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道箭矢飛過!


    豁然落在劉岱身側,將其最委以重任的親信將領射殺後,劉岱已然麵色驟變。


    全然意識到不好!


    並且。


    這一刻他亦是迴想起了鮑信的叮囑。


    那小心的幾個大字!


    以及。


    曾經何進的下場。


    他如今豁然有幾分相似。


    那不怒自威的威嚴亦是有些損壞!


    唿吸不斷的加速。


    格外的充滿恐懼。


    可。


    一切為時晚矣!


    當那箭矢不斷射來,身旁一個個兗州精銳殞命,劉岱的親信一個個被他在這深夜害死。


    劉岱看著漆黑夜幕,心中越發悲痛更是無比痛恨自身的抉擇!


    可。


    一切都晚了!


    隨著大軍在這深夜,迎著箭矢浴血奮戰在這城鎮,不斷地迎戰,被抹殺,最終劉岱身旁的士卒一個個倒下。


    這一刻的劉岱!


    全然體會到了。


    何進當初的感受!


    那就是。


    大優勢。


    我為什麽要親自下場!


    可。


    一切都晚了!


    劉岱在這種幾近絕望的狀況下。


    聽到了一聲不算太熟悉,但卻渴望將其抹殺的聲音響徹在耳畔。


    “我們偉大的州牧尊上,可惜。”


    “你要死在我手裏了!”


    “來。”


    “這州牧尊上讓我親自殺!”


    隨著一聲兇狠,一柄寒芒在這夜色湧動,寒意浮現在身上,鮮血直流。


    劉岱睜著雙目。


    就這般懷著足夠的悔恨。


    體會著當初先大將軍何進的感受,徹底的離世!


    可隨著劉岱一死。


    兗州的情形更是驟然發生巨變!


    穩住鄴城。


    至今還未獲得冀州牧身份的劉和,把玩著手中玉杯,以及先冀州刺史賈琮的標致女兒。


    看著台下的眾卿,麵色逐漸兇狠,分外的下達狠到極致的軍令!


    “即刻發兵兗州!”


    “本尊要替兗州牧劉岱接管兗州也!”


    劉和兇狠下達軍令,隨即目光眺望遠方,臉上浮現渴望笑容,欲要一舉攻克昌邑,拿下兗州也!


    當劉和大軍趁著漆黑夜色而行,順著先前部署好的攻伐路線出征,沿路以奉天子詔令的名號,劫掠兗州各處城鎮糧草,並派人順勢接管多出縣鎮。


    最終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自冀州治所鄴城而出,直奔相鄰的兗州治所昌邑而去。


    欲要一舉攻克昌邑!


    圖謀整個兗州。


    完成雄踞幽、冀、兗三州的蓋世壯舉,直接一躍成為北方第一諸侯也!


    從而擁有威懾青、徐、豫三州完美武力,進而一步步霸占並州、司隸以東的全部山河江山也!


    劉和心中懷著極深的籌謀。


    順勢而動。


    一舉快速降臨兗州治所昌邑也!


    一路上劉和兵馬在兗州黃巾餘孽統領的指引下,迅速拿下大半東郡、濟陰郡部分所在,直接逼迫兗州治所山陽郡的昌邑所在。


    其此舉更是十足保藏禍心!


    畢竟。


    其如此一做,那就將兗州徹底從中一分為二,甚至算上他接管的領域,可以說成一分為三也!


    在東郡、濟陰郡、山陽郡這一條極強的戰線上,將整個兗州分成東西兩半。


    東側則是其至今尚未接管的任城國、東平國、濟北國、泰山郡四郡國之地也!


    而西側皆是大郡陳留郡!


    以及其至今尚未完全接管的濟陰郡部分,山陽郡所在。


    陳留背靠司隸豫州,可謂大有所圖,當然其如此做的深意更是十足明顯。


    東西分隔!


    可以分兵離析逐漸破之。


    進而讓其得以迅速接管整個兗州也。


    而且其刻意留下的西側陳留郡更是給南向兵馬,留足了討伐董賊的足夠通道。


    畢竟。


    如若其做的太過分。


    難保這群家夥在陳留直接起兵。


    先反抗他劉和也!


    如此。


    他劉和自是吃不消。


    而且如此做,那他隻需讓出冀州部分山河,就能為討伐董賊的大軍創造出完美的通道。


    如此。


    眾軍各方的心思都將放在董賊身上。


    他劉和就得以獲得喘息時間。


    得以可以嚐試慢慢的先吞並其戰線以東的泰山四郡也!


    如此。


    其隻需再等討伐董賊的大事結束後,便可揮兵奪迴冀州那讓出的部分山河,以及直取陳留等地。


    順勢一舉拿下整個兗州。


    從而完成牢牢掌控幽州冀州兗州三州的蓋世壯舉,得以穩健威懾青州徐州豫州的足夠資格。


    更有拿下其餘三州雄踞司隸以東的足夠資格!


