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結果,她是沒有想到的。


    她記得當時還在學校裏傳出了章平的活動軌跡,但一直找不到人,所以他們才帶人去查了那個小區。


    後來發現中介帶去的那套房子有問題,廚房明顯是重新做了裝修,卻又不知為何要做舊。


    雖然做舊,但完全沒有新裝修的味道,想來也過去了挺久。


    因為做舊很容易,但是想要味道消散,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那麽如果血樣結果是章平的,那從時間線上來推斷,他早就被人害死了。


    這麽說的話,出現在學校裏的又是誰?


    總不能,有兩個章平……


    白葡冷靜了兩秒,“你確定?當時不是說學校有章平消息嗎?”


    劉晨晨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相信科學是不會騙人,血樣就是章平的,但至於學校出現的那個人……現在還沒有查出蹤跡,我懷疑他是假冒的,真相,也許隻有校長知道。”


    而校長,在第一時間就被殺人滅口了。


    聽了他的分析,白葡咬了咬唇。


    如果當時不是陸兆和意外的發現了那個廚房有不對勁的地方,他們估計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一直以來大家尋找的章平是假的。


    這個重大的線索給他們省去了很大一部分時間。


    看來是有人想故意牽著警方的鼻子走,影響警方的判斷能力。


    這背後的主使人,指定是個有一定反向偵查能力的老狐狸。


    陸兆和擰了擰眉,“中介那邊呢?”


    劉晨晨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無論當時我們怎麽問,都是一問三不知。”


    他歎了一口氣,“中介說不知道有人在那裏殺了人,他說沒那個膽子,而且當時帶你過去,隻是以為你是一個鬧過矛盾的對家派過來的人,本來他們想直接把你綁架了威脅對家,也算是給個教訓,沒想過真對你下死守,沒成想這是一場誤會。”


    這個借口聽起來合情合理,中介的事情好像隻是一場意外。


    但是太多的意外湊成一起,就有很大的疑點了。


    陸兆和眉眼抬了抬,中介說的話,聽起來很合理,但細細想來,一些細節處銜接的很牽強。


    當時在現場找出來的那些照片做不了假,他們已經找人問過,那都是正兒八經的老照片。


    也就是說,中介那幫人絕對在撒謊。


    既然是在撒謊,他們肯定想隱瞞什麽見不得人的真相。


    “我能去見那個中介?”陸兆和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劉晨晨的身上,眼眸發深。


    陸兆和難得親自問一下他的意見。


    劉晨晨沒由得的打了一個冷顫,“這……”


    慕清儀正在審訊室裏審訊犯人,這隊長不在現場,這種事情上,他也不好做主。


    隻是想起來周局長讓他們好好配合陸兆和,肯定不成問題。


    猶豫了一下,劉晨晨點了點頭,“你也不是外人,我先帶你過去吧。”


    反正出了問題,還能拿周局長的話當擋箭牌。


    說著,劉晨晨率先走在了前麵。


    陸兆和沒有接著跟上,自然地轉身,看向正在發呆的白葡。


    她仿佛依舊沉浸在方才那番話裏,緊抿著薄唇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兆和沉了沉眉眼,“你先去大廳裏等我?”


    與其說是商量,聽起來更像是命令。


    白葡迴過神,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就往大廳方向去。


    看她安靜的背影,陸兆和還有些不太習慣。


    他雙手插兜站在原地,不放心的補了一句,“你在大廳裏別亂跑,我忙完就去找你。”


    白葡腳步頓了頓,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


    她的步伐裏帶著些許沉重。


    低頭看著腳下的磚縫,她沿著直線緩緩踱步到了大廳中央。


    看著周圍的人忙忙碌碌,白葡陷入了沉思。


    聽了剛才的談話,一直有個疑點縈繞在她的心頭。


    章平的兩條行蹤,讓她感覺有些詭異。


    從現場的調查結果來看,章平遇害的時間已經不短,這樣一個教授級別的人物失蹤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去警察局報案。


    想來想去,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肯定有另一個人代替了他的社會身份,替他去工作和社交。


    可讓白葡一直想不通的是,就算是外人沒有發現這件事,章平的其他家人呢?


    像這種日夜相處,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模式的家庭成員,總不可能沒有發現不對勁吧。


    白葡巴掌大的小臉蛋糾結的幾乎要團在一起,卻也想不通光天化日之下,難不成還有易容術?


