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時,東武軍慢慢逼近山寨,之後兵分三路開始往山寨攻去,趙岩獨領五百人跟在其後。眾人皆口含一小段樹枝,以防路上發出聲響。


    王旭山寨坦蕩的地形,幫了東武軍一個大忙,未費多少時間,東武軍即輕鬆攻入山寨。


    此時,山寨中大部分士卒尚在睡夢中。隻有少數值守的士卒,有發現東武軍進入山寨,連忙高唿。見被發現,東武軍將士未有遲疑,隨即殺去。


    趙岩進入山寨後,未看見預想中大規模的戰鬥。不由慶幸對方防守之鬆懈。但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打鬥聲必會驚醒更多山寨中士卒,如今已掌握先機,必須先下手為強。


    擒賊先擒王,陳軒和陳峰,分別帶人往龐肖、王誌二人處攻去。劉顧帶人去山寨中錢糧處,防止敵人燒毀錢糧。


    戰鬥聲越來越大,驚醒了山寨士卒。有人拿刀衝了出去,和東武軍將士廝殺在一起。有人卻開始遲疑,甚至感到恐懼。雖然他們手上有刀,卻沒有舉刀的勇氣。沒上山前,他們隻是種地的農民;上山後既沒有經曆過殘酷的戰鬥,更沒有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當敵人一旦襲來,反而不知所措。


    相比之下,趙岩自小生活在大魏皇宮,他見識過精銳的禦林軍和禁軍,知道什麽樣的軍人,才能縱橫在戰場上。麵對不斷湧來的敵軍,東武軍將士並未出現大規模恐慌,勇敢的和敵軍搏殺起來。


    東武軍中,有兩百名受過嚴格訓練的弓箭手,敵軍卻幾乎無一名弓箭手。麵對逐漸靠前的敵軍士卒,東武軍弓箭手有條不紊搭弓射箭,一波又一波箭雨,射殺不少敵軍士卒。隻要箭筒內還有箭,箭陣就不會停。


    在箭陣射不到的地方,李俊引士卒來迴衝殺敵軍。戰場上,很快慘叫連連,不少地方堆起了敵人的屍體。東武軍雖也有傷亡,但傷亡比例遠低於敵人。


    陳軒引兵殺向龐肖處,龐肖住的地方有點偏,花了陳軒不少時間才找到地方。幸好防守比較鬆懈,直到攻入龐肖的屋內,龐肖仍爛醉不醒。床上有兩個裸女,捂著被子瑟瑟發抖,地上還有不少酒壺。


    陳軒鄙夷的看了眼龐肖,旋即割下龐肖腦袋交給手下士卒,道:“持此廝腦袋在山寨中四處展示,告訴眾人龐肖已死。”手下隨即拿著龐肖的腦袋應聲離去。


    龐肖已死,還有王誌。陳軒未有耽擱,又領眾人往王誌處殺去。


    相比大意的龐肖,王誌並未飲酒,天黑後,早早歇息。


    當山寨中傳來殺聲,王誌情知不妙立刻起身,準備引兵殺去。但其還沒來得及出院子,陳峰就引兵殺到,未有廢話,二人直接廝殺在一起。交手已過白招,陳峰向來對自己的武藝頗為自信,在東武嶺上未有敵手,卻遲遲無法斬殺王誌。


    陳峰不知道的是,王誌曾經在大魏邊軍中任校尉一職,無論是討伐東胡,還是鎮壓河北的叛亂,王誌皆在戰場上有無數次生死相搏。輪力氣或許不如陳峰,但對戰鬥的敏感是遠在陳峰之上。


    二人短時內皆無法擊敗對方。王誌心急,外麵殺喊聲越來越大,他判斷攻入山寨敵軍不下千人,自己卻被纏住,無法脫身前去指揮外麵的戰鬥。


    王誌急道:“爾等究竟是何人,為何襲我山寨。”


    “我乃東武軍。”陳峰道。說完,又是一刀砍去。


    “東武軍?”王誌仔細想了想,著實沒聽說過,伏牛山上什麽時候有個東武軍,難道是朝廷的兵馬?


    不願再和陳峰糾纏,王誌虛晃一刀,之後抽刀快速往院外跑去。


    眼看就要出院子,這時東武軍一隊人馬堵住去路。數十個士兵很快將王誌圍住,雙方殺作一團,原來是陳軒此時引兵趕到。


    陳軒拿出弓箭,引箭上弦,大聲道:“王誌,王旭此人殘暴不仁,無人主之相。為此人賣命實在不值得。我未曾聽聞你有惡行,若你願降,我可保你不死。”


    聽陳軒所言,王誌哈哈大笑,然笑聲中卻有一絲淒涼;王誌大叫一聲,將手中利劍仍向陳軒。陳軒輕鬆躲過,然後射出羽箭,王誌中箭,單膝跪地,胸膛血流不止,黑色的血液很快濕了地麵。王誌用盡全力,發出微弱聲音:“這世道,想要尋一安身之處,怎麽就這麽難?”說完,倒在了地上。


    陳軒不知王誌曾經曆過什麽,單純感覺他應該是條好漢。看著王誌的屍體,陳軒平靜道:“在後山擇一安靜處,將其掩埋。”又道:“將王誌已死的消息迅速傳遍山上。”手下依令而行。


    山上的戰鬥已呈現白熱化,堆屍體的地方越來越多,還有人被砍斷雙腿,在地上哀嚎;東武軍人數雖少,場麵卻略微占優。很多東武軍的菜鳥,經過鮮血的洗禮,迅速成長了起來。


    趙岩並不著急,他看的出來,慘烈的傷亡已深深刺激了敵軍,敵軍的戰鬥意誌並不頑強,有少數人已開始逃離戰場,全麵崩潰隻是時間問題。而東武軍此時已殺紅了眼,平時良好的訓練,此刻發揮了作用。敵軍大眾已投入戰場,趙岩身後還有五百名預備隊。


    眾人廝殺正酣時,有東武軍士卒舉起龐肖的腦袋,大喊道:“龐肖已死,這是他的腦袋。還不快快投降。”火把下,眾人清晰看到龐肖慘白的麵龐。


    看到龐肖已死,敵軍戰意銳減,有人已開始放下武器,跪地投降,有人想法逃離戰場。趙岩抓住時機,將預備隊全部投入戰場,這又加速了敵軍的全麵崩潰。


    不一會,又有東武軍士卒趕來,大喊:“王誌已死!”陳軒和陳峰也很快帶兵殺到。敵軍終於開始崩潰,往山外逃去。但是他們悲催的發現,山口已被堵住。趙岩早已命李俊堵住了所有的出山口,他不允許任何人向王旭報信。


    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在聽到“投降免死”的叫喊聲後,投降成了唯一的選擇。眾人紛紛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趙岩命陳軒等人解除敵軍武裝,待局麵完全控製後。趙岩帶人往山寨中錢糧處走去,心想:王旭怎麽說也幹了多年土匪,家底不至於太寒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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