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在英國?」不想去解釋方巧鈴的事,他繼續追問,他要全部弄清楚。


    「曼純在那陪我。」


    「你讓何曼純去陪你,然後對我卻不告而別,什麽消息都不透露?!」敖威仁怕自己不氣到心肌梗塞,也會腦溢血。


    「我不希望你經曆那一切。」


    「你認為在知道你得了血癌之後,我會掉頭而去嗎?」他不敢靠近她,怕自己真的會衝動到失手掐死她,他真的可能這麽做。


    「我知道你應該不會,但是……」


    「應該不會?」他冷笑一記。


    「反正我不想你知道。」


    「那迴來後你為什麽要改變身份?試探我嗎?」


    「我的臉不一樣了。」


    「你的心呢?」他犀利的問。


    這一下師家妘無話可答,弄了半天,好像全是她的錯、全是她自私,而他是全然的無辜、全然的神聖崇高。


    敖威仁在知道這一切後非但沒有解脫的感覺,反而陷入了另一種痛苦的深淵,這個女人居然這麽對他,他以為她是愛他的,可是她卻一連耍了他兩次,把他當成白癡,他真可悲啊!


    「還有問題嗎?」師家妘輕輕的問。


    「最後一個問題,」他苦笑,眼神冷漠。「你還愛我嗎?」


    師家妘無法迴答,也不敢迴答。


    「這問題蠢到家了!」敖威仁沒有逼她,反而自嘲的笑了起來。「因為一點也不重要了。」


    【第七章】


    公事告一段落,批完了何曼純所呈上的所有待簽公文後,殷恆毅把鋼筆套進筆套,然後定定的看著她。


    「原來那個姓師的果然是家妘。」他起了一個頭,眼神是深不可測的。


    「哦!」何曼純也不是普通角色,她的反應高人一等,不表示任何意見。


    「她已經向威仁承認一切了。」


    「哦!」


    「你不會不知道吧?」


    「哦!」


    一連聽了三次「哦」之後,殷恆毅真的很感冒,他當然知道何曼純在工作上的表現是既出色又優異,她不道八卦、不惹是非,真的是一個有效率又可以令老板放心的員工,但在師家妘和敖威仁這件事上,她太小心過頭了。


    「你換個迴答好嗎?」他斜睨她一眼。


    「你要我評論什麽?」


    「你一定知道一切細節。」


    「所以呢?」


    「我以前一直以為女人的嘴是最不牢靠的,不可能藏得住任何的秘密,但是你讓我改變了對女人的看法。」他是在褒獎她。「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秘密,家妘什麽都說了。」


    「說了也好。」


    「你覺得他們會重拾舊情嗎?」殷恆毅盯著何曼純。這女人怎麽這麽的冷靜?「放心,是老板自己找你閑嗑牙,你不必擔心我會扣你薪水或是把你的考績打得不好。」


    「誰怕扣薪水了。」她反駁。


    「那你說說你的看法啊!」


    「那是他們的事。」


    「但你是師家妘最好的朋友。」


    「我是家妘最好的朋友,但是感情的事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既然他要和她閑聊,那她就不必站得直挺的,自己很自動的往他辦公室的沙發坐下。「我又看不到、摸不到家妘的心。」


    既然何曼純坐得這麽舒服,他也離開了辦公椅,坐到沙發上,他愈看她愈覺得她是一個很有個性、很耐看的女孩。


    「那你希不希望他們再在一起?」


    「隨便他們啊!」她聳聳肩。


    「何曼純,你能不能講些具體的東西。」殷恆毅有點惱怒了。「感覺你好冷血。」


    「我才不冷血,雜誌上不是說敖威仁有個模特兒女友嗎?」她替好友問。


    「你看那種雜誌?!」他感到意外。


    「雜誌就是雜誌,還分什麽這種、那種,消遺看看不行嗎?」何曼純瞄瞄他。「你不是也專交模特兒?」


    「我沒有專交模特兒。」他馬上澄清。「大家都是朋友而已。」


    「那很好啊。」


    「我不花的。」


    「誰說你花了?」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可是你的語氣……」他發現自己居然會去在乎她的看法。「好像我是什麽隻會搞搞模特兒,專門吃喝玩樂的男人。」


    「我真的沒有這麽想,不過現在的一些‘名模’的確是很搶手、很熱門。」何曼純微笑。


    「中看而已。」


    「你這麽自命清高的評斷她們,可是你還是‘努力’的和她們做朋友。」她調侃他。


    「我真是講不過你。」


    「調我去公關部門好了。」


    「我會慎重考慮。」


    何曼純笑而不語,其實家妘打過電話給她,她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秘密,比較麻煩的是他們要怎麽「走下去」,知道了所有實情和經過的敖威仁,他會諒解家妘嗎?他會體諒嗎?


