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葡愣了愣。


    比起校長遇害,她更驚訝他竟然又主動開口了。


    以前的他,可從來都什麽都不說。


    白葡的臉色不由又好了很多,注意力頓時被命案轉移去,表情慎重道,“查到是誰做的了麽?”


    陸兆和搖了搖頭。


    白葡斂眉,“兇手還沒抓到,你怎麽會突然有空迴來了,是什麽東西沒帶?”


    她感到奇怪。


    而陸兆和不會告訴她,這一路他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迴來的。


    現在想來,秦昱楊是故意的,可他把他支迴來又有什麽目的?


    陸兆和眉頭緊鎖,眸色也按下去,搭在身側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褲縫。


    這是他思考時觀察的動作。


    在白葡好奇追問之前,他先說了些,“我在濱醫大遇到了秦昱楊。”


    這個名字讓白葡睜大了眼睛,“他做的?”


    本來想說是不是他殺的人,臨時改了口。


    她迴來的第一天,就遇到秦昱楊。


    雖然他好像變得有些偏執,還恨上了陸兆和。


    但看他那個樣子,也不像是能殺人的人。


    那個命案裏有陸兆和殘存的皮膚組織,而這個皮膚組織很可能是秦昱楊提供的,這件事,陸兆和還沒告訴過她。


    當年舉報成川的文件,在白葡走之後發出,恰逢上麵派人下來調查的時間。


    帶給了成川巨大的動蕩,也是後來秦正鬆進監獄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果白葡知道,王建成的死亡和後麵那人的溺亡很可能都是秦昱楊針對成川這事的複仇,那她可能會愧疚。


    於是,陸兆和隻是搖頭,“沒有證據,隻是懷疑,不管他是不是主謀,和這件事情應該都脫不了幹係。”


    白葡點頭,心情變得凝重起來。


    她也不信有那麽巧的事,但她也沒想到,秦昱楊會恨到這種地步。


    如果他要報複,針對她和陸兆和就好,為什麽要針對一個無辜的校長?


    還是濱醫大的。


    整件事情好像又成了一個謎團。


    她有些亂,理不清。


    正想著,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白葡望過去,起身道,“估計誰把東西落這兒了。”


    她徑自走去要開門。


    手剛觸到門把手,被陸兆和拉住。


    迴過身去,他的神色格外冷峻,衝她示意,讓她往後。


    白葡沒在這時候逞能,順從的站到了他後麵。


    陸兆和沒直接開門,而是先問了句,“誰?”


    外頭沒有聲音。


    等了兩秒,他又在貓眼裏看了下。


    沒有人。


    他皺眉,白葡也在後麵探頭看了眼。


    這時候,有些慶幸剛才他足夠警覺。


    外麵好像確實情況不對勁。


    陸兆和拿出手機,看了眼群裏,沉寂著沒有一條消息。


    外麵的走廊監控,都接在了幾個警員的房間裏,如果有異常,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


    現在沒動靜,說明外麵並沒有異常?


    陸兆和想了想,讓白葡進了衛生間。


    等她把門反鎖好後,才拉開了門。


    不出所料,外麵一個人也沒有。


    但地上多了個東西。


    於此同時,也有警員看到他房門開了,也出來走過來。


    “陸哥,這啥玩意啊?”


    幾個人望著地上的盒子,好奇開口。


    陸兆和問,“剛才你們看到是誰放在這兒的?”


    “一保潔阿姨。”離得最近的一個方臉警員道,“她挨個敲門讓打掃衛生,我開了,他們都沒開。進來之後就打掃了一圈離開了。”


    所以在她去陸兆和房門口時,他才沒有阻止,因為就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她把東西放下來,他隻以為是陸兆和讓她帶了什麽新的洗漱用品什麽的,也就沒有在群裏發了。


    當然,也是因為剛才陸兆和與白葡那個樣,不知道在房間裏幹些什麽呢,他也不好打擾。


    陸兆和沒再開口,隻是沉默的看著那個密封的盒子。


    白葡聽到外麵的對話,終於能從衛生間裏出來,看了一眼,好奇納悶,“給我們送個蛋糕幹什麽?”