    從而得以完成最弱三分天下,最強可以二分天下的壯舉!


    當然。


    一統天下在其看來,還有很多道路要走。


    最起碼拿下司隸並州以東六州後,其要決定圖謀西側司隸,還是南下攻揚州荊州的決策。


    如此。


    以目前的劉和實力來看,還足夠遙遠,再者劉和此時亦是深知。


    己方仍然存在很多問題!


    其如今的不停攻伐,便是轉移內部紛爭的關鍵方式,畢竟。


    單說還算仁義仍存漢室的其父,以及其父麾下的巔峰將領頂級軍士,就暫時還不能牢牢掌控。


    也就是幽州全部兵力,還沒有拿到手裏!


    不僅如此。


    除了幽州全部兵力外。


    幽州還有公孫瓚這個隱藏禍患在!


    其父憑借如今僅剩的一半兵馬,都多少有些難以應對這擁有白馬義從的公孫瓚,更別提北方還有蠻夷環視。


    此北方。


    屬實難安。


    而除了北方外。


    其如今的大本營冀州。


    更是除了其原本執掌的巨鹿外,其餘各地至今都有不服,乃至不合的聲音響起。


    冀州兵雖強。


    其雖如今名義全然執掌。


    但!


    終歸有些難以全然調用。


    而且其如今的巔峰兵力,最為仰仗的還是其原本的一半幽州兵馬,以及新招募的冀州兵馬,還有張燕歸順的那黑山兵馬也。


    實際原本攻勢極強的冀州兵,其如今還未全然能夠調用,還需安穩冀州各方。


    畢竟!


    其接手冀州的方式,多少有一些令原本真誠歸順賈琮的存在,心中多少存有一些不悅。


    當然。


    還有其未得到的冀州牧身份!


    這更是一擊重擊!


    一旦大漢平原王,其那至交好友,想起就恨得牙癢癢的好友劉楓新派遣的冀州刺史到任。


    那其勢必要讓出冀州治所鄴城!


    如此!


    其所仍能大範圍執掌冀州。


    可多少產生一些內患也!


    而且其坐不穩鄴城。


    也勢必會令一些人心中生出二心。


    甚至到了某些時候還會反叛於他。


    一旦那人反叛。


    再加上鄴城的動蕩。


    其自是需要處理冀州內部事情!


    而現在冀州內部不平。


    對於有些官員來說,其不是州牧刺史,多少有些難以安置。


    跟隨其出征而動的各方兵馬領袖,得不到足夠的賞賜,亦是不會知足。


    所以其多少有些無奈,當然也是心中野心驅動,致使其不得安穩冀州的情況下,馬不停蹄繼續攻伐兗州!


    畢竟。


    “轉移內部矛盾的最佳方法!”


    “便是對外征伐也!”


    “拿下新的山河領地,以此安撫先前有功之臣,從而得到內部的足夠維穩,以及收獲新的山河領土。”


    “提升自身己方足夠威望威嚴,如此便可以外力完成維穩的同時,不斷地擴大本尊的領土!”


    此時立於兗州治所昌邑前的,征虜將軍劉和看著動起來的己方軍士,穩穩的坐在中軍大帳。


    獨自且隨意把玩著玉杯,以及懷中舍不得放開的先冀州刺史賈琮的女兒。


    其更是隨意的撕開一角,將這破碎的衣衫隨意扔到一處,欣賞其上絕佳的隱約雪白。


    默默的將玉杯隨手一擲!


    重擊在地。


    破碎開來。


    隨著守中軍帳的軍士聽到杯碎聲,識趣的放下中軍大帳的帷帳,裏麵漸漸傳來一聲聲極致談心帶來的喘息。


    當然。


    其麾下。


    不對。


    應該說是其父麾下的巔峰大將,已然在率軍攻伐眼前的昌邑城也!


    畢竟!


    此時劉和的各種名號已經不管用了。


    因為。


    如今兗州治所昌邑城內的掌權者鮑信,可是深深看透了此方問題的本質。


    當然。


    如今的鮑信,雖憑借其朝廷校尉,以及其募兵首領的身份,還有先兗州牧劉岱的信任,執掌了當前的兗州治所。


    但其完全喜悅不起來。


    因為鮑信深知,他當下需要麵對的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以及懷著對於新領導與舊領導同樣死法的躊躇。


    畢竟!


    此時的鮑信。


    至今都未相通。


    “為什麽!”


    “這群至高的掌權者,都明明有足夠的實力,卻還有親自上去動手,給對麵反擊的機會,最終把自己害死啊!”


    “這是為什麽啊!”


