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呦……在心裏罵我呢吧!”它突然炸了毛的轉過身正對著小安,兩隻翅膀掐在肥嘟嘟的肚子上。


    “真是莫名其妙!”它剛才說它是什麽來著,鴿子?!嘖嘖嘖嘖,長得跟烏鴉一樣黑誰能認出是鴿子!小安在心裏不服氣的反駁到。


    “哎呀呀!在心裏麵罵上癮了吧!”,‘帶毛的動物’吊著嗓子說話,聽著真想掄起拳頭揍他一頓!


    “我不跟你這隻破鳥一般見識!”,小安大聲的對著‘帶毛的動物’吼道。


    “都沒見識還一般見識!”,‘帶毛的動物’再一次發出挑釁。


    小安無奈的低著頭,哪來的伶牙俐齒的小瘋子,‘我現在可是在離家出走啊,求求你放過吧!’,小安看著‘帶毛的動物’很久,想說的話都憋在心裏。


    “唉?就不放過就不放過,怎麽地,啦啦啦啦啦……”,‘小瘋子’在原地轉著圈,嘴裏哼著愉快的調。


    什麽情況?!心裏說的話都被它一一解讀,不光會說‘人話’,還能輕易的看穿他人的心理世界。嗯……小安腦子飛快的旋轉著,想不到解釋。也許是喝了毒藥水什麽之類的,不僅把舌頭弄壞了,腦子也弄壞了。


    “好吧,你一個人在這轉著圈也挺開心的!我現在可沒那麽多時間想知道你是誰!”小安甩了甩泥濘模糊的白鬥篷,準備繼續上路!


    “喂喂喂喂喂!你的表現不正常啊!別人都會驚訝好一會兒!”,‘帶毛的動物’撲騰著幾下翅膀,緊緊的跟在小安的身後。


    ‘難道它想從我身上騙點錢麽’,小安在心裏繼續猜想著,停下腳步,低著頭靠近‘帶毛的動物’說道,“我身上沒錢!別老跟著我!”


    “等等!等等!等等!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我竟然是一隻會說話的鴿子?!”,‘帶毛的動物’看上去有點失落,似乎小安並沒有掉進傳統的套路裏。


    “伊芙德小姐隨便給你施點魔法,你就能開口說話,這有什麽可好奇的!我可不是小屁孩!”,小安不顧‘帶毛的動物’說什麽,繼續向前趕著路。


    “說你沒見識還真是沒見識!那個低級的白巫師怎麽能和我相比!”,‘小瘋子’雙翅交錯,挺著個大肚子,趾高氣揚的反駁著。


    它一直跟在小安的身後絮叨著,說得她開始有點煩躁!


    “我覺得你應該適可而止了!瞧見我身後的弓弩了嗎,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釘在樹上,直到太陽把你曬成幹!”小安停下腳步大聲的對它恐嚇道。


    話音剛落,森林內便刮起一陣狂風……


    粗壯的樹幹輕微的搖晃著,長在高空的葉子被震得落了下來。風越來越大,頃刻間卷起地上的泥土。‘小瘋子’也跟著害怕起來,立馬跳上小安的左肩膀!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麽!?怎麽慫了起來!”小安開始諷刺著‘小瘋子’。


    “誰……誰慫了!剛才天氣還好好的,陽光明媚,怎麽就突然刮起了風!”,‘小瘋子’的話再一次的提醒了小安。它說得對,剛才明明風和日麗,怎麽就突然變了畫風…她迅速的爬到了一棵大隻榕樹上,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異象。


    “小安!”是伊芙德小姐的聲音……


    她從狂風中的漩渦裏走了出來。身披白色巫袍,表情嚴肅緊張。


    “伊芙德小姐?!”周圍的狂風依舊刮得猛烈。


    “為何不告而別!你有想過蘇珊的感受麽?”伊芙德小姐生氣的訓著小安。


    “可伊芙德小姐,我不能因為自己就葬送了你的幸福!”小安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的幸福?!”伊芙德小姐的眼神突然閃躲幾下。


    “你和休先生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起初我以為你們隻是政治聯姻,可後來才知道你們是真心相愛,但卻因為我,取消了婚約!”小安的猜測似乎句句有理。


    伊芙德小姐並沒有反駁,看來事實真是如此。


    “伊芙德小姐,如果你還想讓我迴去,請重新答應嫁給休先生!”小安斬釘截鐵的念著他們之間的承諾。


    “小安!”伊芙德小姐紅著眼眶,表情凝重。她在猶豫擔心著什麽……


    而此時,森林上空的天空變得灰暗沉重烏雲密布,閃耀的藍紫色閃電大張旗鼓的舞動著,雷聲在上空如雷貫耳。


    “咳咳咳咳咳……”,‘小瘋子’用翅膀掩著頭輕咳著,空氣中開始彌散著灰色煙塵,顆粒狀的霧霾鑽進嗓子眼令人窒息。此時,伊芙德緊急施了個保護咒在他們身上,依然起不到作用。突然小安的身體內莫名的湧動著一股力量,它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的羽翼從身體裏拽了出來,順勢被那力量彈到半空中,眼珠子發燙的幾乎要掉了出來。


