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映紅見不足周歲的孫子李開心一個勁的哭,知道他定是身上哪裏不舒服,但省裏麵的幾家大醫院把腦袋抓破了,都沒檢查出個因為所以然來。


    要在這個無用功上繼續做下去,也隻有把小開心送去首都的醫院了。雖然李開心的外公田知行,就一直堅持這個觀點的。


    不過段映紅女人特有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事絕對沒有這麽簡單,並且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個古老,而又令人心生寒意的蠱術……


    ……


    蠱,這個東西自古以來便是令人談之色變的事物。沒親身接觸過的人,並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威力和可怕之處。


    舉一個例子,如果五馬分屍算得上是極刑的話,這樣的痛苦對於中蠱者來講,顯得微不足道。也許隻有三千六百刀的淩遲,才能相提並論。


    雖然段映紅是個苗人,但她也知道,縱算是生活在苗寨內苗人,也是對此物避之不及。


    所以說,並不是所有苗人都會放蠱,或是所有苗人都願意去學這種陰邪的伎倆。


    在古代,蠱這種東西在苗人裏麵是由一支極為特殊的蠱苗所掌管。蠱被他們控製,主要用來自衛或是懲戒違反了戒律的族人。


    但隨著時代的發展與變遷,蠱這種東西便慢慢由蠱苗散播了出去,不再隻是蠱苗所掌管的專利。但就道行深淺來說,外人還是無法比擬蠱苗的精湛。


    之後,由於蠱術多次危險到曆朝曆代封建皇權的統治,被當時的統治者多次派兵鎮壓攻伐,不僅使得苗人的勢力一次次的衰敗,也同時讓蠱苗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使得一些高深的蠱術直接失傳。


    到後來,特別是解放以後,蠱術逐漸從苗寨中流傳了出去,並且使得一些漢人也學會了這種伎倆。


    除了一部分人是誤打誤撞習得之外,絕大多數去主動學習蠱術之人,皆心術不正,且心存歹念。因為他們想借助蠱這種東西,把別人的運勢給竊來,最終為自己所用。


    但是事物皆有兩麵性,習得蠱術之人除了害人於無形,能竊取別人運勢之外,注定會在痛苦中惶惶走完一生。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詛咒,凡事習得蠱術之人,無一不是斷子絕孫。並且死前要是找不到個傳人來繼承衣缽,連死後都無法閉眼。


    會放蠱的人,蠱要是不定時放出去的話,自己會相當慘!至於怎麽慘法?被他們放蠱害的人怎麽慘法,他自己的慘就翻倍。


    中蠱的人如果是三千六百刀魚鱗刮,那養蠱的人就是七千二百刀。


    因此才會有人說:放死棵樹管三月,在西南很多時候一些健康樹木莫名其妙就死了,一點征兆都沒有。


    放死頭牛管一年。


    而放死個人的話,則管三年。被放的動物,要是不能對症下藥,華佗在世來都不頂用,根本就解不了。


    放死個人管三年,到底是什麽意思?就是一旦他們所放的蠱害死了一個人,養蠱的人自己無災無病快活三年。其實他們放蠱,也不是無聊,主要原因是,如果他們不讓別人生不如死,那麽他們自己就會生不如死,就這麽簡單。


    至於那些小說故事,寫的什麽負心漢、烈火女的苗家悲傷愛情故事,都是因情放蠱,或者因仇放蠱,因血海深仇放蠱什麽的。


    不過多數是為了吸引眼球賺人錢而藝術加工的,從而讓這種陰邪的事物,披上了一層美麗神秘的外衣。


    想要解蠱,說難也不難,因為方法說來說去也就幾種。但說簡單卻絕不簡單,因為每一個方法都極難辦到。


    第一種,放蠱之人主動來解蠱。不過這種情況幾乎等於零,至於為什麽無需多述。


    第二種,找放蠱這個行當裏道行更高的人來收拾他,或找一些懂門道的老中醫來施救。當然,不花很多錢絕對請不來,就算請來了,也未必比能對症下藥,藥到病除。


    第三個法子,相對前兩種來說就顯得簡單得多了,一點都不複雜。如果你知道是哪個人放你蠱或者是放你的家人,拿把槍把他打死,或者提把菜刀把他直接放倒砍死,他一死蠱就自然解除了。


    不過這法子也有幾個缺陷,第一你把他砍死,蠱確實能解,不過你要背負一條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故意殺人罪。第二要是你砍死的不是真正放你的那個怎麽辦,人殺了,罪抗了,蠱卻沒解。


    因此,偌大的苗寨中,會蠱術的人很多,會用蠱害人的事更不少,為了能平安生存下去,絕大多數苗人都會一些簡單的解蠱辦法。


    為了自保,段映紅的父母也會一些簡單的解蠱方法。最管用的辦法,無非是拿個生雞蛋讓中蠱者對著雞蛋吐三口氣,然後用雞蛋滾便中蠱人的全身大約一刻鍾後,再把雞蛋放到沸水中去煮熟。


