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邪醫範正被封為兩浙轉運使!”


    此消息很快從朝堂中傳出,整個朝野一片嘩然。


    “範正不是才二十多歲,就算是借助太醫寺,才不過是四品官,怎能任兩浙轉運使,這可是封疆大吏呀!”任何人聽到這個消息,都難以置信,無他,隻因為範正太過於年輕了,


    “依我看,定然是範正這個小人,仗著備受官家寵愛,持寵而嬌求來的。”


    “陛下昏庸呀!竟然做出如此誤國之策!”


    “還有範家如今重啟慶曆新政,權勢滔天,範正此舉簡直是為範家招禍。”


    “範家乃是清流之家,怎麽出了範正這個奸臣!”


    …………………………


    眾人紛紛議論紛紛,有的痛斥趙煦昏庸,也有怒斥範家以權謀私,縱容範正這個奸臣,一時之間,範正的名聲大損。


    “不就是一個兩浙轉運使,以邪醫範正的功勞,足以匹配。”


    當然也有人為範正仗義執言,然而很快都被淹沒在眾人的討伐聲中。


    麵對朝野對範正的質疑,甚至更有激進的官員上書反駁,要陛下收迴成命。


    然而麵對朝野的質疑,無論是官家或者三大宰相都沒有反應,而是將一切反對聲全部壓下來。


    畢竟範正此去兩浙去做的事情太重要了,若是全部實現,非但可以讓大宋消除隱患,更能讓大宋更進一步,到時候,別說是當一個轉運使,甚至進入朝堂六部也未必不可。


    “什麽,你要去兩浙路。”


    範府中!馬氏得到這個消息,不由心頭一震。


    “此事官家已經在朝堂下令,三日後即可赴任!”


    馬氏聞言,頓時眼淚直流,範正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範正這一次可不是出遠門還會迴來,而是去外地為官,這一去至少三年,更甚者三年又三年,她和兒子日後想見一麵就難了。


    範純禮冷哼一聲道:“哭什麽哭,正兒此行乃是為國效力,乃是我範家的使命,若是不經風雨,如何才能成長。”


    範純禮宦海一生,既然也經曆過任職地方,知道這是每一個官員必經之地。然而哪怕是他的官場起點也不過是七品洛陽判官起步,而範正竟然直接四品轉運使,簡直是雲泥之別。


    馬氏頓時止住淚水,然而依舊抽泣不已。


    範正哪裏不知道馬氏的心情,上前安慰道:“母親放心,孩兒此去兩浙,大約三年的時間辦完事情就會迴來,到時候再為母親盡孝。”


    “三年!”


    馬氏這才心中略安。


    範純禮看向範正吩咐道:“你此去兩浙,行事需要謹慎,地方不同朝堂,許多手段極為下作,最陰險的就是小吏,你莫要被手下的官員蒙蔽。”


    範純禮在地方上有過經曆,自然深知底層的魑魅鬼魎的手段,朝堂上大家還遵守官場規矩,而底層官場上,很多手段都極為下作。


    範正一直在開封城哪裏見到過這些下作的手段,恐怕一不留神就會中計。


    範正傲然道:“父親放心,你忘了孩兒的邪醫的外號,根本不懼那些魑魅鬼魎的手段。”


    範純禮訓斥道:“不可大意,驕兵必敗!”


    範正嘿嘿一笑道:“父親放心,孩兒知曉,孩兒此行去兩浙,專門給自己出了一個邪方。”


    “給自己出邪方?”範純禮不由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範正。


    範正得意道:“孩兒自然知道輕重,早已經派人請了六個最有名的紹興師爺,作為幫手,足以應付一切陰謀詭計!”


    “六個紹興師爺!”範純禮也不由呆住了。


    要知道紹興師爺在大宋頗有名氣,很多地方官身邊都有一個師爺在出謀畫策,方可在當地站穩腳跟,就連範純禮在任職地方的時候,也請了紹興師爺幫忙處理政務。


    然而範正直接一出手就是六個,而且是最有名氣的紹興師爺,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逆子!”


