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主教後麵的環形樓,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


    是馬老板開拉麵館兩年後,才開始建的。


    至於為什麽修這棟樓?


    傳說是,為了……


    鎮鬼!


    “這可是第一手消息哦!”馬老板說的時候有些得意。很多豪爽的西北人就是這樣,什麽東西都會在臉上直接寫出來。


    “全楚大知道的都沒幾個,恰好我就是其中之一!”馬老板還不忘神采奕奕的補上一句。


    包子老板走後的兩年裏,馬老板每年都聽說楚大有人繼續跳樓。


    此事雖然和他無關,但是馬老板心頭還是有些不舒服。


    還傳聞,楚大的前任校長也因此下了課,才輪到現任的趙富國上台。


    趙富國!


    是從鄂省教育廳直接調任至楚大的,楚大之前的情況他也隻是略有耳聞。


    而且,趙富國這個人還有點迷信,平日愛研究下什麽風水八卦之類的東西。


    此人上任的第一件事,就請人是去主教看了風水。


    趙富國請人看完主教的風水後,立馬做了一個決定。


    親自去武當山,找了個老道士來改煞驅邪。


    老道士被趙富國從武當山請來了,到楚大一眼就看出了楚大主教的煞氣。


    老道也嚐試過驅邪趕煞,不過沒有成功。最後隻好退而求其次,改變建築的風水結構,以求鎮住惡靈。


    “在修這棟圓形教學樓的時候,趙富國和那個武當老道士還一起來找過我!”


    馬老板又迴憶起當時的情景,“就和你今天一樣,我還沒開張,他們就上門了。”


    趙富國和老道來找馬老板的理由很簡單。


    買東西!


    至於來買什麽東西?


    當然是別處買不到的東西!


    “你們校長當時來找我買兩把刀,一把切羊肉的,一把切牛肉的。”馬老板繼續說。


    為了保證拉麵的質量,馬老板平日切肉的刀,從不混用。


    所以他家的拉麵,是遠近聞名,有口皆碑的。


    趙富國和老道來了之後,就找馬老板買他平日切牛羊肉的那兩把老刀。


    五千一把,兩把一萬。


    “這可是個天價,不賣是傻子。”馬老板很耿直,“不過我還是問了他們為啥要買,不然就不賣。”


    那武當老道也說得直接。


    說要三把刀加一碗黃豆,鎮在新教學樓天井中的花壇裏,讓厲鬼今後無法再在主教害人。


    他們已從一個殺豬匠那裏買到把殺豬刀,現在需要牛羊兩刀。


    之後,主教後麵那棟環形樓就建成了。


    “後來我聽說,那樓還是年年死人!”馬老板之後也打聽過,他說的是實話,“那道士弄的東西估計沒啥用!”


    “那可未必。”李開心的嘴角輕輕向上揚了一下,但說的時候還是輕描淡寫。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你小子直說是了!”


    “趙校長這幾年可是活得風生水起的。”李開心知道馬老板不喜歡拐彎抹角,“人家的辦公室可是在主教哦,天天都要進進出出。”


    “我還是不懂!”聽李開心這麽一說,馬老板更加雲裏霧裏。


    因為主教還是繼續年年死人。


    趙國富根本沒改變這個現狀?


    “就這麽說吧,我來這個學校也好幾個月了。”李開心盯著馬老板。


    “據我觀察,校長可是一次都沒有踏進過那棟環形樓啊。”


    馬老板大概明白了些什麽,眼中開始閃爍著恐懼。


    “你是說……”


    “那樓從外麵看,修得像墳一樣,修好後當然是從那裏死人咯!”李開心說得很隨意,“直接死在墳包裏。”


    聽完李開心這句話,馬老板恍然大悟!


    原來趙富國真正的用意在於此!


    李開心說完起身要走,走之前還補了一句話,“小馬哥,你手上的那隻飲料股,現在拋三分之一;漲百分之10再拋三分之一,再漲百分之10,全清!”


    馬老板聞言後,哈哈大笑!


    這是他為什麽喜歡和李開心聊天的原因。


    因為,每次都必有收獲。


    而李開心這人,在很多人眼中,也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這小子除了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之外,他還知道你需要什麽東西,並且還會把它給你帶來。


    出了小馬哥的拉麵館,李開心的下一個目標依舊明確,乃楚大曆史係的泰鬥——鄧連其。


    至於為什麽要找他?


    理由很簡單!


    他夠老!


    並且鄧老頭是學曆史的,往往在記事方麵都比常人更有天賦。如果想知道楚大主教最初發生過什麽,去找鄧連其,絕對是最佳的選擇。


    對於一個沒有聯係方式的人,想盡快找到他的話,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去他工作的地方——堵!


    有句話說得好。


    苦心人天不負,除了毅力就靠堵!


    李開心站在文學院辦公樓前,等到大約八點左右的時候,一個清瘦且熟悉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線。


    是鄧老頭!


    “教授好!”李開心立刻跑到鄧老頭麵前,站的筆直,神情恭敬,鞠躬問好。


    此刻的李開心。


    比三好學生,還三好學生,甚至可以說是五好青年!


