲裏,一把抓住了內褲中沉睡的巨物,我慶幸了一下我的先見之明,因為確實需要兩隻手才能握住,然後,在盛先生略帶詫異的眼光裏,開始揉捏手中的性器。


    其實我不知道這玩意上麵有沒有穴位,但是盛先生的表情比按到其他任何一個地方的穴位時都要舒服,我應該識相地繼續觀察盛先生的表情,判斷我是應該繼續還是去剁手,但是手中巨物的反應讓我驚喜,它顫顫悠悠地越脹越大,前端微微濕潤,最後在我眼皮子底下站起來了。


    我鬆了一口氣,想給宋一寧打個電話炫耀盛先生並不是性冷淡,而且,是真的需要兩隻手才能握住。


    然後,我就被盛先生從床上拎了起來,盛先生睡袍都沒係上就邁著長腿從房間離開了,臨走丟下一句“我去書房了。”


    我淩亂地坐在床上,手指上還站著幾滴精液,思考了幾遍墓誌銘的寫法,最後還是覺得被自己蠢死的抱枕的一生比較貼切。


    插pter17


    一牆之隔的盛先生的內心:


    還好我推開得快,因為我發現比起用手握住那裏,我更想讓他乖乖躺在身下,用嘴。


    或者,用下麵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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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xx年 11月2日 還是星期五 天氣陰


    我的小皮箱被管家重新塞迴床下,盛先生已經去上班了,暫時還沒有人通知我走,世界上最難熬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結果,等待被判決,像迴到小時候,等待醫生宣布母親手術的結果。


    下樓後發現迷人又可愛的廚娘今天請假了,管家說她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總是需要她跟在後麵收拾爛攤子,管家慈祥地看著我說,你這麽聽話,不要走上彎路。


    我心裏默然一片死灰,作為一個喜歡同性的抱枕,這輩子都沒有直路可以走了。


    一條路彎到黑。


    插pter 19


    20xx年11月3日 星期六天氣晴


    昨晚盛先生沒有迴來,管家說盛先生去出差了,兩天,“那他晚上?”“先生帶了安眠藥,醫生說隻要不太過依賴就行。”


    我現在連安眠藥都不如了,想到盛先生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有睡好,我就想讓自己恢復出廠設置一次,恢復成原來的配方,原來的味道,這樣我就又是一個合格的抱枕了。


    上午鼓起勇氣給盛先生發了一條微信,囉裏巴嗦一大段無非是旅途平安注意安全之類的廢話,我隻是想看盛先生會不會迴,事實證明,這種事情想想就好了,千萬不要以身試法。


    下午打開手機時收到一連串的紅包提示,都是盛先生發的,刷刷刷,數得我眼花繚亂,數著數著就數不清了,好怕小學老師知道了揍我,每個紅包都是兩百,但是幾十個加起來也不少了,我傻眼,現在都流行用發紅包的方式發遣散費嘛?連個臨別擁抱都沒有,真是晚景淒涼。


    眼睜睜看見這一天來了居然還有點安心,不然總擔心著要來。至少盛先生還留給了我最後一句話,幾十個紅包上無一例外的都寫著明晃晃四個金字:恭喜發財。


    可是我隻想在你這裏發財,其他人的,我都不要。


    插pter 20


    20xx年 11月4日 星期天 天氣晴


    我思考了一晚上,還是決定識趣地主動離開,小皮箱不要了,讓他靜靜地躺在盛先生的床底,假裝我還在。


    出門的時候廚娘已經從鄉下迴來了,管家在花園裏修剪枝葉,我推開門出去的時候廚娘還朝我笑了笑,轉身去廚房準備午餐,我來這裏才一個月不到,卻像來了很久一樣,難過得捨不得這裏的一切。


    我在一個露天的廣場坐了一下午,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有老人,青年,小孩,男男女女,全都是陌生的麵孔,想起青春期剛剛發現自己的性向時,絕望,惶恐,註冊了一個同誌交友軟體,不發動態,不交朋友,隻是為了打開它的一瞬間,看到地圖上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很多同類,能暫時地緩解孤獨。


    可是此刻,我坐在人來人往的廣場,打開手機,離自己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有很多和我一樣的人,卻還是孤獨。


    因為他們都沒有做過抱枕,他們不知道,被那個人摟在懷裏的時候,有多安心和舒服。


    插pter 21


    20xx年 11月5日 星期一 天氣陰


    昨天隨便找了一家小旅館對付了一晚,卡裏的錢還是之前的四位數,還有就是微信裏的紅包,來的第一天管家也給了一張說是零花錢的卡,我至今沒看裏麵有多少錢,抱枕能賣到我這個價位也是天價了,何況蘇家那裏還拿了不少。


