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充斥著金戈鐵馬般的豪壯之氣的樂曲之中,仿佛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正在徐徐拉開。曲終於奏罷,可那氣壯山河的恢弘之音卻依舊在項禹的耳邊縈繞,久久不願散去。

    “神曲,此真乃神曲。申先生,朕想知此曲所喚何名?究竟是何人所作?”項禹微笑著看向那有著大楚撫琴聖手之稱的申萬沙。

    “稟陛下,此曲名為《秦王破陣樂》,所作之人正是我大楚國如今炙手可熱的一代俊才方錚方大人。”

    “又是那方錚?”當再次聽到方錚這個名字的時候,原本一臉喜悅之色的項禹不禁眉頭緊鎖。

    “陛下,這方錚為人謙遜,性格秉善,更有著那絕世之才。我大楚國能有此大才,乃陛下之幸,乃百姓之福。可微臣為何觀陛下,好似不待見那方錚?”

    項禹勉強笑笑:“申先生,朕承認這方錚的確是有薄才不假。但其為人卻太過桀驁,曾數次險釀成大禍。如果不是朕寬宏,早已重責於他。”

    “申先生,朕如此厚遇這方錚,又其能說朕不待見他?”

    “陛下……”

    “好了,申先生。”項禹重重地揮揮手:“申先生,朕與你雖為君臣,但朕在心底卻一直將你當做那知心好友來看待。”

    “申先生,你千裏迢迢,從那豫州來看朕,朕甚慰。又何必扯到那方錚的身上,徒增不快?”

    “是,陛下。”申萬沙歎了一口氣,不再言語。看來,徐大學士說的對,這陛下雖為一國之君,但這胸襟實在太過狹隘了,為一己之私冤,寧願置一曠世之才而不用。

    這申萬沙乃是大楚朝撫琴聖手,此番是因為自己的弟子項燁即將大婚而匆匆赴京的。這申萬沙與方錚相識於豫州的元浦縣。

    昔日,與那鑫月坊的花魁林仙兒的琴技比拚之中,那方錚以《霓裳羽衣曲》和《秦王破陣樂》兩曲深深地震撼了申萬沙,讓申萬沙驚作其才。

    在這之後不久,方錚就緊隨項燁趕赴嶽州。這申萬沙本以為這方錚會銷聲匿跡好一段時日,卻不料這方錚卻猶如那出土的寶珠,無人能遮掩其光芒。

    滅彌勒邪教,提新賦稅論,懲江湖匪寇,在加上幾個月前,傲然麵對那番邦之使,使得大楚國體不失。

    這一樁樁的功績不但震古爍今,更使得方錚的大名名揚天下。

    方錚,你也算可以的,盡管陛下百般打壓,也不能阻止你崢嶸日顯。

    方錚,老夫真的想看看,你方錚日後到底能走多遠。想到這的申萬沙,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

    “阿秋!”方錚不由打了一個噴嚏。

    “少爺,馬上就要入冬了,可你怎麽還穿這麽單薄的衣衫,怎麽不給自己加件厚實的?萬一病了怎麽辦?”阿秀撅著嘴,朝方錚遞過來一件厚實的衣衫。

    方錚咧嘴笑笑,接過阿秀遞過來的衣衫:“我就知道,在我們家中,阿秀對我最好。”

    “咦?怎麽這麽合身?阿秀,你是從那家成衣鋪子買的?這手藝不錯嗎?”方錚一麵將衣服給穿上,一麵稱讚不已。

    看著撅著嘴的阿秀,方錚笑了:“好了,阿秀,少爺不和你開玩笑了。少爺知道,這衣衫是你阿秀自己做的。少爺知道,我家阿秀一向是心靈手巧。”

    “少爺就會哄人。”阿秀忍不住‘噗呲’一笑。

    “方公子!”就在這時,又一聲輕微的歡唿聲傳來。

    聞聽,方錚連忙扭過頭去:“對了,仙兒姑娘,如今天冷了,千萬不要忘了給自己加件衣衫,否則病了可就不妙了。”

    “咦?仙兒姑娘,你手裏拿著什麽?”方錚納悶不已。方錚分明發現在林仙兒的手中,同樣有著一件厚實的男子的新衣衫。

    “這個……這個……”看著早已經披上新衣衫的方錚,林仙兒的眼中出現一絲失落。

    隻見那阿秀一把從林仙兒的手中拿過衣衫,驚訝不已:“呀!仙兒姐姐,想不到你的手居然這麽巧?居然能作出這麽漂亮的衣衫來?”

    頓時,林仙兒的臉紅了:“阿秀妹妹,你就別取笑姐姐了,姐姐哪有那麽手巧?這是姐姐從成衣鋪子買的。”

    “買的?給少爺買的?”阿秀的聲音故意叫得很大。

    “嗯!”林仙兒的聲音卻是異常的低微。

    “阿秀妹妹,姐姐不知道你已經給方公子做了衣衫。如果姐姐知道的話,就……就不買了。”

    阿秀笑了:“仙兒姐姐,你這是什麽話?做了一件衣衫,就不再需要新衣衫了,難不成少爺就隻能穿一件衣衫?少爺,你說對不對?”

    “哈哈哈!阿秀說得對。這新衣裳豈有嫌多的時候?”方錚哈哈大笑:“仙兒姑娘,既然這是你的好意,方錚收下了。”

    “阿秀心靈手巧,仙兒姑娘秀外慧中,我方錚能得到你二人的關心,是方錚的福氣。隻是想想,如果那娘們能學得你們一半的好的話,我就更開心了。”方錚搖搖頭,做出一副唉聲歎氣的樣子。

    ‘噗呲’,不管是阿秀,還是林仙兒,聽到這的時候,都忍不住笑了。雖然方錚沒有明說,但她們誰不知道方錚嘴中,讓他頭疼的娘們是誰?  而正得意洋洋數落柳鶯兒的方錚,突然感到身後一陣涼氣。方錚抖索著身體,緩緩迴頭,諂笑不已:“鶯兒,你……你什麽時候到的?”

    柳鶯兒麵色冰冷:“就在你方錚狗賊罵我的時候。”

    “這個……這個……鶯兒,你切莫生氣,聽我解釋,這是誤會,這都是誤會!”方錚一麵陪著笑臉,一麵朝後退去。

    柳鶯兒冷笑不已:“誤會?方錚,你方才罵我罵得那麽開心,眼下居然說是誤會,方錚你是不是將我當傻子?”

    “鶯兒,別動怒,千萬別動怒,我承認是我嘴賤,是我不好。我向你賠罪了!鶯兒,隻要你不生氣,過段時日,我多給你買點胭脂水粉。”

    “給我買胭脂水粉?方錚你還想騙人?我問你,你上次答應我的玉珠呢?”

    “這個……這個……”方錚撒腿就跑。這所謂的玉珠是自己為了這娘們答應自己的要求,誆她的?自己哪有什麽拳頭大小,晚上能發光的玉珠?

    自己從那並州迴來之後,早就因為這玉珠一事給這婆娘好生一頓揍了。可沒想到這婆娘,直到現在,居然還不肯忘了這事。

    “方錚狗賊,哪裏逃?”大怒不已的柳鶯兒當下就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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