    “現在京都迴不去了,先大將軍何進也被賊宦宰了,現在兗州牧又被黃巾統領宰了。”


    “我這。”


    “該何去何從啊!”


    “至於讓這劉和進來是萬萬不可能的,以這貨在冀州城的表現,怕是我前腳讓他進來,我後腳就會被他宰了啊!”


    “現在該怎麽辦才好。”


    鮑信眼中充滿躊躇,立於兗州州牧府已然執掌兗州州牧府大權的他,屬實完全開心不起來。


    跟如今完美享樂,把玩著仇人標致的女兒的劉和,形成鮮明的對比。


    其更是愁上加愁!


    隨著劉和其父劉虞麾下大將閻柔,不斷的攻伐昌邑城。


    鮑信亦是深知,在其據城防備的那一刻起,其就沒了足夠退路。


    畢竟!


    深知冀州城,也就是鄴城血腥的朝廷校尉鮑信,深知一旦他敗了,或者無論投降與否隻要落進這劉和手中。


    那迎接他的將是痛苦無比的死亡!


    當然。


    其自是不甘於此。


    心中更是懷著萬分不甘不爽不悅!


    其畢竟也是朝廷名正言順的校尉。


    自是不甘就這般死在這裏。


    心中懷著不甘氣憤到極致的鮑信,亦是深知當下的昌邑守備,怕是根本無法持久抗衡這劉和賊子也!


    深知。


    隱約間鮑信察覺到一點。


    那就是。


    “這貨來的這般快,難道說是提前早有謀劃,要不然這東郡也不至於主城淪陷的這般快。”


    “甚至東郡淪陷了,濟陰郡也不至於毫無抵抗力,其兵來的這般迅猛。”


    “就連兗州牧身亡的消息,傳遞出去的時間都沒留出來,其就攻來了,隻能說這事怕是這貨早有謀劃!”


    “甚至可以說是。”


    “怕不是。”


    “這兗州州牧劉岱的死,都跟這貨的謀劃有關把!”


    “如此。”


    “這貨當真是狼子野心!”


    雙手緊緊握拳的鮑信,臉上神情越發躊躇複雜,其真是萬分不甘就這般死在這裏。


    其要搏取一線生機。


    甚至嚐試奪迴兗州。


    乃至為劉岱複仇也!


    當然。


    至於是否真心為劉岱複仇,這事值得深思,但其為了保命,是必須要抗衡劉和的!


    再者。


    其也必須要有一定權勢。


    要不然。


    也早晚難逃一死。


    在這種情況下,鮑信深深意識到。


    其需要圖謀完美的退路也!


    再者。


    這一刻鮑信接手了兗州牧的天子詔令,更是深知即將就要各路諸侯討伐董賊也。


    這一刻鮑信麵臨生死決斷。


    神情逐漸青紫變化,屬實是被這種大事愁壞了,當然。


    很快在生死邊緣徘徊的鮑信,就爆發出驚人的潛力,意識到了一點!


    那就是。


    現在什麽所謂的享受。


    劉岱的奢侈生活。


    對他來說都是累贅負擔。


    萬分不甘的鮑信。


    隻求的便是能夠保命也。


    而保命的方式赫然便是。


    “撤!”


    “不行,必須撤出昌邑兗州城,要不然憑當下這點兵力,根本守不住這兗州城!”


    確實深知兗州當下兵力的鮑信。


    明白被劉岱抽走大半兵馬的昌邑兗州城,根本就沒有抗衡劉和賊軍的足夠能力。


    而各方支援。


    怕是有些等不到。


    畢竟。


    那真正的兗州牧已經死了。


    當下的鮑信不過是兗州牧的親信,再加上需要麵對強大的冀州兵馬,以及得罪這恐怖,令人膽寒的劉和。


    這種買賣沒人會做,更沒人敢做!


    當然。


    鮑信亦是深知。


    如若自身撤出昌邑兗州城,暫時放下當下的奢侈,未來的兗州絕妙。


    直接奔襲迴曾經募兵的地點。


    迴到泰山郡,一路上威脅亦或是拉起同盟,那借助兗州東四郡的底蘊。


    其未嚐不可一搏生機也!


    畢竟。讓其就這般甘願赴死。


    其鮑信自是萬分不甘也!


    所以。


    鮑信要逃!


    逃出當下的昌邑兗州城。


    迴泰山郡。


    連同兗州東四郡,力抗劉和冀州恐怖兵馬也!


    當然。


    鮑信之所以不去陳留。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泰山郡三側徐、青、豫三州也!


    他深知如若他抗不下,到了僅剩泰山一郡的時刻,其更可借兵三州,從而搏取一線生機也!


    鮑信這時萬分不甘。


    亦是渴望借助三州之兵力,能夠為自身謀奪僅存的一線生機也。


    可他不知道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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