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脫離廣場區的那個充滿死亡與危險的泥潭。我們身後的天空便傳來了德國戰鬥機的引擎轟鳴,數架戰鬥機俯衝轟炸機低空掠過廣場的上空,在沒有製空權的情況下,我們就如同暴露在獵人槍口下的獵物一般無路可逃,被從四麵八方德軍步兵及裝甲部隊包圍,被空中航彈轟炸所構成的立體打擊的結局不可避免。


    “馬利克軍士!馬利克軍士!請報告你們的情況!我們已經成功在城南阻擊德軍部隊5個小時,請求撤離,”


    “嘶。。。。嘶嘶。。。嘶。。城東。。。最後。。掩護,“


    “嘶。。。。。嘶嘶。。,。。。geben sie 。。。so schnell wie m?glich。。 auf。。蘇聯士兵,盡快投降,停止反抗。。“


    “嗚。。。嗚兒。。。嗚。。。嘶。。嘶。。滋滋。。。已經。。。最後的機會。。。。火車站。。。等待。。。。傍晚。。。。”


    “啪!啪啪!!”


    “該死的!這破玩意什麽都做不了!”


    斯切潘焦躁的旋轉著電台調頻鈕,不過雜亂的信號和混亂的頻道傳來的僅有一些模糊的聲音,是在我們和馬利克軍士預先約定好的頻道段上傳來的。


    通過這段模糊的聲音,我們無法得知明斯克城內的平民及軍政機關是否已經成功撤離,作為保證撤離任務的最重要的一環,我們不能在未得到準確消息的情況下擅自撤離,況且在這充滿德國佬的陷落城市,孤軍奮戰的我們就如同在暗夜遍布兇猛野獸的荒野中摸瞎一般。


    但此時此刻半刻的停留都會造成毀滅性的後果,空中的德國佬飛機如同一雙在空中的眼睛一樣追隨著我們,為了躲避空中德國飛機的侵襲,安東讓我們轉進了小街道,同時繼續保持向東的方向-盡可能地在德國前線部隊合圍這座城市前逃離這裏。


    穿過一條條陰暗狹窄的街巷,一次次的藏匿於黑暗中躲避著在城內四處奔走的德軍先頭部隊,前方便是我們的團機關大院,硝煙四起的城市中,紅旗依舊飄揚在硝煙密布的天空中,周圍除了暴雨來臨前的狂風吹過撕裂的門窗時傳來的嘎吱聲,與遠處突突噠噠的槍炮聲外,幾乎沒有什麽人為的動靜。


    “慢點,奧列格,前麵有動靜。。。。斯切潘,12點鍾方向機槍準備!”


    安東神情緊張的盯著車外說著。


    團機關大院內已經一片蕭條,空無一人的營院中所有的窗戶與大門都大大的敞開著,營房的窗戶被狂風吹得啪啪亂響,一張張白色的文件·從窗戶中淩亂的灑了出來,一個個燃著大火的油桶上還有未燃盡的紙張碎片隨著狂風滿院飛舞,一輛輛未開出營院便被摧毀的卡車劈劈啪啪燃燒著。


    “嘿!哪有個家夥出來了!”


    斯切潘驚叫一聲,連忙拉動槍栓。


    “刷啦!!”


    隻見一個背著一個鐵盒子身穿綠軍裝頭戴船型帽的年輕士兵,手裏抱著一盒文件正匆忙的從一棟樓裏疾跑出來。


    他也看見了我們,驚得手中文件掉落在地,連忙提起衝鋒槍想要對正立在炮塔裏的安東射擊。


    “嘿!夥計!別開槍!我們是一起的!西方麵軍摩托化部隊!”


    安東連忙伸出手指著炮塔上明顯的西方麵軍坦克作戰單位的標誌朝著那個緊張的士兵喊著。


    年輕的士兵在扣下扳機的的前一秒認出了我們並不是德國人,連忙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文件,然後繼續跑向火桶處將文件隨意的撕扯了兩下丟進了烈火之中。而後連忙跑向布滿彈痕的t-28車前。


    “軍士同誌!我是團指揮部留下來銷毀最後文件的通訊兵!機關大部隊全部都已經撤離了,你們怎麽還在這裏停留?”