    雖然自己之前的職業就是記者,也曾挖過一些大案件,但像這種離奇的事件,她從沒遇到過。


    她放在口袋裏的手摩挲了幾下手機屏幕,最終還是掏了出來。


    一直以來她都有個職業病,就是如果她不知道的事情倒也罷了,隻要開始接觸,她就一定要刨根問底的找出真相。


    指尖剛劃開屏幕,點開陸兆和的頭像,想要問他易容的可能性,大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囂的吵鬧聲。


    嚷嚷的那個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白葡蹙了蹙眉,連忙往門旁的樓梯口走了走。


    她找了個絕佳的隱蔽角落,既能看到外麵發生的事情,外麵的人又沒法發現她的位置。


    不出一分鍾,門外的兩個警察押著一個人,身後還跟著個穿保安製服的中年人。


    看著那個保安的臉,白葡覺得有些眼熟。


    迴憶片刻,突然想起來,他不就是天天在羅氏門口站崗的保安嗎?


    白葡眸子頓了頓,繼續從縫裏往外瞅。


    被押的那個人剛走進大廳,便劇烈反抗了幾下,“我又沒犯法,你們憑什麽這麽對我?”


    那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反正已經進了警局門口,便鬆開了轄製他的手。


    被押的人得以喘息機會, 在迴頭瞪保安的一瞬間,白葡看清了他的全貌。


    果然是王建成。


    他為什麽會被帶到這兒來?


    白葡換了個姿勢抻了抻,脖子伸的有些發酸。


    警察冷冷盯著麵前的幾人,“在這能好好說話了吧?”


    保安看起來很是生氣,“警察同誌,這個人已經去我們那裏鬧了好幾次了,都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正常工作了。”


    聽了他的話,王建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說我鬧事?你純粹在放屁!我跟你們說了多少遍,我是去找人的!”


    保安冷哼一聲,“說了沒有這個人,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找個由頭敲詐勒索。”


    看保安一臉不屑的樣子,王建成攥了攥拳頭,音調明顯高出幾個分貝,“我勸你們趕緊把我侄子交出來,否則我一定天天過去,決不罷休!”


    帶有穿透力的嗓門引得路過的頻頻往這瞅。


    躲在暗處的白葡眸色沉了沉,大體聽到了點有用的信息。


    她連忙掏出手機,將一些要點記在了備忘錄裏。


    眼看大廳裏的人又要吵起來,警察在一旁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們敢在這打架?你,先說!”


    說罷警察衝著保安頷了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保安看都沒看王建成,直言道,“這個人張口就是胡說八道,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那個什麽侄子,他天天過來鬧事,就是想要找我們老總要錢,還要挾說如果我們不給錢,就讓老總身敗名裂。”


    警察皺了皺眉,將事情聽了個大概,“你們老總呢?”


    問到這個,保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就是個打工的,哪能知道老總的行蹤?再說了我們老總是個大忙人,怎麽會有時間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說著,他頓了兩秒,“之前我們把這事兒跟老總匯報了,他說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估計是不知道哪來的瘋子,讓我們下次見到直接趕走就行,但是警察同誌,你們也看到了,這人實在是太難纏了,天天來找事,我們是在沒辦法,隻能找警察來主持公道了。”


    保安說話有理有據客客氣氣的,應該是個隊長。


    了解完保安的情況,警察的目光看向王建成,“你要爆什麽料?”


    王建成微微昂首,抱著雙臂站在原地,好像就等他講這個問題,“你們讓姓羅的過來,我跟他談。”


    他說話的語氣間還夾著一絲莫名的狠戾。


    雙手抱臂,一直腿撐在地上,另一隻腿自然斜放,這種傲慢的意味盡顯無疑,像是很有底氣。


    警察眼神微斂,皺了皺眉。


    這種案子他們見得多了,像他這種連警察都不放在眼裏的,倒是很少見。


    不管別人怎麽說,空口無憑,辦案講究的就是一個證據。


    見狀,一旁的保安在一旁小聲嘟囔了一句,“這人的情緒真是不穩定,且不說我們的老板有沒有時間,就算是有也不可能來見他啊,萬一他有什麽暴力傾向,我們老板出了意外,誰負責?”


    警察沒管他的碎碎念,這種帶有個人情緒的廢話,是最沒有參考價值的。


    王建成一記眼神瞪了過來,“你們老板財大氣粗的能出什麽意外?不像我們這種貧民老百姓,失蹤的死活都沒人管!”


    他話裏有話的內涵著警察,就連保安都能聽出來他陰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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