    範純禮怒斥一聲,直接起身離開,有六個紹興師爺相助,他說再多勸說已經是多餘了。


    範正頓時無言問天,自己這個父親總愛罵他逆子,無論自己做得好還是不好。不過範正並不以為然,都將此句當成對自己的愛意。


    ………………


    “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


    倚遍闌幹,隻是無情緒。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範正迴到了後院,就聽到一段哀怨的詩詞從房中傳來,此詞雖然不是千古名篇,然而句句飽含深情,讓人為之觸動。


    範正不禁莞爾一笑,頓時明白定然是李清照得知自己要去兩浙赴任,有些傷離別。


    “好詞,好一首《點絳唇》,就是不知此詞何名?。”範正推門而入,拍手叫好道。


    李清照抬頭看了範正一眼,冷哼一聲,扭過身子根本不迴話。


    範正來到李清照身邊,從身後將其抱住,感受著李清照驚人柔軟的腰肢,在其耳邊輕聲道:“以為夫看,此詞不若叫《點絳唇·閨思》如何?”


    “閨思!”


    李清照大羞,頓時明白範正從詩詞中,窺探到她的心思。


    “哼!你升任轉運使,能夠一展抱負,此乃大好事,可是三日內就去赴任,未免太急了吧!你走後,你讓妾身和直兒怎麽辦?”李清照幽怨道。


    她和範正情深義重,自從結婚後一直在一起,而範正三日內赴任兩浙轉運使,一去至少三年,這自然讓李清照大為不舍。


    “怎麽辦?自然要跟隨為夫一起去兩浙!”範正道。


    “妾身也去?”


    李清照驚喜道。


    範正點頭道:“那是自然!你乃是正妻,自然要跟隨本官一起赴任。”


    李清照皺眉道:“可是妾身聽說,官員赴任的傳統都不帶家眷。”


    範正道:“那是因為很多官員不帶正妻,是讓其操持家族,而且人家都是帶妾室前往,本相公又沒有納妾,不帶上正妻,這三年怎麽過?”


    “又沒正行,誰要和你一起去兩浙。”李清照頓時臉色一羞,心中卻是極為甜蜜。


    範正在一旁蠱惑道:“你確定不去,俗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杭之地那可是風景如勝,尤其是杭州西湖,那更是引人入勝,還有八月十五貫錢塘江大潮………………。”


    範正將兩浙一帶的風景名勝一一道來,頓時讓李清照眼睛一亮,不禁怦然心動。


    李清照本就喜愛出遊,否則也不會對範正寄情於山水的邪方趨之若鶩,而且蘇杭一帶的美景早已經是天下皆知,她也是早有耳聞。


    “再說,如果本官孤身上任,那些底下阿諛奉承的官員看到本官孤單寂寞,定然會奉上美女來蠱惑本清官,尤其是揚州瘦馬聽說更是美妙絕倫,萬一本官守不住本心,該怎麽辦?”範正色眯眯的說道。


    “呸!怪不得整個開封城都在傳你是個奸臣!你果然是一個貪財好色的奸臣!不行,本小姐要親自跟你去江浙,防止你腐化!”李清照冷哼嬌嗔道。


    範正抱著李清照的嬌軀,嘿嘿一笑道:“這你不懂,本相公可不是奸臣,而是忠臣,然而要想作為忠臣,單純的清官是鬥不過那些奸臣的,唯有比那些奸臣更奸,比貪官更加狡猾,才能鬥得過他們,還我大宋一個朗朗乾坤。”


    李清照聽著範正的歪理邪說,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畢竟範正所說的貌似也有道理。


    就在李清照恍惚之下,身體的衣物竟然很快脫落,直到感覺到一陣冰涼,這才猛然察覺。


    “你這個奸臣!竟然還色膽包天,還敢強搶良家婦女!”李清照怒斥道。


    看到李清照還演上了,範正頓時興致勃發,嘿嘿一笑道:“小娘子,你就從了我吧!跟了本官,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當下,範正猶如餓狼一般撲了上去,一夜紅燭無眠…………。


    第二天,範正戀戀不舍的走出範府,為了迴報範正帶她去赴任,李清照不但玩起了角色扮演,還對他極盡逢迎,若非時間緊急,他不介意再做幾天貪財好色奸臣。


    “恭喜範太丞!”


    “不!恭喜範轉運使!”