    “我們的電台壞了,收不到前指的消息,和們一起的還有一個叫馬利克的軍士,他們也開著一輛和我們一摸一樣的坦克,不過,他們在城北,你有他們的消息嗎?”。


    “。。什麽前指?這裏在德國人飛機轟炸後就已經一團亂糟了!我們收到的我們唯一收到的指揮任務就是抓緊時間撤離!壓根就沒有什麽命令更別說什麽前線指揮了!該死的!你們究竟打哪來?”


    那個年輕士兵一臉茫然的仰著頭對安東說著,似乎對在這座充滿德國士兵的蘇聯城市,本該撤空的城市中依然還有著完整作戰力量的我們感到驚奇。


    “別多廢話了,趕快上來吧,我們這裏還有個地!“


    安東示意讓那年輕的士兵上車,但那士兵卻傲氣的很。


    “不用了軍士!我還有其它任務,而且,我有自己的車!“


    說著他轉身看向一邊停著的一輛吉斯四座軍車。


    正當他大跨步準備跑向那輛漂亮的小車的時候,一家德國俯衝轟炸機猛地從天空中紮了下來,一枚航彈準確的擊中了那輛小車,還沒等他和自己的小車說再見,那架漂亮的小車就驀地化作一坨燃燒的廢鐵。那小子被爆炸嚇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過下一秒便被我們的嘲弄聲拉迴了現實,於是他連滾帶爬的爬上了我們的坦克,一頭鑽進了炮塔裏。


    “。。嘿!這群在機關養大的小少爺,哎嘿!“


    奧列格嘲笑道


    “嘿!小少爺!你的小轎車呢?嘿!聽我說,咱們這鐵棺材座位可有點硬嗷,趕快把舌頭塞進嘴裏,可別磕著了頭,小心把舌頭咬掉了!“


    聽著!小子,你的電台能用嗎?”


    安東伸出手將那個通訊兵拉了上來,對著那個年輕士兵說


    “。。。不。。不能用了,電池壞了,軍士。”


    年輕士兵喘著氣迴到。


    “那你能修理電台嗎?我們這個好像壞了,你過去看看吧“


    “好的,請讓我看看。“


    安東讓這年輕的士兵接管位於車前斯切潘操作的機槍炮塔位置上的電台,斯切潘則迴來接管炮塔內的裝填手的位置上。


    “既然機關的人都撤離了,留下你一個人,你該怎麽走呢?”


    安東問道


    “最後一批駐紮軍還在明斯克火車站堅守,在晚上6點的時候他們會發動最後一輛機車撤往後方斯大林防線內圍,在那裏,我們會有更強大的力量!”


    年輕的通訊兵一邊鼓搗著老掉牙的電台電路一邊迴到。我注意到他的兵種標識和納塔利亞軍裝上的一樣,便問道


    “新入伍的一批通訊兵是不是也分到了你們的單位?你知道她們現在的情況嗎?”


    “。。。嗯。。這我不太清楚,我是隸屬於機關分隊的,新入伍的通訊兵分成兩好幾批分到了西方麵軍各個分隊,不知道你具體指的是哪一批?”


    “有女兵的那一批.”


    “嗯。。。她們都在指揮部級的單位做輔助人員,基本不會接觸到前線任務,我猜,也許她們早已經跟隨機關撤離了。。。“


    “。。。好吧。。但願如此。”


    聽到這我的心放下了不少。


    電台在這個專業的通訊兵手裏很聽話的服從了命令,不一會喇叭裏的白噪消失,不過接下來傳出的消息可比那嘶嘶的白噪音要折磨人多了。


    “。。。嘶。。。嗞。。告所有明斯克俄守軍,放棄抵抗,立即交出武器投降,將武器交給附近的德軍士兵,投降士兵可被尊重對待,立刻放棄抵抗,投降。。。。“


    帶有德國口音的俄語讓人心生厭惡的重複著這段話,通訊兵趕忙將調頻調到安東示意的頻段上。


    “馬利克軍士!馬利克軍士!這裏是安東。請報告你們的情況,收到請立刻報告你的情況。“


    安東接過話筒朝著電台唿叫著。


    不一會,喇叭裏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嘶。。。這裏是馬利克,我們現在位於城西,我們的車體受損嚴重,彈藥耗盡,車組成員已全部喪失作戰能力,現在我們周圍已經被德國人包圍,不過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你也是,安東軍士,你們已經完成了任務。。如果你們還有機會,盡快的撤離吧!請盡快前往明斯克火車站。。。祝你好運!。。嗞。。。嘶嘶。。。“


