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兆和,也在同一時間往她前麵站了一步。


    不偏不倚,剛好擋住了她。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陳美芳,眼底沒有半分觸動,臉上也麵無表情。


    薄唇開了口,聲音冷漠的毫無情緒,“你再叫一聲,我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兒子,他死了都沒人替她收屍。”


    這一句,如同平地一聲雷,蓋住了老太太的尖叫,給方臉都整不會了,震驚著臉不知道說什麽。


    這,這也太大膽了。


    竟然直接威脅她!


    可意外的是,下一秒,陳美芳確實像隻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嘶吼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猩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陸兆和。


    如果眼神能殺人,陸兆和已經在她的目光下千瘡百孔。


    可麵對這副畫麵,他依然不為所動,平靜的再次開口,“能冷靜下來了?”


    這是挑釁啊!


    方臉哆嗦了下,想伸手拉一下他,讓他別再刺激這老婆子了,不然又得發瘋。


    然而,陳美芳死死咬著牙,沉默了兩秒後,卻一點點的開口,“讓我見他。”


    她說話了!


    方臉眨了眨眼睛。


    臥槽,這麽久時間了,喉嚨都喊啞了她都不停,他們怎麽勸她都不罷休。


    陸兆和來說了兩句,她就消停了。


    這是精準命中她命門了啊。


    不過,也得虧是陸兆和才能幹這種事。


    像他們一個個的,都是吃這個鐵飯碗的,若是敢這樣威脅挑釁,要是被人知道,頭上帽子都不保。


    白葡在後麵,扯了下陸兆和的衣角。


    原因無它,也是想讓他客氣點。


    畢竟陳美芳為了兒子感覺命都可以豁出去,也怪令人唏噓的。


    陸兆和反手摩挲了下她的手背,似是想讓她放心。


    之後,他徑自走到了陳美芳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目光直視著她,他一字一句的道,“你似乎還沒弄清楚情況,你能不能見到你兒子,取決於你的表現。”


    陳美芳猛地身子往前撞,連帶著椅子和桌子都嘭的一聲,手上的手銬嘩啦啦作響,“帶我見我兒子!”


    巨大的聲響在審訊室裏迴蕩,然而,陸兆和的聲音比她更嚴厲駭人,帶著說不出來的煞氣,“隻有你兒子的命算命,別人都算草芥?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現在還能跟你說話,是給你次機會,別不識抬舉!”


    這突然罵人,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跟著方臉身後的其他警員,已經目瞪口呆,甚至都也被陸兆和嚇到了,愣在原地一句話不敢說,無措的朝方臉望去。


    方臉也是第一次見陸兆和發這樣大的飆,這麽兇狠,他也愣了一下。


    等反應過來,抹了把臉,用手勢示意這兩個人先出去。


    倒是白葡,除了一開始有些驚訝,其他的倒是沒什麽反應。


    畢竟,她曾經見過好幾次陸兆和發飆的場麵,在成川時,他的脾氣就稱不上好,有時候開會,能把其他人罵得狗血臨頭。


    他的毒舌,可不是說說而已。


    一直等到兩個警員離開,審訊室的門打開又關門。


    陳美芳的嗓子都像是被棉花堵住了,有點嗬嗬的聲音,像是破舊的老風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兆和見狀,不由譏笑一聲,“在你心裏,是不是還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你們,別人的死,是他們咎由自取?”


    陳美芳雙手握得緊緊的,勒出一條條凸起的靜脈,淩亂的頭發散步在臉側,露出咬牙切齒的聲音,“難道不是麽?那就是一群畜生!他們隻顧著自己,不顧我們的死活!為了生活安逸,就能眼看著我們一家死去!”


    陸兆和麵上的嘲諷愈濃,“你覺得別人不願意拆遷,是擋了你們的財路。那你有真的了解過,他們到底為什麽不願意拆遷麽?”


    陳梅芳牙關咬得死緊,“還能為什麽,因為他們不差錢,在那裏住慣了懶得搬,就那麽可笑的理由,不就是想逼我們死?!”


    她的心裏藏著這麽多的恨意,很明顯,她害幾年前那家人出車禍慘死以後,至今為止沒有半點的愧疚。


    然而她罵的越狠,恨意越深,陸兆和臉上的譏誚越弄,明晃晃的嘲弄。


    陳美芳像是被刺激到,“你笑什麽?”


    陸兆和長腿交疊著,散漫的姿勢,漫不經心的一字一句道,“笑你不但自私,還是個蠢貨啊。”


    陳美芳瞳孔皺縮,臉上的表情愈顯瘋癲。


    這下,方臉也覺得有些過了,有心想勸一下。


    然後陸兆和手指點在膝蓋上,雲淡風輕的繼續道,“你聽說了拆遷,就被錢迷了眼,任何人不同意,就覺得別人擋了你的財路。”


    頓了頓,他眼皮撩了撩,接著開口,“你蠢到連真正了解別人的能力都沒有,你在那個醫館賒賬這麽多年,沒付過幾次錢。除了那裏的工作人員偶爾對你不耐煩,一次都沒人找上門來要債過,你就不好奇過為什麽?”


    這話說完,不僅是陳美芳瑣緊了她滿是皺紋的眉頭。


    就連白葡和方臉,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還能為什麽,這裏麵還有其他內部?


    陳美芳不耐煩了,“你到底什麽意思!”


    陸兆和扯了扯嘴角,“意思就是,那家人早在拒絕了拆遷之後,就找到了醫館的老板,給你墊付了一大筆資金,足以你兒子下半生的醫藥費無憂!”


    如同一聲霹靂,這話炸的陳美芳瞬間睜大了猩紅皴裂的雙眼,眼中瞳孔皺縮,紅血絲如蜘蛛網一樣的蔓延開來。


    她很快狠狠的咬聲,“不可能!你少在這裏放屁!”


    陸兆和毫不猶豫的再次痛罵,“蠢貨!你當真以為有人能好心成這樣,麵對你這種的無賴,還能不追究你的醫藥費,免了你的責任?”


    “換句話說,你這種自私的人,像陰溝裏的臭蟲,還能指望別人發善心到你身上?”


    隨著他一句句的話,陳美芳的鼻孔收縮,情緒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


    而陸兆和沒有停止的意思,冷冷的繼續道,“你隻知道拆遷,沒去打聽過,那個試圖拆了你們那片地方的開發商,是個臭名昭著的老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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