    雞蛋煮熟後剝去蛋殼,若被滾者中蠱,雞蛋上就會出現很多奇形怪狀的圖案,甚至顏色青紫、烏黑、赤紅,或是蛋清、蛋黃部分凹陷消失一部分等等……


    ……


    段映紅在哭鬧不止的李開心嘴前,伸手放了一個生雞蛋去感受他的氣息。


    接著段映紅手法生硬的,用雞蛋把外孫從頭到腳滾了個通透。之後丟進沸水裏一煮,李開心哭鬧的聲響頓時小上了不少。


    待撥開雞蛋來一看,蛋清上有紫色的西瓜紋,搬開蛋清一看,裏麵居然是空的沒有蛋黃,就連在一旁觀看的田知行都著實嚇了一跳。


    田知行一生革命,從來不信那些牛鬼蛇神,但今次親眼看見,還是關係到自己的寶貝外孫開心,也不得不信了。以他的解釋,這些東西是至今科學尚且無法完全破解的。


    經段映紅滾過雞蛋後,李開心的哭鬧小了一些,但終究還是受著痛苦的煎熬。田知行與段映紅沒辦法,最終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在森城白雲區找到了一個退休多年的老中醫,才徹底根除了李開心中蠱的病根。


    當日,老中醫解蠱之時,李開心一家都不能在一旁觀看。老中醫折騰了個把小時後,把終於安靜下來的李開心給抱了出來。


    據老中醫講,小開心被放的蠱是一條蜈蚣。那蜈蚣一直在李開心的身上爬,要是在晚來幾日的話,蠱毒侵入內髒,這小孩的性命定將不保。


    後來,待李開心長大了些,外婆段映紅便把此事告訴了他,讓他日後出門在外時注意一些,看見那些行蹤怪異,鬼鬼祟祟的人盡量避開。


    知道小時候的遭遇後,李開心自然而然的在蠱這種上麵下了一番功課,查閱了不少資料,以備日後的不時之需……


    ……


    李開心在藍冉病床前守夜沉睡之際,突然間他感覺到一隻手輕輕拍在了自己的背上。


    李開心條件反射性的猛然驚醒,然後瞬間伸手去摸身上的希望餘暉。待他迴過神來後,入眼的是一張熟悉的麵容,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許婷婷?


    落如李開心眼中的女孩身穿一襲白大褂,把玲瓏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女孩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那種不可思議的饒有興致,顯然對李開心的到來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


    “咦?”


    李開心驚訝了一下後很快迴過神來,“你怎麽會在這的?”


    “這句話好像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吧。”


    身穿白大褂的女孩微微一笑,顯然對李開心的到來除了疑惑還參雜著些許驚喜,“都快過年了,你怎麽有空來懷化的,怎麽還到醫院來了?”


    “昨天和初陽他們來鳳凰古鎮玩,沒想到中途有一個朋友病了,所以就趕到懷化醫院來了。”李開心有些無奈的一笑,然後撅嘴朝身後的床位動了動。


    女孩名字叫許婷婷,和李開心、初陽、樓雲霄、夏秋子是高中的同班同學,直到高三文理分班後,眾人才重新歸屬到新的班集體。


    許婷婷黔省銅仁市人,小學初中一直都是學校裏品學兼優、出類拔萃的焦點風雲人物。再加上她從小到大一直都長得清純可人,並未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殘,卻是愈發秀麗,所以心中難免有幾分心高氣傲。


    不過隨著她中考,以銅仁地區優異的成績考進了森城一中後,世界便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美好。


    在黔省的高中裏麵,森城一中數十年如一日的站在黔省中學的絕頂。所以森城一中裏麵,各類高手層出不窮,無論是家境還是學習。


    許婷婷的學習在銅仁市屬於出類拔萃,不過到了森城一中隻能算是一般偏上而已,勉強保持在上遊末尾的水平。


    她的家境在銅仁當地也還不錯,父親公務員,母親事業單位。但是是森城一中那些遍地縣處級,不是當官就是老板的比起來,也找不到丁點優越感。


    遭遇到如此之大的落差,著實讓許婷婷鬱悶了好久,幸虧當時有一件事讓她分散了注意力,不然她還真有可能想不開而得憂鬱症。那件事便是情竇初開的她,注意力慢慢被一個古怪的大男孩給吸引了過去。


    高中時期,許婷婷的座位是在李開心的正前方。不知什麽時候起,她對自己正後方那個長得幹幹淨淨,行為卻古古怪怪的大男孩的一舉一動,越來越關注……


    ……


    迴過神來的許婷婷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兩頰平添了淡淡緋紅的她,連忙把自己的視線給轉移了過去。但是當她看見病床上的藍冉時,那兩道清秀的黛眉微微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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