    一陣電流聲後,馬利克軍士那裏的信號中斷了。


    在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了,火車站據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約有3公裏,不過此刻的德軍部隊已經從西,南,北三個方向將明斯克市圍了個水泄不通,鬼知道他們在外圍還有多少德國人在等著我們。


    德軍的入城先遣部隊在遭遇了他們認為的重型的蘇軍坦克的打擊後便唿叫了低空俯衝轟炸機對這座城市再次進行了一次全方麵的外科手術式的打擊,高樓,工廠煙囪,廣場,疑似裝甲車輛的目標皆沒能逃過來自空中的無死角全火力打擊。


    而後從南北兩側,德軍的裝甲作戰力量協同步兵從南北兩個方向全部湧入了城市。


    ““鏜!。。。蹭蹬!叮鈴鈴!!!”


    “蹭蹬!。哢!。。。騰楞!!!”


    ”裝填完畢!“


    ”開火!“


    ““鏜!。。。蹭蹬!叮鈴鈴!!!”


    “蹭蹬!。哢!。。。騰楞!!!”


    ”裝填完畢!“


    “我的天!!他們就跟洪水一樣!!我們快過不去了!!!”


    “炮彈馬上就用完了!還剩10發!”


    “這是最後一盤機槍子彈了!”


    “發動機散熱器溫度過高,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拋錨了!咱們隻能期待趕緊下雨了!”


    冒著著電光火石般的彈雨,t-28艱難的向著東方前進著,車內煙霧彌漫,戰鬥室內,滾燙的炮閂向外吐著熱浪,來不及收集的76毫米彈殼在地板上隨著車身晃動滾來滾去發出清脆的叮叮鈴鈴的碰撞聲,暗黃色的照明燈在每次車體承受了炮彈打擊後都會閃爍一陣。看不清每個人的表情。隻有粗重的喘息聲與金屬撞擊車體時傳來沉悶的叮叮咚咚聲。


    外麵已經傍晚,但絲毫沒有減弱德國人緊逼的腳步。


    “快了!快了!夥計們!加把勁!穿過工廠就能到達火車站了!別放棄!咱們一定能趕到的!隻要上了車!咱們就再也不用跑來跑去了!”


    每個人都已經接近了我們認為的人類極限了,不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總感覺若不是這身衣服在支撐著身體,我們早就當場倒下去了。


    按照安東說的,我們加足了馬力開向了工廠的院牆,準備強行打通一條穿過工廠廠房區的近路,徑直開進火車站。


    “轟隆!。。。笨重的t-28撞開了3米多高的院牆,煙塵籠罩四周。一條狹長的廠房通道出現在眼前,不過,我們並不是唯一一個到達這裏的人。


    一輛牽引著m1940 72-k型自動高射炮的履帶式牽引車停在通道上,一旁兩個德軍士兵正端著槍對準著兩個似乎是高射炮炮手的蘇聯士兵。


    待倒塌的磚牆激起的煙塵散去,高大的t-28如同煙中惡鬼一般出現在了他們麵前,t-28沒有停下徑直攆向那兩個德軍士兵,於是,那倆倒黴蛋連同他們的挎鬥摩托都進了車底。


    “嘿!夥計們!別楞著了!趕緊跟我們走吧!”


    安東對一旁目瞪口呆的兩個蘇軍士兵喊到。


    那兩個士兵估計想破頭皮也沒想到自己怎麽會有這麽大本事,竟然會有坦克專門過來救他們。


    沒有過多耽誤,二人重新跳上履帶牽引車,跟隨在我們後麵,一同向著火車站方向開去。


    當我們來到了車站入口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現,滿地淩亂的彈藥箱,沙袋鐵絲網組成的臨時工事,就和我們之前離開這裏前往明斯克郊外防線時一樣,不過唯獨不一樣的是—這裏一個人都沒有!