    殷恆毅被她微笑、沉思的表情給迷住了,她真的算不上是大美女,甚至和模特兒的高眺一比,她像是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女生,可是她就是有一種令人舒服、叫人安心的氣質。


    「何曼純,晚上你有沒有空?」


    「幹麽這麽問?你要請我吃飯啊?」她開玩笑的反問。


    「不可以嗎?」他有點被激怒了。


    「但你沒事請我吃飯做什麽?」她沒當真。


    「一定要有事才能請你吃飯?」


    「總要有個理由!」


    「誰規定一定要有理由?」他不知道她這麽龜毛,她就不會一口答應嗎?


    「不然我會吃得心裏發毛。」何曼純不懂他為什麽要和她抬杠,他明明沒有這麽無聊。


    「你為什麽要心裏發毛?」


    「因為沒理由啊。」


    「吃飯哪需要什麽理由。」殷恆毅終於忍無可忍了。「何曼純,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一個如此麻煩、如此莫名其妙堅持奇怪立場的女人,我不過是順口想請你吃飯,而你卻當是什麽大事。」


    「誰當大事了?我隻是要弄清楚你突然想請我吃飯的原因,一來你已經不需要刺探任何事,二來我又不是在工作中有什麽驚人的表現,而我的生日已經過很久了,不需要慶祝。」


    殷恆毅猛地起身。還是模特兒比較直接、爽快,不婆婆媽媽的。


    「上班了。」他冷冷的說。


    「是,總裁。」她立即起身。


    「你真的會令男人所有的熱情瞬間熄滅。」他諷刺。


    「哼!」她亦冷冷迴應他。


    在機場的海關外頭,因為何曼純已與馬克道別過,所以她不殺風景的到一邊等候,她知道真正的主角是家妘,她不會笨到去搶風頭。


    馬克握著師家妘的手,一副自己想當台灣女婿、老死台灣的樣子。


    「你真的要讓我走?」他那可憐兮兮又怪腔怪調的國語,非但不會叫人傷心,反而令人想笑。


    「馬克!」師家妘忍住笑的叫了聲。


    「隻要你一句話,我就不走。」


    「馬克,你還有病人等你迴去。」


    「我隻在乎你這個前任病人。」


    因為他都要搭飛機離開了,所以師家妘特別有耐性。馬克很夠意思了,飛了十幾個小時從倫敦來到台灣,隻為了向她示愛,更何況她的臉還是靠他巧奪天工的整型技術,但她隻有滿心的感謝。


    「馬克,有空我一定會迴倫敦去看你。」


    「你會來?」他不太相信。


    「我在倫敦待了快要半年,我對那個城市有很多的感情在,我一定會找機會迴去!」一直想抽迴自己的手,可是她又不太好意思。「到時你可要好好當我的向導,帶我遊遍倫敦。」


    「我一定帶你玩逼英國。」他承諾。


    「你可要守信哦!」


    馬克一個他的話就是保證的表情,接著他突然臉色一黯,好像心情非常的沉重。


    「就是他嗎?」馬克心有所感的問。「那晚我看到的那個男人,他就是一直在你心裏的那個人?」


    師家妘點點頭,沒有否認。


    「但你們看起來……」


    「是有些問題還要解決。」


    「他真的比我好?」


    「馬克!」師家妘一個苦笑。


    不再抓著她的手,他高舉了雙手,一副投降狀。「我知道如果我再多說,一定會變得非常的討人厭,而我不想給你留下這種印象。」


    「馬克,」她感動的看著他。「如果早一、兩年認識你,我一定會接受你的追求,你善良、無私、寬厚,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可是在愛上他之後,我的心已容不下其它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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