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麽巧的事兒!”白葡搖搖頭,雙手猛地按在桌麵,一驚一乍,“這不更加證明了我說的都是真的,肯定就是那個人搞得鬼啊,蓄意謀殺還毀滅證據,關鍵還在你眼皮子底下!”


    白葡刻意強調‘眼皮子底下’幾個字,為的就是激陸兆和,公然在他的眼皮下傷害他的人,簡直不給他陸某人麵子!


    就算他不是出於關心她,這個幫他也得幫。


    陸兆和盯著她的微妙的表情,幾不可見的冷哼,接著反問道,“警察辦案講究證據,這一切不過你的一麵之詞,你覺得誰會信?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對方真的蓄意謀殺你,如此打草驚蛇,你怎麽保證能活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那,你的意思是不報警,就這麽算了?”白葡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而說這句話時,心底陡然一涼,帶著幾分審視和警惕。


    陸兆和是在阻止她報案?


    包括他對外宣稱她是在房間意外暈倒。


    究竟隻是不想把事情鬧大,還是想包庇真正的施害者?


    如果是前者,他圖什麽?維護公司的名聲和利益嗎?那她呢,她的性命安全在他那兒就一文不值嗎?


    如果是後者……


    她忽然懷疑他突然空降到這家公司的真實原因了。


    白葡手心微微攥緊,先前出的汗還沒幹透,潮潮的很難受。


    她得更加謹慎了。


    陸兆和默了兩秒,忽然問,“你真的沒看到那個人長什麽樣?”


    白葡搖了搖頭,滿臉遺憾的迴答,“是的,如果我看到,早在醒來第一時間就指認控訴了。”


    陸兆和點頭,淡淡道,“行,這件事我會看著處理,你別再插手了。”


    “啊?”白葡不太願意,但是對上他的臉,又將大半話咽了迴去,不解的問,“可是我是受害者啊?”


    哪有把受害者踢出局的道理。


    “你覺得,你有能力比我查的更清楚更明白?”


    低涼的目光跟著看過來,白葡立馬否認,幹笑一聲,“那倒不是。”


    也許是看她過於配合,陸兆和好心的解釋了兩句,“你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對方卻對你一清二楚,你有什麽本事去跟人家鬥,就憑你一支鋼筆,還是憑你一腔孤勇?”


    他突然提起鋼筆,難道是含沙射影?


    白葡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一言不發。


    他繼續道,“不管對方動機是什麽,既然敢把你丟在雲盛的冷庫,又敢公然毀壞監控,那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了。這是公司的事,是我的責任。”


    “至於你,”他很認真的睨了她一眼,似是有點嫌棄,“被打暈過一次差點丟了小命,下次你還想經曆什麽?葡萄曆險記?”


    簡單來說,就是嫌棄她蠢。


    白葡有些不服,暗自瞪了他一眼。


    幾秒之後,還是點頭,“我可以放手,但我作為受害者有知情權吧,希望陸總的調查進度能跟我分享。”


    陸兆和長眸微眯,既沒答應她,也沒反駁,而是接著說,“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參合這件事,那你就給我從成川滾蛋。”


    明明是平靜的語調,警告的意味卻溢於言表,白葡不由得一哆嗦,立馬點頭,“陸總放心,我說話算話,隻要你是真的在幫我調查,我保證不胡來。”


    陸兆和究竟什麽心思她不知道,但她留了個心眼,如果被她發現陸兆和隻是想把這件事按壓下去才不許她插手,那她一定從中攪事。


    事情的經過已經交代清楚了,結局也定好了。


    剛好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秘書來通知周一慣常的例會要開始了。


    白葡趁機道,“那陸總,我就先出去了。”


    陸兆和擺了擺手。


    “對了,還要麻煩陸總過程中多留意那支鋼筆,那是我哥送我的十八歲成年禮物,對我有很重要的意義。”


    白葡說完,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陸兆和看著她的背影消失。


    剛剛所說的話一點點在耳邊複盤,她自以為表現的很淡定,實際身側無意識扣著褲縫的手,已經暴露出她的幾分緊張。


    陸兆和眸色幽深,伸手,緩緩拉開了辦公室下的第二層抽屜。


    裏麵躺著的,赫然是白葡那支陶瓷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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