    沒有蘇聯人,沒有德國人,沒有平民,該死的就連一條狗都沒有!


    安東跳下車到處尋找著“堅守”部隊的影子。


    可迴應他的除了隆隆的雷聲和遠處德國坦克逼近的引擎聲外沒有任何人理會他。


    機車場也沒有停著所謂的最後一輛機車,並且從車站處的鐵軌向東不知道多遠的鐵軌都被破壞了,鐵軌枕木絞作一團。


    “該死的!他媽的這群混蛋!德國人步步緊逼,自己人還欺騙自己人!這群混蛋!!”


    奧列格大罵那群駐守在車站的人。


    眾人麵對這畫麵也如鯁在喉,


    “也不能這麽說,他們說會堅守到6點。我看,現在估計快有8點了,他們不可能等這麽長時間的。。換做是誰也會這麽做的。。“


    安東安慰眾人,不過眼下,安慰並不能將我們拯救於水火,遠處德軍摩托化步兵隊行進的聲音越來越近,安東果斷讓眾人鑽進郊外,迴到近日來連續奔波的鄉間小道上,繼續向東開去,“怕隻要有那一絲希望,安東絕對不會放棄“在後來的種種事情上得到了深刻的驗證。


    借著黑夜的掩護,們順利的從明斯克市內車裏出來,行駛在鄉間土路上,往東是新的防線,而往西則是未來的陣地!迴過頭看向不遠處的明斯克市內,火光四起,那是德國人在用噴火器毀滅著我們辛苦建立起的一切,陣陣爆炸聲從城內傳來,零星的槍聲從德國衝鋒槍的槍膛內傳來。往日安靜平和的明斯克市現如今已經化作一片燃燒的地獄。


    也不知往東行進了多久,再迴頭看的時候,明斯克市的方向已經成為天邊一片閃爍著的火光,此時天也徹底的黑了下來,估計大約是晚上10點左右,周遭除了唿嘯的風聲便是從遙遠的四麵八方傳來的嘟嘟噠噠的槍炮聲,和平常時候一樣,郊外的蟲鳴依舊悠然自得,它們沒有因為人類世界發生的重大衝突而改變自己的習慣,樹葉從被大風吹的沙沙作響,今天晚上是個大陰天,月亮都被厚重的烏雲遮蓋住,周遭一片漆黑,如果不是地球重力的存在,你可能會認為自己掉進了無盡的深淵。


    “電台怎麽樣?“


    安東問正在進行聯絡的通訊兵,


    “沒有任何消息。。“


    “頭兒,引擎已經連續運行很長時間了,現在得讓他歇一會了,要不然會拋錨的!”


    奧列格向安東報告著車體情況,安東沒有作聲。


    借助車內昏黃的燈光,安東都快把手裏本就不平的地圖捏皺了,漆黑的夜,完全沒有辦法找到自己的方向,盲目的行軍隻會可能把自己引入危險的境地,退一萬步講,即便不考慮可能突然出現的德軍,過深的壕溝,森林,友軍的防禦陣地,等未知地形地況都可能讓這輛大家夥趴窩。當下最要緊的就是找到自己的位置,在目前的天氣情況來看,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最近的村莊或者路標,這樣,才能給予一定的方向指示,而不是盲目的在黑夜中行進。


