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德國,貝斯科,寧靜的鄉下小鎮。


    “歡迎收看德國新聞一台。。“今天天氣不錯不是嗎?傑克?”。。。”“伊拉克戰爭結束。。。。”。。。“公決連否批準暫緩歐洲一統好夢難圓”。。。。。“


    在小鎮一角,一棟幹淨整潔的雙層小樓內,一名年邁的老人窩在沙發中,對麵的電視中的畫麵來迴切換著。老人轉頭看了看一邊不停玩弄著遙控器一邊呀呀學語的小孩子,微笑著。


    ““莫斯科預計舉行勝利日閱兵”。。。”聯合國安理會擴大成焦。。。““


    ”1941年6月22納粹發動了“巴巴羅薩”攻勢,全麵進攻蘇維埃聯盟,同年7月,發動了基輔戰役。。。。。“


    老人看著小孩子微笑著,麵前的電視節目不停的切換,這時,屏幕中多彩的畫麵變成了黑白色的紀錄片,背景是伴隨著裝甲作戰車輛履帶的金屬碰撞聲,與皮靴的踏步,解說員使用德語沉重的解說聲。


    老人的頭不由自主地轉了過來,視線緩緩的移動到了屏幕上。


    那是一幕幕由黑白膠片拍攝的戰時紀錄片,裏麵的士兵衝著鏡頭開心的笑著,鬧著,盡管


    背景是解說員低沉的聲音,但似乎一陣陣年輕人的歡聲笑語迴蕩在老人耳邊。黑白的鏡頭來迴切換著,當一段鏡頭放在了正坐在一輛裝甲作戰車輛上的幾名年輕士兵的身上的時候,老人的唿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他連忙從口袋中掏出眼鏡。


    鏡頭是對著一列長長的正在行進中的裝甲作戰車輛隊伍拍攝的,迎麵而來的一輛裝甲作戰車輛上,四名士兵從艙蓋中探出頭,衝著鏡頭揮舞著手,嘴裏一邊笑著一邊說著什麽。背景是以往無盡的麥田,晴朗的天空,一陣陣微風拂過成熟的麥田,吹動著那幾個年輕士兵淩亂的頭發。年輕的笑臉映在了老人的眼睛上。


    老人激動的站起身,捂住因驚訝而大張的嘴。


    “小雅各布!小雅各布!暫停一下。”


    老人激動的讓正在玩弄著遙控器的小孩暫停這個畫麵。


    “雅。。雅各布。。暫。。暫。。暫停”


    小孩一邊笑著朝老人呀呀學語,一把揮舞著手中的遙控器。


    老人連忙接過遙控器,將那一幀定格在了屏幕上。


    老人看著那一張張笑臉,激動的數不出話,片刻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麽,於是轉頭迴臥室,不一會。出來了,手上還捧著一張布滿皺褶,與燒痕的照片。


    老人快步走到電視前,一邊舉起手中的照片,一邊比對著屏幕中的那一張張笑臉。


    片刻後,他的手開始顫抖,照片也從不滿皺紋的手中滑落。


    “。。。。。哦。。不!。。不!。。我沒有忘記。。沒有!。。。從來沒有。。。。。”


    老人摘下眼鏡,雙手捂住臉頰忍不住的哭泣。


    “我。。。。我。。。沒忘。。記。。。”


    一旁的雅各布也學著老人一字一字的說著。


    片刻,老人放下雙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淚水滴在了地板上那張布滿褶皺與燒痕的照片上,他看著那一張張開心的年輕的笑容。他又突然笑了起來。


    他低頭看著那黑白色的一張張開心的年輕笑容,似乎在那一刻,瞬間變成了明亮的彩色,並且動了起來。


    遼闊的烏克蘭田野上,整齊的裝甲集群行駛在其間,微風輕撫麥田,麥浪滾滾,帶著秋季收獲的麥香的微風,拂動著年輕士兵淩亂的頭發,他們嬉笑著,打鬧著,都麵對著鏡頭,想要把自己最英姿颯爽的一麵留在膠片裏。。。


    老人緩緩從地上撿起那照片,擦幹上麵的淚水,把它輕輕捧在手心。


    “。。。。今日在易北河畔皮爾納附近的村莊,打撈隊成功從易北河中打撈出一輛產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重型裝甲作戰車輛。據曆史資料查悉,該裝甲作戰車輛於1945年。。。。。。。”


    這時,老人麵前的電視再次傳來了插播的新聞,畫麵中,是兩輛現代的重型起重機正在從寧靜緩緩流動的易北河中打撈著一輛布滿彈痕與鏽痕的重型裝甲作戰車輛。曆史歲月與冰冷的河水在車身上留下無數的痕跡,但它依舊保持那棱角分明的線條,依舊向世人宣告著,他曾是一名戰士。


    隨著清澈的喝水衝刷掉附著在那輛沉沒於寧靜的易北河中的裝甲作戰車輛上的淤泥,這位戰士的編號露了出來,斑駁的裝甲板上依稀可辨認出白漆塗上的“217”編號。


    “。。。。。我們又見麵了。。。。”


    老人似乎認出了電視中的那輛重型裝甲作戰車輛,嘴裏輕聲咕噥著。


    “我。。我們。。。我。。。又。。又見麵。。。”


    一旁的小雅各布也咿咿呀呀的學著老人說著話。


    老人再次轉過頭,對著雅克布做著鬼臉,逗得雅各布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雅各布,我的小雅各布,我要帶你去看看我和我的朋友們的故事。。。。”


    老人一把把小雅各布抱進懷裏。一老一小開心的笑著。


    “艾莉森。。艾莉森。。親愛的,你不用為我和雅各布準備晚餐了,我們在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要出趟遠門了。”


    “哎呀。。。盧克。。我說,老頭子,你都這麽大了,就別亂跑了。。。還帶著雅各布,。。”


    老人把照片收入衣服內口袋,一邊穿上外套,一邊向廚房的方向說到。廚房傳來了金屬餐具與瓷器碗碟的碰撞聲。一個老太太從廚房裏快步走了出來,為老人披上外套。


    “。。。。你們要去哪?。。”


    “易北河畔皮爾納。。。”


    “去那裏幹什麽?”