    “小安!”伊芙德小姐驚恐的張著嘴,迷霧變得越來越濃重,遮住了她大半個身體,小安也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麽。


    身體開始急速上升,像離玄的箭一般衝向雲霄。


    “啊-啊-啊-啊-啊-啊——”


    嗯?這是誰的聲音?有那麽幾分鍾,小安一直處於失重狀態,那份恐懼像魚刺尖似的卡在喉嚨上,有種無能為力卻又很尷尬的感覺。


    一陣卷風,小安安全的落了地。


    “哇!原來是真的!大審判者是個姐姐唉!”一個滿臉稚氣的小男孩,手裏拿著魔杖站在小安的麵前。


    而此時小安正站在魔法陣的同心圓內。‘難道?我被召喚?就這樣被召喚了?’,小安在心裏猜想著。


    “哎呦呦,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小瘋子’突然埋怨著從小安的雙翅中飛了出來。


    “原來審判者的身邊還有一隻會說話的鴿子!”小男孩驚訝的指著‘小瘋子’說道。


    “看沒看見!連小孩都知道我是鴿子!鴿子!”,‘小瘋子’再一次的數落著小安。


    “你是怎麽跟過來?”對於‘小鴿子’的跟蹤,小安有些質疑的靠近它,是伊芙德小姐派來監視她的?對!就是遇見它之後,伊芙德小姐才找到她的!


    “你的翅膀刮了我的翅膀!我……我是來討債的!”不可理喻的理由竟然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小安突然佩服的五體投地!


    “如果想誇我,不用在心裏頭不好意思,大聲的說出來!嘻嘻嘻嘻……”這家夥還驕傲上了!現在緊要關頭,不是貧嘴的時候。


    “我能從這個圈裏出來了麽?”小安懸著小腿,遲遲不敢踏出圓圈,記得上次踏出班森畫得保護圈外後她就被嗜血蝙蝠咬了,所以還是盡量小心點。


    “額……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小男孩的天然呆讓小安覺得有些好笑。


    好吧,生死天注定,總不能蹲在這圈裏一輩子吧。小安抬高小腿,在圈外晃了晃,好像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於是放下心走出同心圓,頓時雙翼被收迴體內,消失的不留痕跡。


    小男孩的身形瘦弱,正時秋末,卻隻穿了件黑色薄衫,鞋底兩邊都沾著泥濘。小安跟在他的身後,看見他一直緊緊的攥著魔法杖,他是巫師?額,他竟然把魔法陣畫在墓地邊上,走在小路上隱約的覺得有一絲絲陰冷。小安不禁的打了個哆嗦。嗯?為什麽新建的墓碑有這麽多?周圍的油鬆看上去沒那麽精神,個個萎靡吃不飽的樣子,小安好奇的停了下來,用力的拽下一小撮針葉,葉鞘已經開始發黑,樹根下的土壤聞著像是黑石灰粉末,沒有半點生命氣息。


    “求求你們,救救我母親!”小男孩低著頭委屈的小聲哭著。


    “你是巫師?”小安懷疑的問道。


    “不是!”小男孩認真的搖著頭,他轉過頭望著小安,細小的淚流掛在長滿雀斑的小臉上。


    而此時,他們走出了墓地,穿過一小片樹林,來到一個看似像個小鎮的地方。


    空氣中到處都是哀怨的呻吟聲,大多是女人的尖銳聲。小鎮的上空籠罩著詭異陰森的氣氛,街上竟看不到男人的身影,多數衣衫襤褸的稚童在街頭巷尾中東奔西跑。街市兩邊的商鋪也門窗緊鎖著。隻有一家酒吧,門是半開著,從裏麵傳出嘈雜聲。


    “我的家就在前麵!”小男孩指著正前方簡陋的石磚房。


    “咳咳咳咳咳……”剛進屋子,一股發黴了酸臭味迎麵撲來。‘小瘋子’忍不住的咳嗽著。


    發黑了銅水壺坐在爐子上正燒著熱水,地上隨意的堆放著木柴。


    “我媽媽就在屋裏躺著。”小男孩的腳步加快,急切的拉過小安的手往屋裏拽。


    小男孩的母親躺在一張髒兮兮的床單上,身上蓋著破爛的被子。越發的靠近床邊,那股酸臭味越來越濃烈。


    “天哪!她不會已經死了吧!”,‘小瘋子’用翅膀緊捂著腦袋,隻露出一小塊縫隙說道。


    “沒死!我媽媽沒死,她還活著!”小男孩激動的反駁著,幾乎要哭了的樣子。


    女人的模樣的確讓小安心頭一驚,她的臉部僵硬,眼白已經變成灰藍色,嘴巴張著,耳朵裏留著不明灰藍色液體,臉色已不能單單用蒼白來形容,絲毫看不到血色。小安掀開被子的一角,翻過女人的手指,指甲也是灰藍色,胳膊上也到處印著大小不一的青斑。


    是‘齧喪咒’。小安在心裏念叨著,她認出著這是大巫師加布利爾曾在的日記中記述過的‘齧喪咒’,和女人身上的症狀極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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