    於是安東讓奧列格把t-28停在路邊的灌木叢中,然後讓我,通訊兵以及他自己三人一齊搭乘跟隨在身後的那輛履帶式牽引車繼續向前探路,而其他人則留在原地等待我們迴來。


    剛剛我們從德軍槍下救下的那輛履帶式牽引車現在得以派上用場,這是一輛小巧的履帶車,就像一個放大版的玩具拖拉機,從他們的操作員口中得知這種車的型號為t-20,他有著一個鐵皮包裹的駕駛室,左邊為駕駛位右邊則是個dt機槍位,通過頂部兩個活動艙蓋進出,而後方則是兩排背靠背的座椅,沒有任何防護,你能從任何一個位置爬上去。不過至少他們安裝上了柔軟的緩衝物,倒不至於我們的屁股被顛成兩半。在牽引車後掛著一門裝有四輪底盤的72-k 25毫米自動高射炮,他們由一個可以插拔的牽引鉤連接,待我們三人上車後,便將那門自動高射炮放了下來。單駕駛著牽引車往前繼續開去。由安東負責駕駛,通訊兵操作右邊的dt機槍,我則坐在後方的座位上。


    搭乘快速行駛的小車,如同在夏季兜風在鄉間,如果德國人沒發動戰爭,這將會是十分愜意的體驗,可是,現在所有事情的發展都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了,戰火燃起的那一刻,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涼爽的晚風幾次讓我有種想平躺在座椅上睡去的衝動,不過座椅沒有扶手,倘若躺下去必定會被顛下車,我隻能強打著精神讓自己的眼皮不要合上,但似乎每次眼皮和上後都不想再睜開了,不太軟的座椅讓我想起了曾經那麽近卻又很遙遠的床鋪。我的頭腦裏亂糟糟的,隻得保持半躺半坐的姿勢靠在椅背上,右手手肘還得緊緊攏住靠背,防止自己在不小心睡過去的時候掉到車下。


    一路無話,我們來到了一個y型路岔,安東選擇了左邊的一條路,過了會,我看到前方有個紅色的小點,並且朦朦朧朧中似乎有人在說話的聲音,我趕忙拍了拍駕駛室的頂艙們,示意安東停車,安東隨即便將車停下,我趕緊跳下車,緩緩走向那個紅點。


    朦朦朧朧中我似乎聽到了他們在說他們是來接應我們的,讓我們趕緊過去,上他們的車趕快撤向後方,那裏有熱水,床鋪,還有熱的食物。


    於是我下意識的放鬆了警惕,緩緩地走向紅點。並邊走邊有氣無力的說


    “我。。可算等到你們了。。“


    我感覺我走近他們了,大概就快麵對麵了,原來那紅點是他們嘴上叼的煙卷燃燒時的光,不過對方的口音似乎很奇怪,有些像烏克蘭語,但好像又不是烏克蘭語,我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麽,我想或許是一些韃靼人吧。


    緊接著黑暗中那個人似乎遞給我一個什麽東西,好像是銀白色的,手摸上去還有些細致的花紋,看樣子是個煙盒,我心想,“嗬!這韃靼人還挺時髦“我也沒客氣隨手拿出一隻香煙,沒想到,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香煙,而不是隨手卷的劣質卷煙。


    我感到奇怪,難不成這個家夥真是個有錢人?不過也沒多想。把香煙叼到嘴邊,那人掏出了火柴,嚓的一下點燃,頓時照亮了一個年輕的臉龐,當時我低頭看著煙並沒有留意他的長相,但當我將煙頭靠近火焰的時候,我頓時驚醒過來,搖曳的火光照亮了它的前胸和頭--灰色軍裝,v字領,鷹標,等等!鷹標?!該死的!這他媽的竟然是個德國鬼子!我的天!我們倆此刻距離不過50厘米,我幾乎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唿吸!他也看清了我的長相,一下子也愣住了,他驚得圓睜雙目,我也一樣的表情,且有過之而不及。他的火柴靠上了我的香煙,而我卻沒有吸,他也沒丟下火柴,我倆就這樣驚訝的看著對方,直到火柴的火焰燒到了他的手指,它大叫一聲,我也大叫道


    “r!。。。russi.....sch!!!!!“


    “德!!!國!!!!人!!!!“


    並扭頭就跑,邊跑便對著安東又是招手又是呐喊,我感覺我的心就像被錘子砸了一下一樣,瞬間我的頭皮都緊了起來。在到t-20牽引車的車頭的時候,我就像體操選手跳馬時那樣,一下拄著車頭跳到了車後的座位上,並把頭整個伸進駕駛艙,對著安東的臉大叫


    “德!!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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