    “去見一位久未逢麵的老朋友。”


    “唉。。。路上要注意安全呀。。。。”


    。。。。。。。。。。。。。。。。。。。。。。。。。。


    “。。。。。。這裏是易北河畔皮爾納的村莊-勞森,昨天經水下打撈隊的檢查,今天開展了對這輛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沉沒於易北河的重型裝甲作戰車輛的大佬,當前,博物館工作人員正在對該重型裝甲作戰車輛進行初步修複工作,該地博物館表示,該坦克修複後將會停留在原地留作紀念地碑。。。。。”


    2005年,德國,易北河畔皮爾納。


    電視台的記者和新聞工作人員正以停靠在易北河畔的橋邊的這輛剛剛打撈上來的重型裝甲作戰車輛為背景,做著新聞報道。透過新聞記者的鏡頭,可以看見。背景中,一個老人正牽著一個小孩子的手緩緩走向這輛濕漉漉的曆史書。


    “。。。呲。。一號吊鉤工作正常,可以脫離。。。。”


    “。。。呲。。收到。。。”


    在剛打撈上來的重型裝甲作戰車輛邊工作的,博物館工作人員通過對講機與其他工作人員交流著。


    這時,一位老人緩緩地走出人群,走向那輛安靜的野獸。


    “嘿!老人家!老人家!這裏很危險的,請不要過去!”


    老人沒有理會這名工作人員的警示,她的雙眼激動的看著“217”。加快了腳步。此刻,他似乎迴到了60多年前,那天,縈繞著防空警報,機槍的嘶吼,火炮的怒鳴。在那一天,他也是這樣跑向這輛安靜的野獸。


    此刻,伴隨著老人一步步堅實的腳步,麵前布滿彈痕,鏽跡的重型裝甲作戰車輛似乎隨著老人靠近的腳步緩緩地脫去那層繡衣,愈合了那一塊塊彈痕,嶄新的迷彩漆重新迴到了它身上。而轉頭再看老人,他已褪去了老年人的毛衣,外套,重新換上光亮的裝甲兵戰靴,穿上了嶄新筆挺的裝甲兵製服,肩上的銀色的肩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快攔住他,,,快!。。”


    老人,此刻已經登上了這頭沉睡的野獸的炮塔上,他熟練的打開艙蓋,靈敏的跳進了戰鬥室內。。。


    “哎呦!。。。。該死!!。。。”


    關節傳來的陣痛再次把時間調迴了60年後,老人環顧四周,寬敞的戰鬥室內,到處都是淤泥,石頭,貝殼。。。


    他顫抖著撫摸著戰鬥室內的每一個部件,每當溫暖的雙手觸摸摸到一處金屬,他耳邊便會想起一陣陣熟悉聲音,頭腦中便會閃迴一段段曾經的畫麵。


    “嘿!盧克!。。盧克!。。。”


    “盧克!。。你去哪了?。。這麽長時間?。。”


    ”穿甲彈裝填! 12點鍾方向!目標200米!炮手準備!。。。“


    這時,他似乎聽見前方的駕駛位置上似乎傳來了動靜,他低頭看去,


    一位年輕的士兵轉過頭,朝老人笑著。


    ”嘿!盧克!你終於歸隊了!迴家探親假過得怎麽樣?“


    ”斯科特!”


    老人激動的喊出了年輕士兵的名字,激動的蹲下身去擁抱他。


    “嘿!桑恩,看見沒,才過去一個月,這家夥就變得和一個姑娘似的,又是擁抱,又是哭的,哈哈哈!”


    “哈哈,那可不!嘿!盧克!哦!不盧妮!你是不是假裝沒看見我們倆?”


    這時,頭頂又傳來了兩個年輕人的嬉笑聲,老人連忙抬起頭,在炮塔內,正有兩個年輕士兵低頭朝著他笑著。


    “埃裏希!桑恩!我終於見到你們了!我答應過你們!我沒有忘記你們!一直沒有!”


    老人激動的站起身擁抱著兩人。


    “歡迎歸隊,盧克。。。”


    “是的,指揮官!埃裏希上尉。。。”


    。。。。。。


    “你不想看看現在我們到哪裏了嗎?”


    “當然!”


    “喏。。站起來看看吧!”


    老人擦幹眼角的淚水,站到了炮手座椅上,推開頭頂的艙門,探出身去。


    。。。。。。。。


    隨著刺眼的陽光射入戰鬥室,老人眯著眼向外望去,豁然開朗,周圍是一望無際的麥田,周圍一輛輛裝甲作戰車輛緩緩地在其中行進,遼闊的空中一塊塊白雲掩映著清澈的藍天,微風裹挾著秋季成熟的麥香拂過他的發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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