    這確實像個蛋糕盒,包裝的很精致。


    不管裏麵是什麽,總要看一眼。


    有一個人手快,彎下腰去。


    “別——”陸兆和話音未落,那人已經碰上了。


    雖然當即停了手,但盒子還是動了動。


    於此同時,一陣清晰的滴滴聲從盒子裏傳來。


    這個聲音就像——


    秒表倒計時!


    幾個人對視一眼,麵色一變,同一時間同樣的動作,飛快撤退。


    陸兆和一手牽過白葡,迅速從門口讓開。


    他們帶來的防爆工種則是第一時間戴著工具上前。


    他們有經驗,更可以估量這樣大的盒子裝了炸藥的話,會是多大的威力。


    白葡被拉著走的時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直到陸兆和帶她退到了安全距離,她的心髒砰砰跳,咽了下喉嚨,有些幹澀的開口,“那是炸彈?”


    “嗯。”陸兆和緊握著她的手,手指邊緣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抬起另一隻胳膊,在她後腦勺安撫的揉了揉。


    但是沒有耽誤時間,很快他吩咐下去,出動去找那位清潔工!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一根引線剪斷,阻止了一場爆炸。


    兩名特殊工種不負眾望,將炸藥處理好後,眾人跟隨他們重新迴到了現場。


    一起被帶來的,還有那名清潔工。


    她臉是白的,手是抖的,已經知道這些人都是警察,隻忙不迭的擺手,聲音慌亂無比,“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有個外賣員讓我帶過來的,說是你們點的!”


    她嚇得身子都往後躲,陸兆和看了眼押著她的方臉警員。


    方臉搖了搖頭。


    那意思是,從目前調查出的信息來看,這確實隻是名普通的清潔工,在這個酒店工作已經有五年。


    剛才送完盒子後,她也沒有任何異常舉動,而是繼續按層去打掃房間,正是因為如此,才能這麽快被他帶過來。


    那麽,那名外賣員呢?


    陸兆和一個眼神,當即有兩人往樓下去。


    周邊的監控,他們需要一一排查!


    而陸兆和看著那被拆掉的炸彈沉思。


    當他迴來看到白葡安然無恙時,覺得秦昱楊是在聲東擊西故意支走他。


    然而炸彈出現了。


    如果他沒有迴來,白葡開門捧起了蛋糕盒子,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他迴來,反倒是阻止了這場危險的發生。


    陸兆和眉心越蹙越深了。


    白葡臉色也有些白,顯然跟他想到了一起。


    縱使再謹慎,她也沒有太多經驗,這個蛋糕盒子她也許也會覺得異常,但誰能想到一旦觸碰後,炸彈就會陷入倒計時?


    如果開門的是她,拿起蛋糕的是她,後果不堪設想!


    對手在這樣的社會,能做出這麽狠毒的事情。


    這種行事作風,如果真是秦昱楊,那他已經瘋了,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周邊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調查的調查,審問的審問。


    伴隨著清潔阿姨哭哭啼啼的解釋的聲音,一時間整個走廊亂成一團。


    直到那兩個下去排查監控的警員上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在陸兆和麵前站定,他們交代道,“監控被動了手腳,雖然樓上的對方還侵入不進來,但樓下所有有用的信息已經盡數被抹除。”


    “不能恢複?”


    “能。”警員抿緊著唇,“不過需要時間,最快也要幾個小時。”


    幾個小時,夠一個人到另外一個城市了,何況這裏是濱城,在未知的地方,偷渡隨時可能發生。


    這根本就意味著,兇手已經逃了,而他們連追查的線索都沒有。


    陸兆和沉默片刻,冷沉開口,“酒店全部封鎖,這點能不能做到?”


    方臉想了想點頭,“有周局長打招唿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這個酒店,是濱城最大龍頭企業羅家的。


    羅家也是近幾年風頭正茂,連鎖酒店開了一家又一家,單憑個人想讓整個酒店封鎖,根本不可能。


    不過周局長既然能安排在這兒,想必和羅家也有些淵源。


    陸兆和點頭,“你去聯係周局長。”


    “至於你……”他說著,目光忽然望向了白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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