    當範正來到太醫寺中,立即得到太醫寺一眾醫者的恭維。


    一眾醫者心中振奮,範正乃是醫家的領袖,其成就越高,醫家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再則範正直接一躍成為封疆大吏,擔任兩浙轉運使,很顯然是簡在帝心,這對醫家來說,自然是大好事。


    範正擺擺手道:“官位越大,責任越大,此次範某擔任兩浙轉運使,可是肩負控製血吸蟲的重任!此事需要醫家全力以赴!”


    “控製血吸蟲!”


    一眾醫者不由一凜,醫家已經研究出大肚病的原因,而且通過顯微鏡已經觀測到血吸蟲,然而兩浙地區的血吸蟲病卻依舊失控。


    “懸壺濟世乃是醫家的職責,南方百姓深受大肚病之苦,我等醫者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範太丞盡管直言,一聲令下,醫家必定雲集響應。”錢乙凝重道。


    “還請範太丞吩咐!”


    一眾醫者踴躍道。


    範正點了點頭道:“其一,想要控製大肚病,那就必須檢查血吸蟲,我需要抽調兩浙周邊數路的醫者,攜帶顯微鏡進入兩浙,給兩浙所有百姓檢測,徹底摸清兩浙百姓血吸蟲感染人數。”


    “亂世用重典,兩浙的大肚病幾近失控,的確需要用猛藥!”錢乙鄭重點頭道。


    一眾醫者眼神凝重,明白範正此舉乃是將大肚病當成瘟疫一般對待,如同當年天花一般。


    不過讓一眾醫者安心的是,大肚病乃是通過糞口傳播,他們隻需要注意防護,並無感染和生命之憂。


    範正安排好醫家支援兩浙地區的事宜,這才前往下一站,大宋皇家銀行。


    他若想在兩浙一帶有所作為,根本離不開錢,而大宋皇家銀行則是最佳選擇。


    “什麽?五百萬貫的飛錢!”


    皇家銀行的大掌櫃聞言驚唿道。


    範正點了點頭道:“範某可不是為了私事,而是為了大宋,並且得到了官家的批準!”


    當下,範正將趙煦的旨意拿了出來,皇家銀行的大掌櫃乃是官家真正的心腹,當下無奈的點了點頭,畢竟以皇家銀行兩萬萬貫的體量,拿出百萬貫的飛錢並無多大的困難。


    “官家拿出五百萬貫的錢財,竟然隻是為了長江口的一大片空地,這要是傳出去,必將一片嘩然。”大掌櫃苦笑道。


    範正傲然道:“非但如此,皇家銀行還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在黃浦江邊,修建一座分行!以備日後所需。”


    “這是為何?還請範太丞指點一二!”皇家銀行大掌櫃訝然道。


    範正微微一笑道:“此事等你看到最新一期的邸報就明白了!”


    “邸報?”皇家銀行大掌櫃不由一愣。


    如今的隨著印刷術的進步,禮部掌控的邸報已經變成了一日一刊,早就成為天下百姓了解天下大事最重要的途徑。


    就在範正離開皇家銀行的時候,整個禮部同時慌作一團。


    “啟稟尚書大人,此乃範太丞給你的信件!”


    禮部中,一個官員給蘇軾奉上密信。


    “範正!”


    蘇軾聞言一愣,他自然知道範正這些天引起的風波,幾乎所有人都在罵範正持寵而嬌,是仗著崇信蒙蔽官家的奸臣。


    然而以蘇軾對範正的理解,他很清楚絕對沒有如此簡單,這其中必有秘密。


    當下,蘇軾好奇的打開密信,大眼一掃,頓時豁然而起。


    “皇家銀行授信五百萬貫,將鬆江府的一個小漁村打造成天下水運中心!”


    “醫家調集天下醫者抗擊大肚病疫情!”


    看著手中的密信,蘇軾終於明白了,趙煦為何會不顧朝堂反對,不顧官場規矩讓範正一躍成為兩浙轉運使。


    “來人,快將最近一期的邸報頭條換掉!”蘇軾激動道。


    “啊!可是邸報的頭條已經定下來。”一個禮部官員不解道。


    “無論是定的什麽,遠沒有這兩條重要,快去!”蘇軾將密信交給下屬。


    下屬一看,頓時豁然一驚,頓時明白這兩條信息的爆炸性,當下匆匆離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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