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陝西四州之一的應州,這最有權勢,這名氣最大的人當屬齊王項鈞了。這大名鼎鼎的齊王王府,其建得也是氣勢恢宏,瑰美無比。

    邁過那彎曲的小徑,繞過那涓涓的流水,最後來到一金碧輝煌的大堂之中。此時,一個五十多歲,身穿華麗服飾的胖男子正饒有興趣地欣賞著桌上的一件古玩。

    而在他的身旁,則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清瘦中年人。看著這王爺興致勃勃的樣子,中年人雖不敢打擾,但是想起此時這陝西四州異常嚴重的旱情,卻更是焦急萬分。

    終於這齊王項鈞的癮頭過去了。項鈞帶著極度的滿足感,收迴自己的目光,看向那個焦急不已的瘦削中年人。

    “趙煜,你此番來找本王所為何事?”

    清瘦中年人連忙低頭:“迴王爺,下官此次前來找王爺,是為今年的這大旱之事。”

    “為今年的大旱之事?”項鈞一聲冷哼 :“趙知府,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我陝西四州恰逢大旱是今夏發生的事情,可現如今,這不但時已入秋,而且前不久,這老天也終於肯降雨了。”

    “趙知府,這種時候,哪還有什麽大旱?”

    趙煜急了:“王爺,雖然如今這老天開眼,終於肯降雨了,但為時已晚。王爺難道不知,這今夏的大旱,使得我陝西四州無數的莊稼枯死田中,以至於這秋收之節,幾乎是顆粒無收?”

    項鈞依舊不以為然:“那又怎麽樣?本王不是給我那個侄子項駿遞了一份奏章,讓他免除這陝西四州今天的秋賦?”

    趙煜哭笑不得:“王爺,我陝西四州每年向朝廷繳納的秋賦連十萬兩紋銀都不到。就算陛下大度地免掉,又能如何?”

    “王爺難道不知道這陝西四州的收入一半都進入了王爺的庫房?”

    “大膽。”項鈞大怒:“趙煜,這陝西四州既然是本王的封地,本王適當點收取點賦稅有何不可?”

    趙煜硬著頭皮道:“王爺,這陝西四州既然是您的封地,您適當點收取點賦稅的確無可厚非。”

    “但是王爺,將這陝西四州每年一半的收入歸入您的庫房之中,您不覺得這有些多嗎?您就不考慮一下,這百姓們吃得消嗎?”

    這趙煜的一番話說的項鈞麵色鐵青。如不是考慮到其頗有幾分才華,又對自己忠心耿耿,這項鈞早就發作了。

    項鈞強忍怒火:“趙煜,你到底想說什麽?”

    雖然明顯感覺到了這項鈞的怒火,但話既然說到這份上,這趙煜也豁出去了:“王爺,您是大楚的齊王,而這陝西四州既然是您的封地,那這四州的百姓,也皆是王爺的治下之民。”

    “王爺,由於今夏的大旱,以至於如今百姓幾乎顆粒無收。王爺,可知如今的百姓因饑餓所迫,已經拋離家園,外出乞討?”

    “王爺,如此下去,必將亂起。下官懇請王爺您趕緊下令賑濟災民,以解百姓之苦。”

    “賑災?好呀,本王讚成!不過趙知府,這錢糧誰出?”

    “……”趙煜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這齊王居然有如此一問。

    項鈞冷笑不已:“趙知府,難不成你以為這賑災的錢糧也要本王出?”

    “王爺,這陝西六州既然是您的封地……”

    “給我住口。”項鈞咆哮不已:“趙煜,本王的確是有點家底,但是本王的錢財也不是白白而來。為何要給那些賤民?”

    “不就是沒糧食吃嗎?這樹根草皮扒拉下來,還不是一樣吃?”

    趙煜悲憤欲絕:“王爺,這些百姓可都是王爺的子民。王爺,你怎麽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語來?”

    “住口。”忍無可忍的項鈞一腳踹過去:“如果我項鈞是大楚的天子,賑救濟這些賤民,責無旁貸。”

    “可我不是!三十年前,項禹用無恥的方式討得父皇的歡心,將本屬於我的皇位給搶走了。可如今呢?我項鈞好不容易等到項禹那混蛋一命嗚唿,本來呢?以為終於可以取迴屬於本王的東西。”

    “可是卻沒想到項駿那小兒不征求本王的意見,就堂而皇之地坐上了皇位。項駿小兒,他有沒有將我這個做叔叔的放在眼裏?”

    趙煜大驚:“王爺,切莫胡亂詆毀陛下,否則會給自己招來大禍呀!”

    “你這蠢貨,怕什麽?休說我大楚國律,凡被封王者,隻要不是謀逆之罪,諸罪不得加身。就算按輩分,那項駿小兒見著本王,也得畢恭畢敬地叫一聲皇叔。”

    看著膽顫心寒的趙煜,項鈞長吸一口氣,再次壓下怒火:“不過呢?趙煜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這陝西六州畢竟是本王的封地,眼睜睜看著那些賤民受難而置之不理,的確會惹人非議。”

    “好了,本王這就拿出五萬石糧食,分發給那些賤民。趙知府,這下你可滿意?”

    “五萬石?這麽少?王爺,休說這陝西四州,就單我應州,其治下百姓就不下二百萬之眾,這區區五萬石糧……”

    “五萬石已經是本王所能拿出的最多的了。如果趙知府還不滿意的話,本王看此事就此算了吧!”

    “別,別,王爺,五萬石就五萬石。”趙煜不甘地咬咬牙。

    這趙煜深知這五萬石糧食對於這偌大的應州的災民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但是不管怎麽說,有總比沒有好,好歹也暫緩一下災民的燃眉之急。

    項鈞晃著腦袋,可突然之間想起另外一件事:“趙煜,你明日就以本王的名義向朝廷上書,說這陝西四州災情嚴重,讓那項駿小兒趕緊下撥紋銀兩百萬兩,糧食一百萬石,前來賑災?”

    趙煜大喜:“王爺如此,是希望朝廷立刻派人來賑災救民?王爺,下官代表這四州的百姓謝謝您了。”

    項鈞傲然道:“錯,趙知府,本王是叫那項駿小兒趕緊下撥錢糧而來,可沒叫他派什麽賑災禦史之類的。”

    “趙知府,如果那項駿小兒看到本王的奏折,真的下撥錢糧的來的話,錢糧我們收下,而朝廷的人,叫他們從哪來的,滾迴去。”

    說到這的項鈞麵色一寒:“如果他們不肯的話,就叫人打斷他們的腿,然後再抬迴去。”

    趙煜的嘴巴張得老大:“王爺,這……這不太好吧?”

    “什麽不太好?這陝西四州乃是本王的封地,一切有本王說了算,豈容他項駿小兒來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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