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擺在祈麵前的選擇有兩個,第一個選擇就是揭發笛口涼子和笛口雛實是喰種,並且立馬把兩人抓捕;第二個選擇就是把這件事隱瞞下來。


    無論是哪個選擇,祈都感覺非常難做。


    【還在猶豫什麽?快點把她們抓起來,不然你怎麽對得起木暮前輩?】


    【不是的,害死木暮前輩的喰種跟她們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喰種都是吃人的怪物,她們也不例外!】


    【喰種吃人隻是為了生存,而且,她們上次也沒有對那些小混混出手啊!】


    【那是因為你剛好到場而已。】


    【驅逐她們,你自己會後悔的!】


    【廢話什麽?快點動手啊!】


    【不行,不能…】


    兩種聲音在祈的腦海裏爭來爭去,互不相讓,針尖對麥芒。不過,總體趨勢是朝第一個選擇方向偏去。


    祈望著自己緊抓住銀色箱子的右手,右手大拇指快要按到開啟庫因克的按鈕。


    就在祈左右兩難之間,笛口雛實從樓上小步走了下來,朝著祈所在方向快步走來。


    “姐姐,可以打擾你一下嗎?”笛口雛實問道。


    望著笛口雛實那張可愛的麵孔,祈沒由來的生起防備。


    在沒有得知笛口雛實是喰種之前,祈覺得笛口雛實是個可愛的鄰家小妹妹。現在,在得知笛口雛實是喰種後,祈覺得笛口雛實可愛的外表下,可能會藏有一幅殘酷的麵孔。


    要把她抓起來嗎?祈在心中暗想。


    此時的笛口雛實是毫無防備的,也就是說,祈突然暴起突襲的話,笛口雛實絕對連一秒也支持不住。笛口雛實被抓住的話,笛口涼子的命運也被定下來了。


    猶豫了一會,祈最終選擇撤掉右手,朝笛口雛實點了點頭。


    笛口雛實沒有察覺到祈的異樣,兀自把一張寫有一個“齉”的紙張遞給了祈,問道:“姐姐,你知道這個字讀什麽嗎?”


    祈意外地看了看笛口雛實,沒想到笛口雛實的問題竟然是詢問一個生僻的漢字。


    “這個字讀作nang(第四聲),意思是鼻子不通氣,發音不清”


    “齉”這個字,就算是天朝本地人也不一定認出,別說那個對漢字隻有半桶水的金木研了。祈能知道這個字的讀音,也是托了經常讀書的緣故。


    在偶然的機會下,祈在一本書上讀到了一個難讀的生僻字,被勾起興趣的祈稍微查閱了一下,這個“齉”字是祈在查閱過程中偶然看見的。


    “雛實!”這時候,笛口涼子也從樓上趕了下來,徑直抓住笛口雛實的左手,想要將笛口雛實帶走。


    以前,祈不覺得笛口涼子這番舉動會蘊涵了什麽特別的意思。現在,在知道笛口涼子是喰種的事實後,祈察覺到了笛口涼子的戒備。


    笛口涼子右手用力一拉,卻發現笛口雛實依舊站在原地,根本沒有離去的意思。


    “雛實,乖,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笛口涼子苦口良心地勸慰笛口雛實不要無理取鬧。


    “媽媽,為什麽我們不能迴去,雛實很掛念爸爸,難道媽媽你就不想念爸爸嗎?”笛口雛實長久的情感壓抑,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了。


    笛口涼子如何不想迴去?有家歸不得的悲哀不止笛口雛實會有,笛口涼子也很哀傷,也很掛念自己的丈夫。可是,因為有笛口雛實這個女兒要保護,就算多困難,多悲傷,笛口涼子也要咬牙撐下去,絕不能讓自己女兒擔心。


    “你爸爸他現在有工作在身,我們現在不能打擾他,隻能靜靜地等待!”因為有祈在旁邊,笛口涼子說的比較委婉,不過,這不妨礙笛口雛實理解其中的意思。


    笛口涼子的哀愁,笛口雛實的想念,盡皆收入祈的眼中。


    忽然,祈醒悟過來,喰種跟人類其實都是一樣的啊!有各自的家人,愛人。


    祈會為木暮塵八的戰死而悲傷,那麽,笛口涼子怎麽會不為自己的丈夫被殺而難過呢?


    想到這裏,祈如夢初醒。望著倒影在咖啡上的臉龐,祈忽然發現,自己變得好陌生,“我到底是怎麽了?”


    這兩個月來,祈的變化堪稱巨大。這種變化不是表現在樣貌上,而是心靈層次。


    其實,祈困擾的,根本不是揭不揭發笛口母女是喰種的問題。祈真正糾結的,是自己的本心,是自己為人處事。


    腦海中被硬生生地塞入了一段長達十多年的記憶,祈沒有當場瘋掉,已經算是祈的心性堅韌了。


    很多時候,祈會覺得,這個世界才是真實的。而另外一個世界(現實世界),則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就好像盜夢空間這部電影的結局一樣,裏麵的主角到最後也不知道是在現實,亦或者是在自己的夢中,永久沉睡。(盜夢空間這部電影挺不錯的)


    如同莊周夢蝶,祈不知道分不清自己是莊周這個人,還是蝴蝶這個角色。


    祈腦海中的兩把聲音,本質上是兩種記憶的爭鋒,是作為現實世界中的祈,亦或者是東京喰種中的祈。


    祈朦朦朧朧地走出古董咖啡屋,思緒已經完全把笛口母女是喰種的事情拋到九天之外。


    在朦朧狀態,祈隨意擇了一個方向,朝前一直走呀走,走呀走。就連自己的庫因克,祈也不知道在何時丟失了。


    “我是誰?”


    “我是誰?”


    劇烈的頭疼讓祈情不自禁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兩種記憶在祈的腦海裏來迴交鋒,你去我來。


    祈跌跌撞撞地來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具體是哪裏,祈不得而知。


    “好痛苦,好痛…”


    最終,祈自身的自我保護機製讓祈暈倒過去,如同電腦死機重啟一樣,嗒的一聲,祈暈死過去。


    這種自我保護機製是有副作用的,那就是會讓祈本人暫時失去記憶一段時間,至於何時會想起來,那就得看運氣了。


    這個自我保護機製不僅僅作用於精神上,還作用於身體上。


    隻見祈的身體慢慢開始發生變化。


    一個唿吸,祈就變成了一個體型嬌小,有著一頭淩亂綠發的幼女——高槻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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