    李開心這人有個優點,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


    他會用各種人習慣的方式,與其交流。


    因為這樣,才容易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你是那個,李開心?”一見到李開心,鄧連其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你是在這裏專程等我的?”


    “是的教授,我今天是有事找您請教的。”李開心跟在鄧老頭身後,無論言行還是談吐都顯得畢恭畢敬。


    麵對這樣一個要才華有才華,要禮貌有禮貌的學生,任誰見了都不會給其壞臉色。更何況是愛才如命的鄧連其老頭。


    “你跟我來辦公室說吧。”說完鄧連其把李開心領進了他三樓的辦公室。


    鄧連其的辦公室本來很大,但是進去後給李開心的印象隻有一個感覺。


    擁擠!


    到處都是堆滿書的書架!


    鄧連其在那個明顯有著很長年頭的辦公桌後坐下,招唿李開心坐在對麵的一張藤椅上。


    鄧連其泡好兩杯上好的都勻毛尖,遞給李開心一杯。他自己抿了一口開始說話,“這茶是我老同學從黔省帶來的,你好像也是黔省人,如果你喝茶的話,應該對胃口。”


    這句話說得很明顯,鄧連其知道李開心是黔省人,顯然做過他的功課。


    李開心也抿了一口都勻毛尖,一股清新香氣,慢慢潤入口中,“教授,我今日來找您,有一要事請教。”


    “關於曆史方麵的?”鄧連其微微一笑。


    “對!”李開心點了點頭。


    “關於楚大主教的曆史!”


    在鄧連其心中,似乎每一次和李開心對話都能聽到不同於常人的聲音。


    這一次也不例外!


    李開心說的話,在邏輯方麵沒有大的硬傷,但是你卻往往猜不準他下一句要說的將是什麽。


    和他交談,經常會讓人的思維慣性,出現斷層和大腦的瞬間空白。


    “你為什麽想起問這個?”聽完李開心的話,鄧連其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主教似乎不是一個他願意提及的話題。


    “因為我昨天遇見了鬼!”李開心說著的神情開始變得驚恐,眼神也開始變得閃爍不定。


    李開心知道,看來不演一場好戲的話,想要從鄧老頭這裏套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還真不容易。


    聽完李開心的話,鄧連其陷入了沉默。


    “教授我敢肯定,昨夜在主教看見的那個,絕對不是人!”李開心繼續演,“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所以我才來向教授請教。”


    就在鄧連其眉頭微動的一瞬間,李開心趁熱打鐵的使出了一錘定音,“我是想來問問教授關於主教的事,然後今晚再去找下那個鬼!”


    “別去!”鄧連其似乎從噩夢中驚醒一樣,這兩個字是喊出來的。


    李開心也假裝嚇了一跳,然後滿臉疑惑的問道,“教授您這是怎麽了?”


    李開心知道,上次比試鄧連其有放水成分,所以這次自己又利用他愛才的這個特點,一步步的撬開了他的嘴巴。


    “沒什麽。”鄧連其穩定了下情緒。


    “關於楚大主教那棟樓,還得從十三年前說起……”


    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大學生還是搶手貨。


    不過如果當時能更進一步跨入研究生的殿堂。


    哪怕再窮的人。


    今後也能衣錦還鄉。


    當時楚大有一個即將畢業,名叫劉莉莉的鄂省鹹寧農村女孩。為了跨進這個大家都擠破頭的門檻,她在關鍵時候則耍了一些非常手段。


    這個在現在看似不難的手段,在當時卻需要很大的勇氣。


    為了找到這條捷徑!


    為了在休研的人群中脫穎而出!


    劉莉莉做了一個決定。


    就是和自己報考本校專業的研究生導師——上床!


    “那時候很多研究生基本都是導師內定的,考試不過隻是一個過場,反正批閱試卷都是導師決斷,不像現在這樣透明!”說到這裏鄧連其還特意解釋了下。


    劉莉莉當時報考的是法學院的研究生,而她所找的上床對象是,幾乎和鄧連其同時進入楚大任教的,法學院的孫教授。


    “可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那個叫劉莉莉的女學生沒有擠過那根獨木橋。”鄧連其說到這裏神情有些暗淡。


    “那後來呢?她死了嗎?”李開心誘導性的問著。


    “十三年前的某一個晚上,她在主教的一間廁所內自殺了。”說到這裏,鄧連其的神色開始變得不安起來。


    “從此之後,楚大主教就開始年年死人!”


    “每一年必死一個?”李開心盯著鄧連其。


    “每年必死一個!”這句話從鄧連其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似乎他在闡述一個真理!


    “那個孫教授呢?”


    “早跑了,劉莉莉剛出事沒多久就跑了!”鄧連其出這句話的時候,十分鄙夷。


    又沉默了幾分鍾,鄧連其再次開口,好像是強調一個很重要的事。


    “劉莉莉死後的第三年,在主教死的那個人和其他人不一樣。”


    “怎麽個不一樣法?”李開心提起了興趣。


    “他並不是在校的學生或老師,他是畢業後返校遇害的!”鄧連其說到這裏有些難過,也有些吃力。


    “那個人,是我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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