    打開手機一排的未接來電,全是和藹又慈祥的管家,我不敢接,也不想說話,任何善意的質問都讓人難堪,我現在不想麵對。


    我忘了我還要去上廚師培訓班,也忘了抓住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個人的胃的可笑夢想,我在小旅館裏呆坐了半晌,還是搭上了去培訓班的公交車,反正錢都交了,不能浪費。


    培訓班仍舊是切菜和枯燥的練習,主廚嚐了一口我做出的成品,毫不留情地說“你還是換一種方式抓住對方的心吧,不要難為他的胃。”


    真是失敗的一天。


    更失敗的是,下課之後,我走出教室,帶著滿身煙燻火燎的氣味,我看到了兩天沒見的盛先生,站在黑色的房車旁邊,神色疲憊,臉色很是不好,我抑製不住地想撲進對方懷裏,但是我突然想起,我已經被開除枕籍。


    插pter 22


    20xx年 11月6日星期二 天氣雨


    “你知道管家昨天找了你大半夜嘛?打你手機也不接,家也不迴,至少記得發個信息報個平安,管家一把年紀了,你不知道他很擔心你嘛?還有我。”


    這是昨天盛先生對我說的原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聽錯,尤其是最後三個字的信息量,簡直讓我暈厥。


    事情的來龍去脈被歸結為幾十個微信紅包引發的血案,原來那不是遣散費,不是遣散費,不是遣散費,重要的事情必須記三遍。


    我問盛先生為什麽要無緣無故給我發紅包,畢竟又不是逢年過節,沒有理由。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盛先生避開了我的眼神,最後我聽到的理由是“界麵上的最近聯繫人都有。”


    每個人都發了幾十個?那也是真有錢,不過,盛先生開心就好。


    然後,我奇蹟般地又迴歸了抱枕界,迴家後給擔心了一宿的管家和廚娘道歉,鑑於我是初犯以及認錯態度良好,他們很大度地原諒了我的冒失和莽撞,但是還要看我以後表現,聽候發落。


    盛先生連夜從外地趕迴來,忙到現在已經筋疲力竭,罪魁禍首當然是我,隻能是我,必須是我,這是管家和廚娘的眼神傳遞過來的信息,我灰溜溜地去給盛先生放洗澡水。


    盛先生在浴室洗澡,擱在臥室的手機突然響了,不知道被我胡亂按到哪一個鍵,我點開了盛先生手機的微信界麵,首頁的聯繫人那欄裏,赫然,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別說話,讓抱枕安安靜靜地上會兒天。


    插pter 23


    20xx年 11月8日星期四 天氣晴


    今天是一個晴天,昨天也是一個晴天。


    立秋已經很久了,天氣還是熱得不科學,晚上兩個人躺在一起,從內到外的燥熱。


    餓了就吃,熱了就脫,抱枕的生活也可以簡單粗暴。所以,當盛先生摸到我在被子下光溜溜的腰部時,手掌潮濕,四肢僵硬,我在心裏給自己比了一個大拇指,然後說了一句好熱。


    盛先生起身,想是要去開空調。去吧,反正我已經脫了,這世界上沒有一個抱枕可以做到自己給自己穿枕套,我不能開這個先河,所以就這麽光著,到時候可以靠運動取暖,我打定主意。


    這裏的運動不是太極拳,瑜伽,也不是第八套全國中學生廣播體操。


    你們懂的。


    插pter 24


    20xx年 11月9日 星期五天氣晴


    盛先生真的是一個正人君子,但是他沒想到一隻抱枕這麽會作妖。


    我們中間隻隔了一層薄薄的睡衣,我腳尖沿著盛先生的睡褲一直滑到腳踝,把腦袋埋在盛先生的肩窩一公分不到的位置,努力做人畜無害狀。


    然後,等燈熄滅。


    我在黑暗裏思考我為什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愛上盛先生,還無師自通地學會劃船不用槳,雖然我很可能會因為一招不慎在陰溝裏翻船,但是盛先生應該不是陰溝,而是像大海一樣寬廣,能讓我盡情浪。


    我特別喜歡盛先生的眉毛,濃重的墨色鋪成一抹刀鋒,很淩厲,但是又很溫柔,特別是睡著的時候,這是一對第一眼就讓人想共度一生的眉毛,我簡直不想第二個人看見。


    我聽見自己厚顏無恥的聲音響起“有點冷。”摟在腰上的手遲疑了一下,然後略略收緊,我趁勢把腿勾在盛先生的大腿處,小狗似的蹭了兩下,騰騰的熱氣從腳心開始往上蒸發,灼熱的唿吸在我的發頂處盤旋,我低下頭,大著膽子舔了一下盛先生性感的喉結。


    我被一股大力壓在床上,盛先生像一隻捕獲食物的獵豹一樣盤桓在我的上方,眼睛裏竄著小火苗。


    迴憶到此為止。


    因為之後的關鍵詞我隻記住了夾緊,放鬆,和別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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